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承认

作品:《金手指它总与我作对

    “咯噔”一声,溪月感觉自己的心率几乎在一瞬间蹦到了一百八。


    “你……”


    喉咙突然一阵艰涩,溪月的指甲往手心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谁?”


    旁人听来应当会觉得好笑,毕竟这可是她溪月方才冒着危险救助的人,难道还不确定身份不成?


    但溪月心里清楚,她现在能且只能这么问。


    她不是在问裴经在锦朝的身份,而是在问他现代的身份。


    溪月的眼神紧紧地落在裴经的脸上。裴经所信任的部分锦衣卫在不远处待命,此刻树林中,只有万籁俱寂,偶尔有鸟儿飞过扇动翅膀的声音。


    “……我和你大学同校。你应当不认识我。”


    溪月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如果按照穿越进来,只改变姓氏不改变名字的逻辑来看,她确实不知道,毕竟没有单名一个“经”的同学。


    “你……你早就知道我了?”


    眼见着对方依旧如先前一般的平淡态度,溪月也逐渐放松下来。金手指的时效已经过去,她折腾这么一通有些累了,也不等裴经回答,往后一倒便坐在草坪里。


    真是,出乎意料的人生啊。


    “其实先前都只是猜测,毕竟完全一模一样,但并非穿越者的可能性也有。”


    裴经也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但方才是确认了。”


    溪月回想起她与裴经之前的种种逢场作戏,倒没有觉出被骗的恼怒,只是有些好笑。


    “所以你本人性格就这样,还是之前当皇帝入戏太深了?”


    “你猜?”


    “我刚才可是救你脱离了被监视的境地,你就这样对我说话吗,一点感谢都没有?”


    裴经挑了挑眉:“好嚣张啊。”


    后半句“我喜欢”被裴经吞进了肚子里,避免溪月又要说她油腻。


    两人并没有闲聊太久,只稍作休整便启程离开了。


    只凭说出了她在现代的名字,溪月自然不是完全就相信了。


    毕竟小说还是看过不少的,万一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止她一个穿越者,而有的穿越者被发现了,朝廷现在在搜捕这样的人,怎么办?


    但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在路上,溪月也通过其他方式,进一步确认了裴经的身份。


    譬如两人相遇那晚,裴经要自尽的湖里,那种在现代的海里才会出现的发光现象叫什么;譬如他们读的大学里,第二食堂二楼的第二个窗口里卖的什么菜。


    而在确认之后,溪月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久违地感到松快。


    她骑着马,在林中奔跑着,呼吸着独属于秋冬的冷空气,仿佛与自由重新融为一体。


    “现在你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溪月早就想问这话了。此时他们已经乔装打扮过一番,步入了锦安的地界。


    “你觉得呢,让你当皇帝试试。”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书,溪月脑袋上必然要冒出一个代表生气的符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正经问你话。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你肯定也需要我的帮助吧。”


    “即便这一次大其的脱身,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


    裴经原本还在看路,闻言偏过头来,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溪月没作声。这也是她在会合后离开的路上品味出来的。一个被首辅架空的皇帝,跑到两溪地界来,焉知他是真游玩假游玩?


    因此,派来监视的人,必然武功高强,且人不会少。就只身边两个人看着裴经,太说不过去了。


    而那种量级的人物多来几个,进一步想想便可知,不是她一个盐务官员的女儿可以喊人阻挡的,即便她使多么精妙的计谋也有很大风险。


    因此,裴经肯定没有把摆脱的希望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没错,我确实是为了试探你,但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不是么?”裴经笑了笑,“尤其是,我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打住。……那是个意外,你就当我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吧。”


    进了城之后,便装的锦衣卫便四散开去,只在暗中保护,也给了两人得以说更隐秘的话的契机。


    裴经四下看看,再折回身来,正要开口。


    溪月凝视着他微微上挑的凤眼,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穿越前应当不长这么帅吧,不然我为什么会没注意到你?”


    裴经难得气结,刚想说的话全忘了个精光。


    他眉毛拧起:“我样子就没变过。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好好好,我反省。”


    让总是噎人的人被噎一回,溪月感到心情颇好,唇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微笑。


    走到某个佳家盐铺,看见“盐价降价”的牌子,她心情更好了。


    是先前,在家门前被平民指责佳氏食盐贵时,溪月为了平息民怨给大家的承诺。建立惠民基金,在每年固定时间开平价盐市。


    这件事她并非只是说说应付,而是真的想做。


    相比于现代,锦朝的百姓在两溪这一块,虽然过得也还算不错,但不为人知的角落仍然有许多的人吃不饱穿不暖。


    上一世,溪月便见过很多,一直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些善举。


    但她惯有排序事情的习惯。前世,她把完成系统的任务排在了前面,只想着等一切了了再来做善事。没想到等到真的离去那一天,她也没把这事情做出去。


    为此她一直心存愧疚。死过一次之后,她也知道了,很多事情的重要性其实不分先后。


    这一世,她决定不让自己后悔了。之前在惠民基金的提议得到另一位总商和部分散商的支持之后,她便着手操持了。


    现在已经过了立冬。原本还想早些日子弄,但前段时间事情实在多,连她也几乎要忙忘了。


    于是,等溪水发来的信件里提到是否要开始做,她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搓手、哈气,没有白雾,天虽然冷了,却也还没冷到刺骨冻人的地步。


    溪月忍不住朝那边探头。去排队的人不多也不少,为了帮助平民御寒,还有伙计在煮粥分发,场面看起来十分温馨,她也看得乐呵呵的。


    “你家的?”


    “对。”溪月转回头来,想起什么,“你方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天色渐晚,两人拐入一条冷清的街道,行人寥寥。裴经低着头,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神色郁郁。


    溪月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氛围。这样的裴经,让她蓦然回到初见那天,对方望着湖水,一步一步往里走的场景。


    “你是真的愿意加入我吗?”


    “你知道吧,在电视剧和小说里也看到过。皇宫里的纷争,向来杀人不见血。你……”


    “你也别小瞧我了。”溪月淡淡开口。


    她有些被激起了斗志似的,听到这话没觉得被关心,只觉得轻微地不快。


    “我不怕死。”


    因为世界上,远比比死要更可怕的东西。譬如失去。也远有比死更珍贵的东西,譬如正义。


    若她怕死,她这一世就该忍辱负重,等待完成系统的任务后再回到现实。但她没有那么做。


    “好巧啊,我也不怕。”


    出乎意料的回答,裴经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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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烁着亮光。溪月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只划过一句话。


    你的不怕和我的不怕,是同一种不怕吗?


    “溪月。”


    裴经看着她的眼睛,与她直直对视着,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帮我潜入颜晓知门下卧底吧。”


    -


    时间呼啸而过。乡试放榜当日,溪月考中举人的信息传遍了锦安。人们都在议论,先前这据说与人私会的女子在学术上竟是这般上进,一时间早已是陈年往事的流言也被拿出来洗刷。


    “说来也不奇怪……之前啊,那佳家大小姐与王家公子在学宫的那场比试,我可是亲眼在现场看着!前两题,佳氏是说得很好的,只不过这第三题略微落了下风。”


    “此话当真,我也在现场!”


    “是啊是啊,所以我早觉得佳溪月没有传闻中那样坏……”


    当初围观过比试的部分学子,在茶肆九楼里,又开始煞有介事地分析,似乎他们全然未相信过那败坏溪月名声的流言。


    溪水买东西路过,听了一耳朵,直撇嘴。


    就算如今这些人都为她姐姐说话,她也不想原谅他们。毕竟,早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见风就是风,见雨就是雨!


    而且,先前那流言也不好。女子婚前与男子有约,男子就能获得风流的名称,女子就是名声败坏,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等回家之后,溪水就把见闻都与溪月说了,溪月只是笑嘻嘻的。


    “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溪水还生气呀?唉,他们说就由他们去吧,反正不是他们考上的举人!”


    被这么一安慰,溪水的眉眼也很快舒展开来,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蹙起,仿若心事重重。


    “姐姐,你当真要上京去吗?”


    被问及此事,溪月也沉默了。她抿了一口茶,温热的暖流下肚,抚平了一些心上忧虑的褶皱。


    “家里的安危,你不用担心。顾荒不会跟我上京,我也会给家中配备更多武力高强的护卫……”


    “何况,”眼见着溪水又要开口说什么,溪月率先一步打断了她,“相比起你担心我,我才是更担心你的那一个。”


    “毕竟你的任务更重要,不是吗?我可不用‘出生入死’呢,我到时候在软枕上一躺,舒舒服服地享受皇城的待遇了。”


    溪水嘴角弯起一抹笑,却并不真心实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溪月是让她放心才这般说的话?


    从大其回来之后,已经过了月余,溪月忙得像龙卷风,一刻没有停歇。她先是带来几个消息,什么遇见了皇帝,之后考中了举人要上京去之类的轰炸性消息,再借助家里的钱,秘密又建立了一个商行。


    她做得很小心。这个商行明面上完全独立,与佳家无关,平日里就贩卖些丝织品茶叶一类,但溪水清楚其中的重要用途——


    为皇帝秘密敛财。因此这个商号还不能只在本地发展,还要做大做强,初期甚至连爸妈都得防着……


    所以,当溪月说走了之后,要把这个商号全然交给溪水打理,溪水都忍不住想问:啊,我吗?


    “溪水,你和家里人都要保重。”


    溪月没说出口的是,她早向裴经请示了更多的人,守护在佳家周围。


    他们是她持续奋斗的底气和勇气。


    “小姐。”


    两人正在房间里端坐着沉默时,窗户突然被敲响了三下。顾荒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什么事?”


    顾荒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带来一股冬日的寒气。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王乾在前两日,也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