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第 483 章

作品:《半谋朝令半谋君

    到底是天太冷了,一路赶来,他的怒意被风吹冷了不少,方才见孟淮妴神色不似作伪,已是想通其中关键。


    护卫劝道:“将军,您还是休息两个时辰为好啊!”


    陆遂儿倒也没有固执的不顾惜自己身体,只是受此提醒才想起来身体疲乏,遂停马找了间客栈休息后才赶路。


    将近午时,客栈正是热闹,有百姓还在议论着冯春和三皇子。


    护卫眉头紧皱,嘀咕一句“无妄之灾”。


    本是为主子一方人说话,可谁知陆遂儿却是冷哼一声,带着从未有过的寒意。


    原是想修养身体,可一沾床,陆遂儿脑中就蹦出陆明从小到大成长的画面,一时之间老泪纵横,心中一片柔软,只想再为儿子多做些事。


    他起床,吩咐护卫道:“立刻去,把我儿好生带来此处。”


    ——


    陆遂儿走后,孟淮妴与拓火君面面相觑。


    看来京师内传出陆明身亡的消息后,陆遂儿就即刻赶来,速度之快,以至于他们尚未收到手下传出的消息。


    “三皇子竟真的杀了他,可为何是这个时候?”


    二人异口同声:“冯春!”


    是了,三皇子定是认为冯春是孟淮妴放出来的,于是因为旧恨,索性杀死陆明嫁祸于她,以让陆遂儿对付她。


    至傍晚,仍未收到陆明死亡的消息,可见陆遂儿身为父亲,赶路问凶的迫切。


    不过,孟淮妴收到了施谓的消息。


    常京省泽济府的案子被快速处理,尹天师等人被处死。施谓作为破案的主要官员,早前一同前往京师。


    有施谓的能力在前,百官并不反对身体有大残缺的施谓继续做大理寺卿。在蒋家的人请旨之下,文耀皇帝顺水推舟,重新任他为大理寺卿。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孟淮妴心情很好,不满意客栈挂的普通灯笼,不顾飘雪,道:“我想去采买灯笼烟花,你要陪我吗?”


    拓火君立刻应下。


    一晚上,他们买下许多年节要用的东西,着一马车在后头拉着。


    由于非要并肩而行,拓火君踩了好几个水洼。


    在一个鞋铺前,孟淮妴终于注意到身边人踩入水中的声响,她低头一看,面色微变,却不是担心他的鞋湿了,而是猛然想起,忘了一事。


    遂道:“你的鞋湿透了,不如进去买一双?”


    夜色之中,拓火君垂下的眸光带着些许隐秘的期待,深情得有些陌生。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好!”


    蓦地,孟淮妴想起来他数日前莫名其妙要睡在她房中的操作。


    再低头看他湿透的鞋,终于明白这份刻意。


    于是就偏要逗他,在鞋铺中抱着胳膊,只一味挑选新鞋,不去看他脱下的旧鞋。


    直到她挑中一双内有增高的鞋,拓火君拿过一瞧,不得不亲口指出:“我不需要增高。”


    “哦?”孟淮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可我还是更喜欢你高的样子。”


    闻言,拓火君身形一僵,有些不满,穿上鞋后,道:“也不必过高。”


    “是啊,你怎还和原来一样高?”孟淮妴没有忍住,眼已如弯月,继续逗他。


    拓火君沉下眼,决定不再回应。


    孟淮妴也不立刻戳破,等回到客栈,才将人扑倒榻上,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按在他的肩头,像一头老虎在欣赏着狐狸暴露的窘态,她笑问:“连穼,你本名是什么?”


    拓火君不甘示弱,将面具掀开,露出一张全无窘意的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冷沉道:“最初就在怀疑我,却从不检查我的鞋。阿妴,你喜欢我,很不用心。”


    这听起来是控诉,可他躺在榻上,漆黑的双眼却是在诱人低头。


    低下头,吻上去。


    ——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孟淮妴的脑中盘旋。


    声音和他,都充满了诱惑力。


    孟淮妴目光轻扫一眼那暗紫的唇,最终不想吻上一张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面具,而抵抗住诱惑。


    她猛地起身,反唇相讥:“你的喜欢,就是让我一遍遍唤的,都是假名?”


    “不。”拓火君缓缓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许久后,道,“我不是喜欢。”


    “哦?”孟淮妴挑眉,就要等待他的表示,没曾想,眼前人再一次后退,忍了忍,竟是扣上面具转身走了。


    她默默撇嘴,罢了,就不该对他的勇气抱有希望。


    看在命不久矣的份上,她不计较。


    可心中这样无意识地劝说着自己,还是忍不住生出烦躁,看向抱来她房中、放在桌上的小玩意,拿起一个一拳捏为齑粉。


    看着桌面上的粉末,她的烦躁顿止,心中暗道:果然,感情使人狂躁。


    当下,她目光冷了许多,静下心看书转移注意力。


    然而才拿起书,就听风声穿入房中,下一瞬,有一个精致的木盒被放在桌上。


    孟淮妴把书扔到桌面,睨着那盒子要瞧瞧去而复返的拓火君准备做什么。


    见她面上没有异色,拓火君有些失落。


    他扮晏罹的面具已经取下,扮人脸的面具还在脸上。


    孟淮妴亦有失落,有所保留么……


    两人的关注点各不相同,直到拓火君瞧了瞧桌面,修长指节在木盒旁夺人目光,孟淮妴才注意到,这木盒有些眼熟。


    还不待她想起,就听一个清朗平淡的声音从那张人脸上传出:“我吃了五百二十一颗,选出最好吃的一颗送给你。”


    与他这张脸用的低沉冰冷的声音不同,这道声音听起来,如仙人淡然,分不清哪一种更加无情,但此情此景,让孟淮妴瞬间心神明达。


    木盒被修长手指打开,一颗糖被另一只手捏在指尖,送到面前。


    孟淮妴不看糖,只看他,问:“洗手了吗?”


    “放心,我亦洁癖。”


    闻言,孟淮妴向前凑了几分,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双唇却精准地咬住了糖。


    舌尖将糖卷入口中,任由丝丝甜意淌入心口。


    拓火君还在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软,听到她的问题:“怎么和我送的那颗,是一样的?”


    她的眼中装着一点怀疑,是在疑心所谓的“吃了五百二十一颗”是假。


    拓火君没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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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回答,语调转为低沉,突然提起:“或许你不知道,我从很早以前,就能分辨你的言行真假。”


    孟淮妴惊讶,如此说来,自己很早之前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立刻问道:“何时?”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拓火君的目光幽深,有着化不开的情意,清朗与低沉的声音相互变换,“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赏太阳。”


    最后,他用一种全新的声音,目光染上带着悲的怨:“可你呢,你还是分不清我。”


    这声音,是减半的清朗,完整的冰冷,正邪难辨的高深,透着冰寒之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傲且威严。


    孟淮妴深思恍了恍,脱口而出:“你再说一遍。”


    想过他都是伪装,却没想到,不伪装的声音,更是有如天籁。


    拓火君没有拒绝,绕过桌子,走到她的面前,转过椅子,弯腰,面对面,用那道高傲且威严的声音道:“阿妴,你分清我了吗?”


    孟淮妴的心在发痒,她似乎能听到胸腔中密密麻麻的声音。这声音阻碍了她的理智,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怀疑他,但是知道,原来早在数年前赏日起,眼前人对自己的感情,就是完完整整的爱了。


    半息后,她回过神,耳朵有些微红,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拓火君倒没有为难她,恢复了低沉声音,解释起未答的问题:“我在第两百颗的时候,就吃到了它。吃完五百二十一颗后,还是觉得这个味道最好。”


    孟淮妴努力压下发烫的耳根,故作不满他送糖的举动,道:“用我的招数回馈我?”


    拓火君摇摇头,眉眼深情:“你的招数只告诉我,你喜欢我。”


    “嗯?”孟淮妴再次挑眉等待,心跳似乎在默默加速。


    拓火君只以眼神回答显而易见的答案,嘴上问:“你好像……总是轻易就会想放弃我?”


    一句话,悄无声息引导着孟淮妴思考起自己不健全的感情。


    房中静了很久,拓火君一直弯腰撑着椅子,耐心十足。


    在烛光烧短了一截蜡后,房中终于想起一个答案:“因为我的感情,不满。”


    拓火君趁胜追击:“为何不满?”


    “我曾经想过……”孟淮妴抬手摸上他的脸,指尖在这张麦色皮肤上划动,“我想过,若拓火君的气息,和大将军的脸,能结合的话,该是多么完美。”


    她还是没有摸出这是假脸,勾起他的下巴,给出最终答案:“或许不满,是因为你掺了假。”


    轻轻的几个字,却让拓火君心中波涛翻涌,仿佛找到了追求一生的正确答案,连眼中都忍不住透露出贪婪,好像要就地将一切剖空,只为扔掉所有的假,求她至满的真。


    孟淮妴的手指不由得收回些,被他眼中猛然迸出的贪婪唬了一跳。


    拓火君瞬间隐去心中波动,明白情绪不能给得太满,还是按照原计划慢慢表露为上。


    “时间不早,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


    看着被开关的窗,孟淮妴颇感无奈,进而自觉自己心胸宽弘。


    若是旁人,有几个能被吊胃口后,还能好好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