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相似

作品:《强取豪夺了清冷师尊后

    他抱着怀中女子,在荒芜的小院中徘徊,视线划过四周,又落回她沉睡的容颜。


    这里遍布着他们的过往。


    那个满腔爱意的少年华溯与落魄虚弱的相里小姐。


    庭前秋千,檐下风铃,窗台上空荡荡的小鱼缸。


    那一块干裂的、枯草连绵的土地上,曾种满了相里泠霜喜爱的长命花,白茫茫一片,如仙境一般。


    可惜长命花空有其名,却未能长命,早早凋零。


    他犹记得自己那日猎了一头皮毛昂贵的魔兽,去街上找修士换了几块灵石,买了一整袋花种。


    种花的时候,相里泠霜正在喝药,她气色好了许多,望着他,眼底尽是温和的笑。


    在这个简陋又安静的小屋子里,他度过了此生最好的时光。


    “师尊。”


    他的声音有些涩,低得近乎融进风里。


    屋内布置简单,没有灵微道君府邸里各类华丽珍贵的摆件,但干净整洁,隐隐闻得风铃的脆响。


    他小心地将泠霜放在榻上,自己在桌前坐下,从储物戒里取了一套茶盏出来,不疾不徐地煮茶,动作从容优雅。


    袅袅茶香氤氲,隔着薄薄水雾,华溯抬眸凝望着女子睡颜。


    很安静,羽睫落下一片浅浅的影子,樱唇红润。


    他抿了一口茶水,这还是入宗那日泠霜赠予他的,气味清甜,灵气富足,是极好的东西。


    她对这个半路收来的徒弟真是好啊。


    华溯忽然有些失神,心底杂念如野火般肆意蔓延,将最后一口茶水饮尽,他起身坐在榻边,执起泠霜的手。


    细白的手腕被养神木珠串缠绕,仿佛他与她,纠缠难分。


    “师尊......”


    他想起那日堂而皇之亲吻她指尖时,泠霜恍惚又惊异的神情,在梦境和养神木的作乱下,她没能分清现实与虚幻。


    华溯甚至想,当时可否更进一步,更肆无忌惮一些,她会发现吗?


    情动已然掩抑不住,他眷恋地细嗅清幽冷香,按住她的手掌十指相扣压在枕上,缓缓俯身,贴近她的心口。


    灼热的吻隔着薄薄的衣裙,降落在她的肌肤上,克制又急切。


    就是这里。


    那颗纯粹至极、干净无瑕的世间珍宝,相里氏的传承所在——琉璃般若心。


    取走它。


    华溯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眶因激动而微红,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又犹豫地停在半空。


    登峰造极的修为,广无边际的大道,一颗琉璃心。


    以及那被封存于心底的爱和恨。


    思绪翻涌不休,华溯深深吸了口气,大约已做出了决定:“师尊,徒儿要......”


    低语间,悬挂在女子腰上的玉珏快速闪烁起来,刚刚忙碌的羲宁道君终于得空,闲下来给自己的小师妹回复消息了。


    他浑身一僵,蓦然收回了手,懊恼伴随着不易察觉的庆幸,此时竟说不上是喜是悲。


    下一次吧。


    反正多得是机会,他告诉自己。


    一丝灵力顺着女子眉心钻入,携柔和气息,划过她的识海,泠霜眼睫轻颤,迷离地睁开双眼。


    她动了动唇:“你是......”


    却在看清眼前之人的瞬间,大惊失色。


    太像了,近乎一模一样。


    尽管梦中只是一闪而过,但她依旧记得清楚。


    华溯欣赏够了她无措的模样,虽恨不能将她抱进怀里怜惜一番,但依然彬彬有礼地说:“姑娘,你醒了。”


    “我......”


    他沏了一盏茶端来,温和的声音里满是关切,“我外出寻药归来,发现姑娘晕倒在我家门前,于是只好将你带了回来。”


    “姑娘穿着与佩剑皆非凡物,修为更是深不可测,想必是出身哪一派宗门或家族,寒舍简陋,实在是委屈姑娘了。”


    泠霜仍有些昏昏沉沉,警惕地推开他的茶水,追问道:“这是你的屋子?你一直居住于此吗?”


    华溯点点头:“是的,不过——姑娘腰上的那枚玉饰已亮了许多次,要不要先看一下?”


    说罢,他将瓷杯放到一边,静静地朝外走:“我不打扰姑娘,若有事,可随时唤我。”


    泠霜看着玉珏上司潜的灵力丝丝缕缕流转,朝他颔首:“多谢你。”


    屋内只剩她一人,她捏住玉珏,细细倾听。


    “刚刚没听清,师妹是要问什么?河图石那里,我亲自去宗主殿中查看了一番,此时倒的的确确是平静下来了,异动也消失不见,此次或许是......是不灵光了吧?毕竟它观测尘世这么多年,累得很,偶尔出一次错也能理解的。”


    “你若是无事便回来吧,当然,想在外面玩玩也行,记得给师兄捞石头啊,剑鞘等着加固呢。”


    “师兄,”泠霜定了定神,再次询问,“你当时是在何处遇见我的?是......昆仑洲吗?”


    司潜一听,继而发挥了拙劣的演技,装傻充愣:“师妹问这个?哎,都说了许多次了,就是在林子里捡到的呗!啊——就是宗门不远处那个小山,山下有个林子,林子里有个师妹,我路过就顺手带回来了。”


    “......师兄。”


    司潜急躁地挠挠头,突然松了口气:“哎,阿甄来找我了!先不说了,早点回来,记得师兄的石头啊!”


    “师兄,不许骗——”


    玉珏安安静静躺在手中。


    又是这样。


    她的记忆,她的过往,都被蒙上一层吹不散的浓雾,难以触及。


    “姑娘,我可以进来了吗?”


    泠霜收起玉珏,高声道:“自然可以。”


    男人推门而入,一身玄衣显得俊美而疏离,偏偏眸中笑意温润。


    泠霜快速瞥一眼他的容貌,将目光移到别处。


    华溯注意到她的紧张,开口道:“姑娘怎会来此?”


    “我、我......只是偶然路过罢了,还不知仙长名讳,这次实在多谢相救了。”


    “我单名一个洄字,叫我阿洄就好了。”


    她莫名感到异样,“哪个回?”


    “自然是......‘溯洄从之,道阻且长’的洄了。”华溯低下头,尾音微微扬起,墨发与那根发带一起搭在肩头。


    泠霜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思绪凝滞,当即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


    这个发带......


    “姑娘?有何不妥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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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紧紧盯着自己肩头的位置,华溯勾了勾嘴角,抬手解开发带,大大方方地递到泠霜眼前。


    “是在看......这个吗?”


    泠霜沉默不言,被安放在榻边的澄心剑蠢蠢欲动,眼前仿佛又是那个唤她“师尊”的男人,又是连绵的吻,甚至连取发带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他,所谓的“阿洄”,他与华溯之间,有关系吗?


    其实仔仔细细一看,阿洄的脸与自己的小徒弟,好似真的有些许相似之处——鼻梁高挺,长眉星目,微笑时眼尾轻翘。


    “你是谁?”她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在下不过一介散修罢了。”华溯坐在她身侧,瞧见她手腕的珠串,故作好奇:“这是——”


    “他人所赠之物。”


    这个“阿洄”身上气息,不像邪祟妖魔,虽藏着秘密,她也不能滥杀无辜,否则有损道心。


    想到这,泠霜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袋灵石,“多谢道友相救,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


    她带着澄心剑往外走,听得阿洄从屋内追了出来:“还不知仙子名姓——”


    泠霜想也不想,直接道:“天衍宗,顾寻雁。”


    反正遇事报师姐的名字不是第一次了,这个阿洄也没本事真的找到宗门去。


    一路朝南御剑而行,泠霜拎着一袋沉甸甸的石头抵达司潜的聆雨峰时,受到了他的热切迎接。


    “哎,真是辛苦师妹,来来来歇一歇。”


    鹦鹉从袖子里飞出,自顾自地去寻院子里种的灵果了。


    “师兄,你把我从前的事都告诉我吧。”泠霜开门见山地说。


    “咳咳咳......”


    “师兄,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司潜正了正神色,道:“可是告诉了师妹,又有何意义呢?师妹要去寻自己的家人吗?或是学着你师姐,去红尘中走一遭?”


    “已经五百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


    自己的师妹隔一段时间便会缠着他询问从前的事,司潜只当此次亦是如此,另起话题:“师妹没多玩玩吗?中境最近不是有个什么炼器大会,好多炼器师都......”


    泠霜抬眸,看向了远处一座藏于白雾之中的山峰,那是她的师父,长恒道君的住所,明月峰。


    “那你告诉我,师父他,真的......”


    真的死了吗。


    惊才绝艳、天纵之姿的剑道之首,只差一步便能成仙的长恒,果真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了吗?


    甚至没让她见最后一面。


    “师父的确已自封而去,这件事,我绝对没有欺骗师妹。”司潜郑重地对她说。


    “是师父不允你告诉我那些事的吗?”


    司潜一愣:“什么事?哦、咳咳,不是,师妹怎么还记挂着在人界的过往呢?我们修道之人,早就将这些抛之脑后了,别再纠结了,易生心魔,于修行无益处。”


    她点点头,好似是听了进去,将鹦鹉留下陪伴司潜,称自己想去巩固一下境界,让师兄代为照看几日。


    司潜没多想,欣然应下。


    泠霜脚尖轻点,踏上澄心剑,朝那座神秘安静的明月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