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E pēpi

作品:《火山林

    雨好像突然停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公交站的座椅上有只小白猫,可爱地趴着,灵活的尾巴左右摇摆,邀请着有缘人上前。


    向湉走了过去,试探地碰了一下它的头,它没有反抗,于是她蹲了下来,一下一下地给小白猫撸着毛。


    它很乖,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她的手,不断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很像小时候上学路上的那只小野猫,特别亲人,特别机灵,每次向湉拿着早餐路过它的小草屋时,它就会钻出来,大摇大摆地绕着她的腿弯索要吃食。


    好像有阳光照在了她的手背上,温热宜人,她手上撸猫动作越来越轻柔,小白猫的毛发很顺滑,很密实,还有点......湿润?


    怎么会有点湿润呢,向湉偏头查看,小白猫就在一瞬间变得黑漆漆,橄榄色的瞳仁扩张道了最大,它盯着她,不知是在吓她还是被吓到了,恐怖至极。


    手心的毛发越来越湿,小猫像化成了水,向湉赶紧摊开手一看,赤目的红。


    窒息,喘不过气。


    她好像在坠落,往最深处坠落,四周一点抓扶的机会都没有,轻飘飘的生命似乎正在穿越一个深邃的黑洞,走向虚无。


    无限扩张的黑暗,布满脑内。


    迷离之际,有叹息声,落在耳边。


    一个紧实的怀抱包裹住了她,混着雨汽的鸢尾香一点点清晰。


    “不好意思不要拍照,Benny到哪了。”柳一燃搂着怀里被他用外套包裹着的人,一边提醒围观路人,一边给助理打着电话。


    Benny:“我再有两个路口就到了,老板。”


    “我先走了,你过来收下尾,对方全责。”柳一燃挂断电话,看了眼怀里还在轻微颤抖的人,冷声道:“清醒了么,清醒了自己走。”


    向湉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抬头看向同样浑身湿透的柳一燃,她擤了下鼻子,松开了紧紧圈在柳一燃腰上的手,他脸色实在难看,她想解释一下不是故意要抓着他的,可是她连自己为什么会抓着他都不知道,从何解释,她只好小声说:“不好意思啊,我好像......额......有点,状态不太对。”


    “看那。”柳一燃走到主驾车门边,指了下路边的垃圾桶。


    “嗯?看什么,垃圾桶?”向湉懵懵地吭声。


    “你刚才就站在那上面。”柳一燃上车,关门。


    向湉:“......”


    什么啊?那么高的垃圾桶她爬上去干嘛。


    柳一燃:“不信啊,路边那个大哥,寸头的,他拍视频了,你去跟他要来看一看,顺便让他删了,我猜你也不想歌还没打,人先疯上热搜吧。”


    向湉拉了下盖在头顶的外套,往垃圾桶那边去。大哥的手机屏幕上落了不少水珠,她往头顶上的衣服一蹭,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湿透的外套黏糊地坠在她后背,她手脚并用爬上了金属垃圾桶,眼睛有些肿,嘴里还在淡淡地笑,甚是邪门。


    双手漫无目的地挥着,直到柳一燃站在她面前,她借着垃圾桶的高度两手摁在了他的头顶,强行帮他顺着一头凌乱的发。这场面就像,暗沉雨季白雾氤氲的密林里,高贵的吸血鬼少爷被锁住了命门,他瞪着猩红的眼,凝视着在他头顶忙活的新鲜血源,他渴望又愤怒,躁动却隐忍,他僵在原地,任由上方的囊中之物抚慰着他。


    ......额,额,要不还是毁灭吧。


    SOS,谁来救救她,回到车边,向湉实在没脸搭话,她咳了一声掩饰,“视频删掉了,我身上都湿的,座位上要不要垫点东西啊。”


    “不用,上来吧。”柳一燃拧眉,犹豫后,还是提醒道:“看着点脚下别拌着了。”


    向湉小心坐稳,“你现在去哪啊?”


    “少打听。”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说你能不能顺道送我回去?”向湉嘟囔着。


    “你家在最东边,我要去西北角,顺道吗?”


    他发丝还在滴着水,向湉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那你还让我上车,先擦擦吧,都是水,”向湉往后座看了看,“你昨天不是说,车上放衣服了么。”


    旁边的人无语地看着她。


    柳一燃:“那是另一台车,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别只会疯疯癫癫。”


    他说话带着没来由的气,向湉被这么一说有点委屈,她也不想疯疯癫癫啊,刚才发生了那些事,要不是有视频,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也许她就是生病了吧,可能真得去医院看看了。


    “我干嘛注意你每天开得什么车嘛。”向湉沉默了会,“你还是擦一下吧,会感冒,而且你的手......不疼么,要是不方便,我帮你一下。”


    他沉默,她便提了点身子,探了过去,小心翼翼擦着他滴水的发丝。


    葱白指尖偶尔碰到他额头,不似之前温热了,有点凉,柳一燃用余光瞟着,她柔顺的长发早已像一堆海草湿湿哒哒地搭在身上,瘦小的身子比他湿得严重多了,还有功夫操心别人感不感冒。


    “阿嚏。”


    她连打了个喷嚏,鼻尖泛着红,爬上那个垃圾桶之前,其实她一直蹲在角落里,跟一只淌了水的病猫似的,那个时候,鼻子也是这么红。


    长得一副招人可怜的样子,却不会摇尾乞怜,自己那么难受,为什么还要关心他,柳一燃一把抓住在他头上忙活的手,“手太冰了。”


    为了律所的东西,向湉一忍再忍,她不是不冷,她也很难受,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嫌弃的事,她都没让他说谢谢,他反倒还嫌弃她手冰。是,她疯疯癫癫,那他就不敏感了?实在是懒得顾及这位大少爷敏感的心事了,向湉回正看向窗外。


    一路无言。


    而柳一燃的车最终还是停在了蓝湾别墅区,暴雨交加的天,在这边不过是天上多加了几片乌云,湿度适中,甚至称得上是好天气,要么说,京港很大呢。


    向湉下车后仍旧不忘嘱咐:“你一定要记得给律所打电话,我换了衣服就会过去的。”


    “非得这么着急?”


    “很急,急死了,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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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行道上的女生把湿发盘在脑后,柳一燃开车经过她时,她挥了挥手,又絮絮叨叨地嚷嚷着让他别忘了。


    他怎么可能会忘呢,这件事对她来说这么重要,多好的把柄。


    *


    “奶奶。”


    路过院子,向家老太太在喂鱼,向湉打了个招呼。


    “嚯,好家伙,你这是穿着衣服下东海啦,嫌自己命大呢。”老太太丢了把鱼食,往更远处的小池子走。


    “哎呀奶奶,不是的,刚才下特别大雨淋着了,蓝湾这边待会不知道下不下,您要是出门带着点伞啊。”向湉往主屋走,两三步后她顿了一下,调了个方向往老太太那边去,“奶奶,有件事问问你呗。”


    “问啊,神秘兮兮的。”


    向湉斟酌着措辞,“咱家有没有一些...额...就是精神方面的遗传病啊。”


    老太太扫了她身旁的小孙女一眼,“我看你就有精神病。”


    “啊?!我么?”完啦,这就确诊啦?


    “刚一回来就把证领了,我看你是挺疯的。”老太太撒着鱼食,嘴里啧啧啧地逗着鱼。


    “您?您怎么知道的。”向湉讶异,她昨晚明确告诉齐叔了,不要跟奶奶提她和柳一燃的事啊。


    “你奶奶我上网,就你们那事,我一打开手机就能看着,我不想看都能看着,欸,你还别跟我说什么你没露脸我怎么知道是你,就你这个小样儿,我还能认不出来。”


    “...奶奶您英明。”向湉奉承着。


    “少跟我扯这套啊,这个家里头走的走疯的疯,真是逆了天了。”


    “那奶奶您看,我也是没办法嘛。”向湉越说越虚。


    “你怎么就没办法了,你说来我听听。”老太太义正言辞,小池塘里咕咕冒出几个水泡,她看着水里小孙女倒影的窘样,回想她的处境,严肃的话又卡了回去,“...哪怕你就是没办法了,那姓柳的一家,是你能碰的么,尤其是他家那个小孙子,你对上他不得被他玩儿出花来。”


    奶奶怎么忽然管起人来了。


    “多说一句,我不是管你啊。”


    啊噢,会错意了,向湉软趴趴地顶嘴,“可是奶奶,之前向惜晴不也是要和他结婚么。”


    老太太吁出一口气,“你也说了那是之前,而且那是你伯伯作死,你还想向他看齐不成。”


    向湉:“我不是,我没有。”


    “你呀就这么点小聪明,又不长长心眼,怎么玩儿的过人家啊,自求多福吧。”老太太不想再多说,拍了拍手,走到了向湉前头。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见别人说她没心眼,向湉如咸鱼般仰着脑袋望天,“我怎么就没心眼啊?”


    奶奶:“你能问出这种话啊,就代表你没有这东西,甭想啦。”


    向湉追了上去,几只观赏鱼跃出了水面。


    “那奶奶咱们家到底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遗传病啊?”


    老太太沉思,“你怎么关心起这个,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