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大雪盖归途》 皇后以袖掩鼻,连连后退,眼中满是嫌恶。倒是一旁的宫女机灵,小跑着出了宫门去寻太医。
孙嬷嬷脸上毒疮溃烂流脓,再加上她因麻痹而口眼歪斜的模样,更是可怖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皇后厉声吩咐道:“还不快把这秽物拖出去!”
于是乎,两名内侍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在地的孙嬷嬷,将她毫不留情地拖出殿外。
太医来了之后,仔细查验了她脸上的毒疮。左右察看却诊断不出病因,只得回禀是突发恶疮,需立即隔离静养,以免传染。
皇后本就因玉荷之事被陛下禁足,心中憋闷不已,如今眼见孙嬷嬷又惹来这等污秽,更是怒火中烧,怒斥道:“真是晦气。”
“娘娘开恩啊!”孙嬷嬷含糊着哭喊。
皇后不耐烦地挥袖,一声令下:“去,把嬷嬷挪去冷宫旁的废院独居,没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探视!”
就在凤仪宫因孙嬷嬷之事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江芙诗正乘坐马车出宫。
途径京城最热闹的东市,繁华的街景映入眼帘。
她掀开车帘探出头,望着往来如织的人流,眼神逐渐发散。
她总感觉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像是有人一直在抱着她,护着她。
嘴里残留的莲子味彷佛在无声印证。
可是,怎么会呢?
且不说有谁会这样护着她。那里可是皇宫,守卫森严,有谁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接近她?
思绪纷乱间,戴着玄铁面具的男子倏然浮现脑海。
自那日浴房一见,面具男就再没露过面,让她几乎以为那夜发生的事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她很确定,那夜的事是真实发生的。
他到底会是谁呢?又是什么身份?当天的来意又是什么?
这无解的谜团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马车缓缓停稳,已是抵达公主府。
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褪下繁复的宫装,江芙诗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
雾气弥漫在她的眉眼。
她无意与皇后一党争斗,只想当个透明人,偏安一隅,奈何皇后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只怕是步步杀机。
这四方的天,朱红的墙,真的快要将她困得喘不过气了。
江芙诗把自己沉入热水,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包裹全身。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在民间的日子。她背着药篓穿行在山野之间,采药捡蘑菇,累了就坐在溪边啃野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水浪轻晃着漫过口鼻,江芙诗的心跳彻底被水声吞没。
在檐上静立的湛霄忽然僵住。
公主一直清晰的心跳声消失了。
他立即俯身压低重心,目光穿透瓦片缝隙,却只能看见浴池晃动的水面,没半分人影。
公主不见了?
今夜一整晚,他都未曾察觉公主府有任何异动,公主断无可能在他眼前被人掳走。
微微蹙眉,湛霄指节已无声按上剑柄。
就在他即将破窗而入的刹那,传来一声轻浅的呼气,熟悉的心跳终于重新传入耳中。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手,眼底的紧绷褪去,只剩惯常的冷寂。
江芙诗坐直腰,靠在浴池边缘,把脸上的水珠拂去。
逃避是没用的。
皇后必有后手,她得早做准备。
从浴池上来,青黛侍候她换了一身柔软的寝衣,来到妆台前,江芙诗对着铜镜,目光却渐渐失焦。
这些年,她私下研制了诸多毒方,可其中大多药性刚猛,一旦使用极易追查到她身上。
说到底,这些都是你死我活时,迫不得已的杀招。
毒药终究是藏于暗处的匕首,防得住背后的偷袭,却挡不住正面的风雨。
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下明枪暗箭的人。
就像是父皇,还有玉瑶他们,都有自己专属的暗卫与心腹。
唯有她,孤身一人。
要是她也能有这样一个全然忠于自己的人就好了。
……
靖国公府。
曹彰从椅子上愤而起身:“怎么可能?为了玉荷那个野种,陛下竟然禁足姑姑!”
靖国公脸色铁青,没好气地扫了眼他:“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曹彰只得悻悻坐下,一旁的曹老夫人打圆场;“娘娘这次也是大意了,好端端的,陛下怎会如此重罚?定是那玉荷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曹彰此前带伤回府时,将自己当街强抢民女、被玉荷阻拦的纠葛夸大其词,说成是玉荷无故折辱于他。此刻整个靖国公府上下,自然都认定了玉荷是个心思歹毒之人。
“真没想到,这玉荷公主瞧着不声不响,竟有这般手段让娘娘着了道,往日倒是小瞧了她。”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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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夫人又看向曹彰里三圈外三圈包扎着的手臂,眼眶一红,道:“可怜我彰儿,前些时日才在她手上吃了亏,如今连娘娘也……”
曹彰顺势做出委屈的表情:“祖母,可不是,我这手还疼呢。”
曹老夫人见状更是心疼不已。
瞧这二人的作态,靖国公将茶盏重重一搁:“行了。”
“你啊。”他指着曹彰说:“收收你那性子!”
“眼下再论玉荷公主是非已是无益,事成定局,陛下正在气头上。府中上下这些时日都需谨言慎行,莫要再惹出事端,徒给娘娘添乱!”
曹彰梗着脖子,一脸不服,可又不敢忤逆祖父的话,只得闷声应了句:“孙儿知道了。”
皇上罚的是姑姑,跟他有何干系,又不是他苛责玉荷公主,再怎么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他才不要整日憋在府里。
今晚是桃花姑娘的梳拢之礼,他势在必得。
敷衍完二老后,曹彰即刻带着随从出府。
臂上的伤将养了这些时日,已有好转,是时候找个地方松散一下了。
一进撷芳阁,老鸨丽娘就迎了上来。
“哎哟曹二公子,您可算来了,最好的雅座给您留着呢,正对着戏台,保您能把桃花姑娘瞧得真真儿的。”
曹彰满意点头:“算你识相。今晚除了小爷我,谁也别想碰桃花姑娘一根手指头。”
丽娘笑了笑:“桃花姑娘这般人品,倾慕的公子自然多了些……待会儿梳拢竞价的规矩,价高者得,还望公子体谅。”
曹彰冷哼。
待丽娘离开,他鄙夷道:“千人枕的行当,也敢跟小爷我拿腔拿调。”
曹三低声劝慰:“公子息怒,何必与她们计较。待会儿多出些银钱,自然能让那老鸨赔着笑脸来伺候。”
“哼。”曹彰不以为意,扯了扯衣领,忽感一阵燥热,边走边把外袍脱了下来,扔给曹三。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时冷时热,有时候还会喘不上气。
大夫说他体虚,纵欲过度。
啊呸。
他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房事过度,全是庸医。
曹彰烦躁地在雅座坐下,曹三说:“二公子,这茶水有些凉了,我去找人添点热的。”
曹彰眼皮子都没抬:“滚吧。”
曹三拎着茶壶,一路从穿过喧闹的廊庑来到后院小灶间,将手里最后的天青枯荣粉尽数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