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宾客逐渐来到拍卖厅。


    原本空旷的场地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在一堆喝红酒威士忌的人群中，端着热茶的钟离格外扎眼。


    “红茶好喝吗？听说英国人很喜欢这茶。”托尼觉得钟离的气质还挺适合欧洲那边的。


    毕竟欧洲人总有种，会和小精灵说话的气质在，和钟离很像。


    钟离微微点头，笑着道：“尚可。”


    这茶和璃月传统的茶不同，茶本身的味道并不浓郁，倒是混杂着许多水果和香料的气味。


    喝起来还要搭配牛奶和白糖，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钟离手中翻看着拍卖行准备的商品目录，托尼正好问道：“你来是看中什么了？”


    反正托尼是想要给钟离买东西的，与其买些他不喜欢的，不如直接问清楚。


    钟离的目光在商品图片上来回审视，却只是摇摇头道：“这里东西虽然都是精品，定价却普遍偏高，再加上是竞拍怕是有收藏价值的不多。”


    钟离喜欢这种工艺品，凭借他的眼力瞬间就能判断出一个东西的价值是不是符合它的价格。


    “若有心仪的另当别论，若是以投资为目的，想来本场也只有这幅画值得一拍。”


    慢悠悠丢出结论，钟离给托尼和佩珀听得一愣一愣的。


    托尼的反应倒是很直接，他说：“这幅马蒂斯的《动情》佩珀看上了，照你的话说她眼光挺不错。”


    钟离点头说：“波兹小姐很有眼光，这画中线条虽然粗放，貌似不羁却细腻非常，一笔一画都包含着作者心中的情感。”


    佩珀听到钟离的点评眼睛都亮了，她最是喜欢这些艺术品。


    奈何无论是哈皮还是托尼，两人在艺术上是半点造诣都没有。


    哈皮：“哦，挺好的，这是嘴巴这是鼻子。”


    托尼：“嗯，真不错，你喜欢就行。”


    受够了两人啥都说不出来的评价，佩珀看到钟离那叫一个亲切。


    天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懂绘画的人！


    忙着把托尼挤到一边，佩珀开始和钟离就整场的其他画作开始交谈。


    佩珀：“这幅《河边》也不错，但保存得不是很好，颜色都脱落了。”


    钟离也觉得可惜：“确实，青色入画格外少见，如今还能泛出岩石的色彩实属难得。可惜保管不当，不然也值得入手。”


    两人从画聊到修复，又从颜料聊到宝石。


    托尼坐在两人边上完全插不进嘴，每次想要开口，佩珀都让他多喝两口香槟。


    搞得托尼这么大一个老板，只能捧着酒杯坐在一旁。


    托尼的左边是聊得开心的佩珀和钟离，而右手边则是和美女打得正欢的布鲁斯·韦恩。


    原本默默喝酒的托尼，在和布鲁斯对上视线后，立刻假装忙碌起来。


    同为花花公子，托尼能够从布鲁斯的眼神中看到浓浓的“鄙视”。


    自己的女伴被别的人拐走什么的。


    因为不了解艺术，所以完全搭不上话什么的……


    托尼面对这无法辩驳的尴尬现状，只能硬着头皮，凑到佩珀和钟离的对话中。


    “嗯哼，钟离。”托尼铆足了劲开口道：“所以你是看中了那幅《河边》？”


    只能说托尼很会提取关键词了。


    钟离默默抬起头，略微无奈地说：“虽有修复之法，却无收藏之意。”


    一旁的佩珀生怕托尼听不懂，她忙着翻译：“简单来说就是，不想。”


    “我能听得懂！”托尼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这次来是给钟离买礼物让他开心的，钟离已经够惨了，不能让他在地球还被自己气到，托尼反复对自己说要表现得平和些。


    然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钟离：“那你看本次拍卖最热门的黄金石头花怎么样？”


    黄金石头花……


    托尼起外号的本事真是和派蒙有得一拼。


    钟离忍俊不禁，道：“那朵磐陀裂生之花于我而言并无大作用。”


    可不是吗，钟离要带岩套一朵花可不够，更不用说还是没升级的0级圣遗物。


    托尼不解地问：“可这花不是你家乡的特产吗？”


    对艺术品并不了解的托尼，能记得从拍卖行发来的商品介绍中的每一段关于这朵花的描述。


    “坊间曾有民话：古时有人对岩之君说，枯石之中绝无生命可言。岩君于是令纯金之花，从磐陀巨石中破壳而出。”


    托尼的记忆力很好，只要看过就不会忘记。


    “自永固峭岩的裂隙之中盛开的花朵，是以岩石精华雕琢而成的美好生命。”


    他认真地说：“这是来自你家乡的东西，璃月的东西不是吗？”


    听到这番话，钟离很是惊讶。


    他没想到托尼竟然敢如此用心，把他这几天才交给拍卖行的介绍语都记了下来。


    这绝对是用心才能做到的事情。


    倒是了解托尼的佩珀，并不惊讶。


    虽然托尼不懂艺术，但他很在乎自己的朋友。


    就像他记得佩珀想要买的画是哪一幅，了解哈皮最在乎的事家庭和谐。


    托尼此人，惯会是用不在乎包装自己的。


    浪子的外表下，是一颗善良又温情的心。他其实比人们想象中，更关心朋友，不遗余力。


    “的确，这花来自提瓦特。”


    钟离的手指抚摸过商品图册上的花朵，手套摩挲在纸张上的声音在沉默中清晰可闻。


    托尼作为知道钟离“身世”的人，作为在这个世界和钟离签订契约的人，作为钟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他有义务，帮助钟离得到来自他家乡的物品。


    原本生活的世界被毁灭已经很凄惨了，如果有些物品能够寄托这种思念，钟离肯定会很开心。


    这也是为了什么托尼从来到拍卖行开始，就坚定地想要这朵花。


    不是为了增加生命值，让自己变得更健康。


    托尼只是想让自己的朋友开心。


    仅此而已。


    “所以听我的，这花一定会属于你。”托尼摩拳擦掌，花钱他还没输过！


    “托尼先生一片赤诚足以让人感动，再多的金钱也比不上这份心意珍贵。”钟离夸人向来是直白的。


    这真挚的口吻，让诸多赞誉加身的托尼都有些害羞。


    他撇开视线，努力让自己脸别太红，若无其事回应道：“那是当然，我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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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


    钟离也不拆穿，而是说：“所以托尼先生不必拍下这朵花。”


    “啊？为什么？”托尼更不明白了：“你就这么不想要？”


    他甚至怀疑钟离是担心睹物思人。


    钟离则是道出了一个让托尼后悔长了耳朵的答案。


    “因为这朵花，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我拜托拍卖行售卖的。”


    这一瞬间，钟离好像听到了“啪嚓”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定睛一看，好像是托尼的理智。


    “你再说一遍？”托尼当然听见了钟离说的话。


    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甚至在问出问题后，托尼还自己回答了起来：“你给拍卖行的？”


    钟离无奈点头。


    即便看不出来，但想想就知道，里头的旅行者相当心虚。


    钟离解释道：“初到异世界，总要用些东西做交换得到当地的货币。”


    毕竟摩拉天然是货币，但货币天然不是摩拉。


    根本不需要刻意贴近钟离的金钱观，旅行者来到异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是穷光蛋了。


    “好吧，好吧……”


    托尼很能被钟离说服，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真不想要回来？”


    钟离摇摇头说：“我有许多，品质比那一朵好上不少。”


    说着钟离短暂思考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看着很像杯子，和小型日晷的东西。


    分别递给托尼和佩珀，道：“这是巉岩琢塑之樽和星罗圭璧之晷，曾与两位友人，有护身之用。”


    可不是有保护人的效果嘛。


    这两件圣遗物都是防御主词条，钟离是用不上的，但对托尼和佩珀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最是有用不过。


    在送给两人之前，旅行者还专门用狗粮喂过，升到了20级。


    悠古的磐岩中的空之杯和时之沙，带着也方便。


    钟离还笑着和托尼说：“平时喝可乐可以用这个杯子，强身健体。”


    什么玩意！可乐才没有那种功效。


    托尼这下是真的服了钟离。


    他看着手中晶莹剔透，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都无可挑剔的杯子。


    哦不，酒樽！


    托尼第一时间感觉到危机感。


    他在此刻意识到，钟离似乎并不是很需要他作为钱包。


    这人身上随便掉落几个东西，就能在纽约横着走吧！


    托尼的思维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但一直关注托尼的布鲁斯可是把眼睛瞪大了。


    完全找不到售卖这朵花的旅行者，没想到这人竟然就坐在托尼身边！


    而那能够让人变得健康，改变人体质的神奇花朵，对方随手还能拿出一整套！


    布鲁斯的脸黑得像是直接戴上了蝙蝠面罩。


    就在此刻，万众瞩目的“磐陀裂生之花”终于被端了上来。


    “接下来就是本场大家都瞩目的拍品，盛开于磐陀巨岩的金石之花！”


    拍卖师钓足了顾客的期待，终于在生之花被稳稳放在拍卖台上后，大声念出：“商品编号N20740，‘磐陀裂生之花’！”


    众人的欢呼还没有开始，一道巨大的冲击就让现场的人纷纷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