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白骨舟人
作品:《灵尸笺》 “他到底……是人吗?”紫珞磕磕绊绊道。
池楚浠和景序昭都盯着江中的人影看了许久,两人皆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是人。”池楚浠道,“只有人才爱装神弄鬼。”
听池楚浠如此笃定地说,紫珞顿时就没那么害怕了,像是被喂了定心丸一样。
跟着池娘子久了,就是容易不知不觉地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江面上依旧一片朦胧,江中小舟若隐若现,舟上之人一直面向着他们。
周围没有避雨之处,观察了一会儿江中小舟,发现它没有向任何一处前行。
几人不得不继续赶路,留在这儿看热闹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
马儿跑出去没多远,池楚浠忍不住回头继续望向江中,原本还待在江心的小舟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楚浠被惊道。
“他不见了……”
景序昭和紫珞朝江中看去,没瞧见任何东西,江心空荡荡的,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小舟。
“太诡异了。”紫珞道,“他是怎么消失的,从江心划船靠岸得好一会儿功夫吧。”
“他不会掉水了里了吧,不对,人能掉水里,船总不能跟着一起消失。”
回头看了片刻,江上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几人策马来到青阳县的大街上,此时雨还未停,池楚浠一身湿透了。
景序昭用最快的时间找了间逆旅,给了钱便迅速领着夫人回房。
紫珞抖了抖包袱,皱眉道:“带的衣裳都湿了,等雨停了奴婢去外面的店里看看能不能买到一身衣裳。”
“娘子,要不您先将衣裳脱下来,奴婢拿去烤干,店家那里是有炉子的。”
“二公子,您的衣裳也一并给奴婢。”
池楚浠和景序昭对视了一眼,若都将衣裳给了紫珞,那他们可不就坦诚相见了。
“不必了。”两人异口同声。
池楚浠吩咐紫珞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累了。
紫珞秉承着不打扰夫妇俩的原则,速速回了自己的房间。
池楚浠的裙角都能滴出水来,总不能穿着湿衣裳睡一夜。
景序昭背过身去,沉声道:“换下吧,天气热,晾一夜许是能干了。”
池楚浠看着景序昭的背影,他站得很端正,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好。”她应了一声。
景序昭能听见衣料褪下的细微声响。
胸腔里似乎有些沉闷,压得心脏加速跳动。
他控制着呼吸越来越轻。
池楚浠将衣裳摊开放在一旁的木架上,期盼着它们能速速干透。
“好了。”她小声地说了句。
景序昭这才转过身,见着池楚浠坐在边,身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景序昭找店家要来了炉子,他将可供旅客烘干衣物的炉子放在床边:“头发烤一烤。”
最终在景序昭的提议下,池楚浠换了个姿势躺着,让景序昭为她烤头发。
景序昭没干过这种事,怕温度把握不好,只得不断地用手掌试探温度,将发丝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许是火的烘烤持续不断,池楚浠的脸反复地红透了。
一身终于舒爽后,池楚浠鬼鬼祟祟地挪到床里侧,她裹着被子望着景序昭道:“我好像……帮不了你。”景序昭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
景序昭笑笑:“我自己来。”
池楚浠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屋中的烛火何时被吹灭。
第二日一早,紫珞便捧来了干净的衣裳给池楚浠换上,说是早上去店里买的。
几人在一楼的店面吃早饭,早上店里吃饭的人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快速吃完就走了。
隔壁桌的几人是先后来的,看起来像是熟人碰巧遇见,三人渐渐地说起话来。
“昨日灵江又现白骨舟,你们可听说了?”
左边的男人惊道:“可有人亲眼瞧见?这可是大事,顾主簿知道了吗,得告诉他去。”
右边的男人道:“必定是早就知道了,顾主簿的消息可比咱们灵通,怕是又有哪家的小娘子要倒霉了。”
坐在中间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这公廨这么久了也没想出个法子,只知道河娶冥婚,那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嘛。”
几人说着,都各自叹着气。
景序昭原本想问问什么是河娶冥婚,但顾及他们的假身份从而不敢开口。
池楚浠转头问离她最近的男人:“这位郎君,顾主簿是哪个顾主簿?他叫什么?”
男人道:“顾主簿就是咱们青阳县的主簿,顾启明啊,你们是新来的?”
“哦,是,我们昨日才到的青阳县。”池楚浠道。
男人道:“那你们来得可真不巧,方才我们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白骨舟人现身了,意味着咱们这里要办一场冥婚,有个小娘子要遭殃了。”
见他们又提起这个话头,景序昭终于忍不住道:“为何要办冥婚,白骨舟人是谁?”
池楚浠还震惊于青阳县的主簿是顾启明这件事,她找了顾伯伯这么久,上次去他老家,邻居说他携家带口去了长安,没想到他竟在这里做了官。
只听得男人跟景序昭解释:“白骨舟人是灵江里的河神,但凡他出现那必然是来讨媳妇的,若是不给他送媳妇,整个灵江流域的百姓都要遭殃,全都要被水淹死。”
男人看了一眼池楚浠并指着她道:“差不多就是这种年纪的小娘子最合适。”
景序昭抬手护在池楚浠面前,神色严肃。
男人笑道:“莫慌张,我只是举个例子,不用这般防着我们,这办冥婚啊都是顾主簿在张罗,我等也插不上手。”
池楚浠惊道:“顾主簿主张办冥婚,让活人嫁河神?”
“是啊,要不是顾主簿当初这样提议,咱们县内灵江下游的人都活不成,早就被发大水淹死了。”
阿耶的好友顾启明竟是这样的人吗?怎么能做出用活人祭祀的事情来?
池楚浠感到疑惑,她不止一次在阿耶口中听过顾伯父,他与阿耶秉性相投,绝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池楚浠不禁觉得这个顾启明应该不是与阿耶交好的那个顾启明,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几位郎君,你们这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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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是哪里人士,在青阳县任职多久了?”池楚浠问。
左边的男人道:“听说他曾经是沙洲那边的,考中了明经及第后便被分配到这里做官,他将娘子也一并带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倒是奇怪,外来人通常是对白骨舟人感兴趣,你倒好,追着打听咱们的主簿。”
“你可别打主簿的主意啊,他是有娘子的人,他与娘子恩爱有加,羡煞旁人。”
景序昭见他的玩笑开得过了,沉了脸色道:“别胡说。”
男人莫名有些怕景序昭这突然沉下去的脸色,当下也就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饭后,池楚浠从包袱里翻出那封誊抄后的信,信保存在竹筒里,还完好无损。
“景兄,这是我阿耶生前留给好友顾启明的信,也不知这个顾启明是不是阿耶口中的那个顾启明。”
景序昭道:“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去了,况且以你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将信给他,若他真是你要找的顾启明,那我们得换个法子将信递过去。”
景序昭说得有道理,他们本就是隐瞒身份上路,自然不能将来历告知顾启明。
需得先弄明白这个顾主簿是否是池楚浠要找的人,倘若是,再将这封信交给他也不迟。
午后,紫珞去外边特地找妇人们打听了,她匆匆跑回池楚浠房间道:“问到了,说是当真要找女子办冥婚,本地人叫河娶,就是让白骨舟人娶一个小娘子。”
“二公子,夫人,这哪是什么河娶啊,这是要害人性命,速速将此事上报吧。”
紫珞只能原地跺脚,干着急。
“听说已经接连送了三位娘子去河里了,若任由他们做下去那还了得!”
“谁家舍得让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去送死……”
池楚浠问:“下一次河娶是何时,定了谁家的闺女?”
紫珞道:“听附近的婆子们说,时辰是定下了,就在后日,但闺女还没定下来,说是选定了两家,要从中挑一家。”
景序昭知道池楚浠在想什么,他道:“去看看吧,咱们的事不急在这一两日,若有什么消息传来我会收到长安来的风声。”
从他们到青阳县开始,天气就是阴沉沉的,一到早晨便要飘点小雨,显得周围都是雾蒙蒙一片。
这日清晨,池楚浠与景序昭站在灵江边上眺望,江心一片朦胧,没看见有小舟,更无白骨舟人。
一条蜿蜒通向江边的路上,两旁的树枝都挂了红花,池楚浠一早就亲眼看见村民们将这东西挂上去,显然是河娶用的。
挂上红的显得喜庆。
紫珞道:“今晨听说已经定了姜家的二女儿,这会儿估计姜家人正在准备明日的河娶。”
景序昭道:“走吧,去姜家。”
都知道姜家明日要嫁女,随便一打听就问到了姜家的住处,村民们只当池楚浠他们和旁人一样都是来看热闹的。
来到姜家门外池楚浠才知道,姜家并非普通农户,而是匠户,家里有一家布庄,家中院子倒还宽敞气派。
此时有不少人围在姜家外边看热闹,姜家是做生意的人家,白日里通常是不关门的,于是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