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詹宁透过盖头的缝隙是能够看到萧元家的皂靴，她的呼吸就随着皂靴的临近而失了方寸。


    萧元家掀起她的盖头，甚至没用旁边的‘喜秤’。


    余詹宁紧张的手指扣在一起，头顶传来萧元家的声音：“婚礼是你的，但我的心是沈予的。今天晚上我要去沈予那儿，对不起。”


    余詹宁不意外，可还是难掩失落，她抬头露出一个笑脸，道：“妹妹今天受委屈了，夫君去看看妹妹是对的。我在太后身边长大，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夫君不必觉得有压力。”


    任谁都能一眼透过余詹宁的大度看到她眼底的伤心，萧元家心里也不好受：“如果我没有遇见沈予，我肯定喜欢你，你很优秀。”


    余詹宁从喜床起身，踱步到靠近窗户的位置，背对着萧元家：“我不想听你做些没用的假设，此生偏是你遇见了沈予。你娶我是为了换取大晟的支持，我嫁你有私心有公心。”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转身面向萧元家：“在外面你要给我正妻的面子，其他的，我管不了。”


    萧元家别开眼神，不与她对视，点下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余詹宁强忍上涌的情绪：“去吧，省得我后悔。”


    萧元家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木门，这一声响击溃余詹宁心里最后的防线，她泪如雨下，她知道，以后这样的夜晚还有无数个。


    沈予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最里面，朱颜怕她难过，送她回房的时候特地在手里握着一把羊骨头，摊开在沈予面前，“你会玩这个么？我们一起玩儿？”


    沈予情绪低落，可看到朱颜在在乎自己的心情，她心中涌动过一丝暖流。


    “好呀。”


    喜烛映的屋子通亮，穿着红色稼禾的沈予和朱颜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中间放着羊骨头。


    “该我了该我了。”沈予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随着羊骨头抛起，她又稳稳地接住。


    朱颜忍不住欢呼：“厉害厉害。”忽地她想起什么：“奴婢以后该怎么称呼您？”


    沈予露出茫然之色，“要不，你就叫我沈姨娘？”


    朱颜试探性地问：“您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本来就是妾嘛，介意也没用，我是因为喜欢萧元家才嫁给他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是什么都好。”沈予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我很知足。”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我，沈予，你睡了么？”


    朱颜比沈予率先反应过来，她立马下地，比沈予还要高兴地跑向门口：“五爷，沈姨娘没睡！”


    门一开露出朱颜的脸，萧元家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为什么在这儿？”


    “奴婢来陪沈姨娘，您来了，那奴婢就退下了。”朱颜欠身行礼，迅速闪人。


    萧元家走进房间，沈予站在地中央，一身红色的稼禾鲜艳得如同罂粟般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他上前两步将沈予揽入怀中，贪婪地吮吸她脖颈间的香气：“你真漂亮。”


    “抱一会儿你就回去吧。”沈予道。


    “我不，我今儿晚上在这儿睡。”


    沈予松开他，很认真道：“别这样，余大人是正妻，你不能得罪太后，你需要太后的支持。”


    萧元家直接打横将沈予抱起来，走向喜床：“她让我做的事，我做到了，以后我也不会亏了余詹宁，可没人能管得了我的心在哪儿。”


    沈予被轻轻放到床上，萧元家欺身而上，鼻尖几乎贴着沈予的鼻尖。


    “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萧元家伸手去扯稼禾的系带，指尖一勾，衣带就散了，这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昏黄的烛光和鲜红的被褥，加深了沈予这张脸对他的刺激，此时他已经飘飘然，头脑发昏。


    他捞过她一只手，十指紧扣，压在头顶，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脖颈，一直向下，到了高耸之处。


    萧元家恶趣味地用嘴抿着她的鸳鸯绣花肚兜，一用力就扯掉了，肖想太多年的人和自己结为夫妻，萧元家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他用力一咬，沈予哭着哼唧一声：“疼。”


    这一声将他拉回现实，这是真的沈予，不是他在做梦。


    萧元家腾出一只手抚过沈予的嘴唇，声音沙哑：“我爱你。”


    衣服、首饰散落一地，漫长的夜格外的静。


    二十日之后的中秋节，大全质子萧元家酒后无德，调戏庆妃林知月，盛慕怀大怒，但念及两国关系，盛慕怀将萧元家‘退回’大全，要求另换质子来。


    萧浚川对此嗤笑一声，在早朝上当着众臣的面阴阳怪气道：“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贪吃都吃到了人家的后宫。行吧，让老八去，老五去了一年有余，辛苦了。既为皇太后的亲子，朕就封他一个晋王，众爱卿可有异议？”


    就这样，萧元家带着一妻一妾和几匹马的行礼，从晟城起程奔赴大全京城。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宽宏仁德，萧浚川命人在京城为萧元家修建府邸，在府邸未竣工之前，安排萧元家暂住启福宫。


    中坤宫。


    萧元家带着沈予和余詹宁给欧阳皇后请安，欧阳皇后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纳妾，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感慨。


    “快起来。”欧阳皇后笑盈盈地看着三人，从身旁的宫女手里接过两只玉镯，道：“詹宁，予儿，哀家有礼物送给你们。”


    余詹宁略显停顿的时候，沈予已经上前：“母后。”


    欧阳皇后牵起她的手，把镯子套上去，又轻拍两下她的手。这时余詹宁才上前，相比沈予的开朗外向，她有点手足无措，慢慢地伸出手。


    “哀家在后宫见多了钩心斗角，哀家希望你们不要，好么？”


    沈予点点头：“予儿答应母后，不逾越，不僭越，恪守本分。”


    余詹宁看一眼沈予，才开口：“詹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