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霍小芽终于把佛经修完了，秦书锦看着面前的佛经，惊讶得不得了。霍小芽的绣工虽然不是顶顶好的，但针脚细密，绣活干净整洁。


    下午，两人出摊前先把佛经送去了寺庙中。


    看着手中的二十文钱，霍小芽脸上露出来大大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将铜板放进了自己的荷包中，然后塞到了衣裳里面。


    “师傅，这里还需要佛经吗？”


    “已经够了，不需要了。”


    霍小芽有些失望。


    两人去了学馆门口出摊。昨日秦书锦没出摊，今日她一出现，立马就有人过来吃了，嘴里还埋怨她昨日没来。等到学馆散了学，小摊前立即围满了小孩子，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快卖完了。今日依旧赚了三十来文，不到四十文。


    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只做小凉鱼的生意，每日就是三十文，一个月一两银子，再多也是没有了，是时候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意了。


    新的小吃要方便携带，还得好吃好卖。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豆腐脑、奶茶都不是特别方便携带，麻辣烫炸串要开火，剩下的适合在学馆门口卖的小吃就那么几个了。她决定先试试狼牙土豆好不好卖。回去的路上，秦书锦买了十斤土豆，又买了一些调料。


    因为要做炸土豆条，第二日下午，不到申时，秦书锦就开始忙起来了。说是做狼牙土豆，家里却没有专门的刀。她打算先试试好不好卖再去弄专门的刀。


    见秦书锦在井边清洗土豆，霍小芽过去帮忙了。


    “二嫂，你咋想起来洗土豆了？”


    秦书锦：“我想着今日再做一种小吃试试。”


    听到这话，霍小芽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清洗完土豆，秦书锦开始将土豆切成条，然后放在清水里淘洗，浸泡。等浸泡了一段时间，将土豆条上的淀粉冲洗了，将土豆条放在一旁控水。


    接下来开始烧火，锅中倒入油，等油温合适了，倒入控干水分的土豆条，炸了一会儿就捞了出来。土豆条要是太面的话也不好吃，微微有些脆的口感最好。


    接下来就是弄调料。


    家里的调料并不多，秦书锦切了一些葱花蒜末，又撒了一些白芝麻，放了盐、孜然粉和花椒粉等，她将这些调料洒在了炸好的土豆条上，又泼了一些热油。


    “好香啊！”霍小芽忍不住道。


    秦书锦将调料和土豆条搅拌均匀，怕味道不好，自己先尝了尝，这才递给霍小芽。


    “尝尝看好不好吃。”


    霍小芽接过土豆尝了一口，不住地点头：“好吃，土豆条脆脆的，味道特别香。”


    秦书锦：“可惜镇上的调料太少了，要是多一些调料味道能更好。”


    霍小芽：“咱们赶集的时候去买，集上多。”


    说起来秦书锦来到这里后还没去赶过集呢，集上人多，要是在集上出摊的话岂不是能多赚些钱？


    “啥时候是集？”


    霍小芽诧异地看了秦书锦一眼，道：“石泉镇每月的三和八是集市，嫂子没去赶过集么？”


    秦书锦扯了个谎：“你也知道我爹是读书人，家里不怎么去赶集，我偶尔去过一两回，记不得了。”


    对于这个理由霍小芽没有丝毫的怀疑，她道：“后日就是集，嫂子要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秦书锦：“集上的人多不多？”


    听到这个问题，霍小芽立即就明白了秦书锦的意思，她道：“多，嫂子是想去卖吃食吗？”


    秦书锦点了点头：“对，咱们去集上试试。”


    霍小芽：“好啊，咱们早上去，还不耽搁下午去镇上。”


    秦书锦：“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做完小凉鱼，霍子规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秦书锦上前去给他擦了擦汗，问道：“你不是跟着你爷奶下地去了么，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霍子规：“我没去地里，我和大壮去山上玩儿了。”


    一听霍子规去了山上，秦书锦蹙了蹙眉。


    “谁跟你们一起？”


    霍子规：“有大壮，二虎，四妞儿……”


    秦书锦：“有大人陪着吗？”


    霍子规摇头：“没有。”


    秦书锦：“深山里太危险了，以后没有大人陪着不要去山上。”


    霍子规想，他们之前经常去山上玩，没人说过他们。但既然娘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反驳。


    “好！”


    秦书锦：“去洗洗手，跟娘去镇上出摊儿，娘做了好吃的。”


    霍子规眼前一亮：“嗯！”


    等到了学馆门口，孩子们一散学，秦书锦立即给霍子规盛了一碗狼牙土豆。


    霍子规对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他立即尝了一口，眼里流露出来一丝惊喜。


    “娘，这土豆真好吃啊。”


    许多孩子跑到了秦书锦的摊子前，要了一碗小凉鱼。


    秦书锦顺势问道：“小少爷要不要吃一碗狼牙土豆？”


    见霍子规吃得香，有小孩子想要吃一碗，大人问道：“多少钱一碗？”


    秦书锦：“也是一文钱一碗。”


    大人：“咋这么贵，不就是几根土豆条么，这一小碗也就一个土豆，一斤能做好几碗。”


    秦书锦：“婶儿，咱们的土豆是用油炸过的，油多贵啊！里面还放了许多调料，那些料子也很是费钱，一碗一文钱，不赚您的钱。”


    老妇人仔细看了看，瞧着土豆条上确实泛着油光，勉强道：“来一碗吧。”


    小孩子端着小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好吃。


    老妇人笑着给孩子擦嘴。


    见自己做的吃食得到了赞赏，秦书锦也很是开心。转头看到霍子规狼吞虎咽地模样，她心里顿时一沉。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霍子规就显得有些粗俗了。明明是皇家血脉，本该金尊玉贵地长大，熟识各种礼仪，现在却像个没规矩的野孩子。


    这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既然眼下霍家有钱供霍子规读书，霍耘为何不答应呢？霍子规将来残暴嗜杀，若他早些读书明理，或许就不会选和书中一样的路，霍家人也能避开既定的命运，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保下性命。


    思来想去，秦书锦还是决定等霍耘回来时再劝劝他。


    或许是因为狼牙土豆是个新鲜的吃食，竟然卖得比小凉鱼还要快，看来明日可以多做一些了。等学馆的孩子都离去后，狼牙土豆已经卖完了，小凉鱼还剩下一些。趁现在没人，秦书锦低头数了数荷包里的铜板。因为增加了狼牙土豆，所以荷包里已经有四十多文了，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啊！


    就在这时，眼前投下来一片阴影。


    秦书锦并未抬头，直接道：“狼牙土豆已经卖完了，只剩下小凉鱼了。”


    说完，她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人。若她没记错的话，此人便是之前她在学馆门口见到的那位先生。自从那日见过一次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位先生。


    此刻他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不知他为何要过来，莫非是嫌他们在这里摆摊影响到他上课了？可他又并未去别的摊位前阻止。


    霍小芽和霍子规显然也认出了他，两人都紧张地看向他。


    崔怀瑜抿了抿唇，递给秦书锦一文钱，低声道：“我要一份。”


    秦书锦顿时松了一口气，打开了木桶，拿起勺子给他盛小凉鱼。


    “给您。”


    崔怀瑜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从秦书锦手中接过了小凉鱼。最近学馆里的孩子时常讨论外面的吃食，他们生怕买不上，常常一下课就冲出去。他着实好奇他们口中的小凉鱼究竟是什么样的吃食。他在学馆里观察了几日，这小摊儿生意极好，很快就卖完离开。今日终于等到他们走得晚，于是他趁着学生离去之时出来了。


    小凉鱼入口冰冰凉凉的，有些酸，很是开胃，味道果然极好。没几口他就吃完了，甚至有些不过瘾。不过，这种凉物不能多食。


    秦书锦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崔怀瑜奇怪的举止，这位先生怕是等自己的学生都离开了才出来的。她体贴地说道：“先生，我们家还有狼牙土豆，不过今日卖完了，您若是喜欢吃的话明日我提前给您留好，或者给您送上门去也行，保管不被旁人发现。”


    崔怀瑜看向秦书锦，瞧着对方一脸看透的神情，他微微有些尴尬。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妇人看透了。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来了。他从荷包里拿出来两文钱，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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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秦书锦。


    “各要一份，明日散了学送学馆里去。”


    秦书锦笑着道：“好嘞，您慢走。”


    等他走后，霍小芽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训斥咱们。”


    秦书锦看着手中的两文钱，笑着说：“不会的，来者都是客。”


    他们今日第一次卖狼牙土豆，这位先生竟然知道狼牙土豆的价格，可见他刚刚一直在里面观察他们。想必也是个爱吃的。这性子倒是没她想象中那么古板。


    将剩下的两份卖完，秦书锦去买刀了，她将镇上的两家店都逛了逛，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刀，于是她去了铁匠铺子定做了一把刀。


    回去时，秦书锦买了十五斤土豆。


    回头算了算成本，今日狼牙土豆赚了十五文，算上小凉鱼赚的钱，一日赚了五十文。霍小芽又是帮忙炸土豆，又是帮忙推车买东西，秦书锦打算一日给她十文钱，霍小芽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


    “二嫂，这些活儿你一个人就可以干，没有我也行。我拿四文钱已经非常惭愧了，不能收更多的钱。”


    这让秦书锦心里难安。她去找了董春娘，结果董春娘也不赞同女儿拿更多钱。


    秦书锦怕霍家人多想，她没再多说什么。她不想欠霍小芽的，决定等她离开霍家的时候把欠她的银钱一并还给她。


    第二日去镇上时，秦书锦定做的刀已经做好了，这刀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用起来也着实好用。


    隔日就是集，天不亮霍家人就起来了，忙着做狼牙土豆和小凉鱼。因为听说集市上人多，所以就多做了些，有平日里的两倍。秦书锦和霍小芽去了集上，等到了地方时，天还没完全亮，但集市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二人没找到好位置，只能在边上支了个摊子。


    一开始摊位前没有人，霍小芽面色沉重，就连秦书锦心里也有些忐忑。


    秦书锦四下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多半都是打扮朴素的妇人，那些妇人们都围在了卖菜的摊位前。由此可见，早起的都是来买菜的。


    他们旁边卖菜的大叔摊位前就时不时有人来问价，而她们这里却没什么人。她又往远处看了看，基本上卖菜的摊位前都有人问询。唯独不远处的一家摊位前没什么人。那摊位前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那妇人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想要叫住他们，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小伙子低着头，腿上放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读书。


    这二人跟嘈杂的集市格格不入，也着实有些意思。


    不过，哪有他们这样做生意的。看见这二人时秦书锦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二人一般。


    天色渐亮，一旁卖菜的大叔已经卖完菜回家去了，秦书锦才卖出去两份。她没再多想那对母子，趁机将摊位往旁边挪了一下。


    霍小芽担忧地道：“二嫂，咱们不会卖不出去吧？”


    秦书锦：“应该不能吧，早起的人多半是来买菜的，等一会儿人渐渐多了，就会过来了。”


    霍小芽：“嗯。”


    秦书锦：“实在卖不出去咱们就推着车子去镇上卖，镇上总归是有人买的。”


    霍小芽渐渐放心了：“好。”


    随着太阳升起，集市上小孩子和年轻妇人的身影多了起来，秦书锦摊位前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个时辰后，狼牙土豆和小凉鱼都没剩下多少了。


    秦书锦低头看了看荷包，今日竟然赚了一百多文。


    赶集真好啊！要是日日都能赚这么多就好了。


    “等下次咱们还来赶集。”


    因为家里多赚了钱，霍小芽也很高兴，笑着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摊位前多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秦书锦头也未抬，道：“您要什么？”


    “姐。”


    秦书锦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小伙子。


    小伙子约摸一米八的个子，瘦得跟竹竿一样，长得十分周正，脸上带着怯懦的神情。这不就是刚刚在不远处菜摊前低头看书的少年么。他们竟真的是认识的？怪不得她觉得这二人眼熟。


    这时，霍小芽道：“阿礼哥。”


    阿礼……秦书锦记得原主有个弟弟叫秦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