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农妇种田日常

    霍耘感觉秦书锦还是秦书锦,又不再是她了。而不管她究竟是谁,他只知她是他的妻子。他抬步朝着窗边走去。


    等秦书锦给霍子规讲完这一句话的意思,这才注意到霍耘回来了。她感觉霍耘好像走了没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他回来得正好。


    她低头看向霍子规,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霍子规心领神会。两人同时看向了霍耘。


    没等他们开口,霍耘便看着秦书锦道:“好。”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秦书锦有些疑惑,她的脸上流露出来错愕的神情,开口问道:“什么……好?”


    霍耘:“镇上的学馆我去打听过了,夫子姓崔,京城人士,学问极好,明日一早我便送子规去读书,下午散学时劳烦娘子将他接回来。”


    秦书锦没注意霍耘对自己的称呼,听到他说的内容,她的眼前一亮。她说了许多遍,霍耘总算是答应了。


    霍子规也欢喜地站了起来:“太好了,我也可以去读书了。娘,我想去跟大壮这个好消息。”


    瞧着霍子规欢喜的模样,秦书锦道:“去吧。”


    等霍子规离开后,秦书锦好奇地问霍耘:“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


    霍耘:“只是觉得娘子说的话很有道理。”


    听到这话,秦书锦笑了。


    这是一大进步啊,只要霍耘愿意听她的话,那么霍家人的命运就一定能改变。


    “既然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以后就多听我的话。”


    看着秦书锦脸上灿烂的笑容,霍耘感觉自己那颗平静的心似乎加快了些,他莫名觉得多了几分欢喜,开口应道:“好。”


    秦书锦觉得霍耘今日像是吃错了药,她说什么他都说好,不过,不管他心中如何想,若他真的能像他说得这般,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霍耘看了秦书锦一眼,道:“通大哥叫我去家里吃饭。”


    秦书锦:“哦。那你今日没口福了,爹晚上要做红烧排骨。”


    霍耘:“那你替我多吃点。”


    秦书锦:“好,没问题!”


    晚上,霍耘提了酒去了霍通家。赵婆子得知是霍耘跟儿子告了状,今日觉得他万分不顺眼。然而,丈夫前几日方才交代过她,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是看霍耘的目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待看到霍耘手里拿的酒时,脸色又好看了些,但也不忘讽刺几句。


    “哎呦,耘哥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来就是了,怎么还拿了酒。”


    霍耘不欲多解释,只简单道:“回来得路上顺路买的。”


    赵婆子:“多少钱?”


    霍耘:“不值什么钱。”


    赵婆子:“哎呦,你整日跟在县太爷身边,县太爷可不得赏你一些好酒,你咋不把那些酒拿出来?”


    恰巧这时霍通走过来了,他听到这话,不悦地道:“娘,你这是说的啥话?阿耘不过是个衙役,哪好跟县太爷攀关系。”


    赵婆子:“你这孩子,我这不是瞧着你兄弟有本事么,在县衙这么多年,还能捞不着点好处?”


    霍耘:“大伯娘,且不说县太爷没有赏过我酒,即便真的赏了,我也不舍得喝,定要拿来孝敬大伯的。”


    赵婆子:“你也就是张嘴罢了,真有了你不得想着你爹,哪还能想得起我家?”


    这时,身后响起了霍大力的声音:“阿通他们在家吃酒,你带着子河去外面玩儿吧。”


    赵婆子没敢多言,带着孙子出去了。


    赵婆子走后,霍大力拍了拍霍耘的肩膀,道:“你大伯娘最近心情不好,你别跟她计较。你大伯娘炒了几个菜,今儿你们兄弟好好在一起聚聚。”


    霍耘:“好。”


    今日在此吃饭的除了霍通和霍耘,还有霍井和霍水生。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往上数有同一个祖宗,都是血缘相近的人,是同姓本家。


    霍通在码头给人卸货,霍井在镇上的酒楼里给人当伙计,霍水生租了几亩地。


    几盏酒下肚,霍井看向霍通,问道:“哥,听说最近码头的货比从前多了?”


    霍通:“确实比从前多了,不过一日也多不了几文钱。”


    霍水生:“为啥,货多了赚的不就多了?”


    霍通:“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大家都去码头卸货,打点零工,码头上等着干活儿的人比货还多。”


    霍井眼神又暗了下去:“这样啊,我还是不去了。”


    霍水生:“你为啥想去卸货了,你不是在铺子里干得好好的。”


    霍井:“镇上又开了一家酒楼,东家的生意越来越差了,上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最近我又听管事的说东家正准备减人呢,这不就想着赶紧找个活儿干。”


    霍水生:“你都在酒楼里干了那么多年了,减别人还能减你?”


    霍井:“这可不好说,上个月我腿摔了一下,在家歇了几日,东家那脸色就不太好看。”


    霍通:“我也听人说镇上新开的酒楼生意不错,要是工钱发不下来确实该想想别的法子了。”


    一直没说话的霍耘道:“阿井,你想过去县城找个活儿干吗?”


    霍通眼前一亮:“对啊,县城的工钱肯定比镇上高,阿井,你不如去县城。”


    霍井:“还是算了吧,县城钱虽然给的多但是太远了,我又不像阿耘哥一样有马,每日路上得耽搁不少时间。”


    霍通:“这倒也是个问题。”


    霍井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擦了一下嘴,看向霍水生:“当初还不如跟水生一样在村里包几亩地种。”


    霍水生:“我这也得看老天爷吃饭,收成不好的时候也是个事儿。”


    说起生计,几个人渐渐都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霍井端起酒,道:“哎,好好的我提这些做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举起碗碰了一下。


    霍水生看向霍耘,道:“最近二山叔和婶儿倒是赚了不少钱。”


    霍家村没多大,霍二山和董春娘去镇上送菜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


    霍井:“是啊,没想到还能一家一户去送菜。这法子肯定不是叔和婶儿想出来的,阿耘哥,这是你的主意吧?”


    霍耘:“不是,是你嫂子想出来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怔。


    他们虽不是什么爱打听的人,无奈秦书锦的名声比较响。他们都知道秦书锦,秦书锦长得貌美,爹又是秀才,当年秦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烂了。只可惜人家秦家眼界高,谁都没看上。结果后来拖着拖着,姑娘渐渐大了,名声也不太好,最后嫁给了霍耘。


    霍耘当年跟秦书锦也差不多,长得好,有本事,又在县衙做事,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想嫁给他。结果后来从县衙离开,去外面谋生活了,还带回来一个私生子。他年纪大了,又有个孩子,姑娘们都看不上他了。


    这两人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


    霍通:“弟妹帮家里想的赚钱的主意?”


    他作为霍耘的堂兄,知道的内情更多一些。他早就听家里人说起过,他这个弟妹特别败家,常常跟二叔二婶要钱,人也有些不太安分。


    霍耘:“嗯,她跟小草两人一起在镇上一家一户去问的。”


    霍通点了点头。他娘那张嘴他是知道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他娘跟秦书锦不对付,嘴里的话也不能信。


    霍水生:“现在谁不羡慕阿耘哥啊,嫂子日日去镇上摆摊赚钱,家里天天吃肉,我瞧着子规都比从前胖了些。”


    霍井:“不愧是秀才的女儿啊,啥都敢想,啥都敢干,我就没想过这样的法子。”


    霍通由衷地为兄弟感到高兴,他道:“阿耘也是有本事的,你二人正好相配。”


    接着几人又聊起了别的事,霍耘的思绪去一下子飘远了。


    他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情形。夕阳的余晖落在了窗边,秦书锦的头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她神色温柔,脸上带了一丝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众人见霍耘好一会儿没说话,都看向了他。


    霍水生:“阿耘哥,你想啥呢?”


    霍耘回过神来。


    霍水生:“阿耘哥,我瞧着你最近脸色不错,可是有啥喜事?”


    霍井:“可是县太爷给你赏银了?”


    霍耘:“没有,今儿早上起太早了,有些困了。”


    霍通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明儿一早阿耘还得去县城,大家先散了吧,改日再聚。”


    霍井:“好。”


    霍水生:“我每日都在家,大家下次去我家聚。”


    霍通笑着拍了拍霍水生:“行。”


    往日霍耘是极喜欢跟兄弟妹坐在一起聊天的,今儿他却有些不在状态,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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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我带些好酒。”


    霍井:“好啊,我等着。”


    霍水生:“我觉得今日的酒也不差,我爹都不舍得给我喝他的酒,也就在阿耘哥这里能喝点酒。”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各自散去。


    霍耘快步朝着家中走去,快到家时,瞧着西厢房微弱的灯光,他的脚步加快了些。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董春娘听到动静,推开窗子,看着黢黑的院子,问了句:“是阿耘吗?”


    霍耘:“娘,是我,你放心睡吧,夜里冷,关上窗子。”


    董春娘:“哎。”


    霍耘转身将门销上,抬步朝着西厢房走去。刚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秦书锦手里端着一盆水,看起来像是要去倒掉。


    霍耘:“我来吧。”


    秦书锦:“不用,我自己就行。”


    霍耘没再说什么,他直接将盆接了过来,转身大步朝着院子里走去,将水倒在了院子里。接着又去屋里把剩下的水提了出来,倒在院子里。动作很是利索,秦书锦都没反应过来。


    做完这些,又刷洗了一下盆子和水桶。


    霍耘做的自然,秦书锦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


    霍耘:“你我之间不必说谢,你平日里在家照顾爹娘辛苦了。”


    秦书锦看了霍耘一眼,她倒是没想到霍耘竟然能如此通情达理。不过,这话不太对。


    “其实,是爹娘照顾我,我也没做什么。”


    她每日除了教霍子规和霍小草读书,以及去镇上卖吃食,还真没干什么。


    饭菜是霍二山和董春娘做的,地里的活儿她也没干过,锅碗是霍小草洗的。她最多就是打打下手。


    霍耘:“爹娘比从前胖了些。”


    秦书锦:“嗯,最近家里肉吃得多。”


    霍耘看向秦书锦:“今晚的红烧排骨好吃吗?”


    说起吃的,秦书锦眼睛亮亮的:“好吃啊。”


    她的眼睛本就好看,此刻眼睛明亮,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


    霍耘愣了一下神,别开眼,道:“嗯。”


    礼尚往来,秦书锦问他:“今日的酒好喝吗?”


    霍耘仔细想了想,他今日脑海里一直是她坐在窗边看书的情形,并未注意到酒是什么味道的。


    “还好。”


    两人回了屋,霍耘将被褥铺在了地上,吹灭蜡烛后,俩人各自躺下了。


    秦书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霍耘,她感觉霍耘似乎和初见时不太一样了。那时他沉默寡言,话都不多说一句。也没什么明显的性格,就像是活在书中的一个暗卫。人是活着的,但又像是个木偶人一样,没有灵魂。确切地说,他就如同霍二山董春娘一样,像是个工具人。


    整个霍家只有霍子规是有性格的,其他人性子都淡淡的。不会开心,不会伤心,也不会生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二山和董春娘以及霍小草的性子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霍小草,鲜活了许多,而如今霍耘的性子也改变了许多。


    秦书锦觉得这一切改变的源头是她,书中霍子规阴鸷的性子是因为他,如今也是因为她。明日霍子规就要去读书了,读了书,明了理,他肯定更不会想着去造反了。若说一开始她还想着远离霍家,躲开必死的结局,如今在霍家待久了,她已经不忍心看霍家人也去死了,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明日你醒的时候叫我一声。”


    霍耘:“嗯?”


    秦书锦:“子规第一日去学馆,我想亲自送他去。”


    霍耘:“你确定能起得来?”


    秦书锦记得那日霍子河去的时候辰时左右,她定是能起得来的。


    “起得来啊,我每日都是辰时起床。”


    霍耘:“我天不亮就去。”


    秦书锦:“为何去那么早?”


    霍耘:“学馆有早课。”


    秦书锦以为所有人都跟霍子河一样去的晚,没想到还有去的早的。


    霍耘:“娘子还要一起吗?”


    秦书锦纠结了一下。晚睡她可以,但早起就有些困难了。


    “还是看看再说吧,你不必叫我,若是起得来我就去,起不来就不去。”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


    “要是实在是起不来,那我就下午去接他,我接他回来也是一样的。”


    霍耘忍不住笑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