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方唱罢我登场

作品:《救赎?双向奔赴的病友罢了!

    非春在过去没想到再与贺兰烛相见是在监狱之中,似乎他们每次见面都与这些官司脱不开身。


    真不吉利。


    沈居安在大门口不情不愿地与柳清白并排站着,但也没辙,谁叫他收了殷姑娘的钱。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怎么样?寨子住得惯吗?”沈居安没话找话,寒暄几句。


    “不错,住的惯。”


    “那看来明月寨倒是还挺富庶。”


    “嗯,不能穷媳妇儿。”


    沈居安见柳清白说起这个意味不明地低头笑了笑,就嫌弃得闭上嘴。


    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他看看天,又看看地,百无聊赖间终于盼来贺兰烛,也终于能与柳清白挥手作别。与二人走在一道的除了殷姑娘便是明月寨的山匪。


    他定睛看了非春许久才能确认这消瘦的背影,是当年北院的玉兰。虽然过去不曾相识,但也听闻些许柳家的轶事,有过几面之缘。


    想起来当年的玉兰,身姿略微丰腴,面如银盘,虽不是国色天香倒也算是花容月貌的清秀佳人。


    如今却是消瘦如竹,眉眼带剑气,英姿飒爽,倒是另一番光景。


    不禁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几人接到贺兰烛便一同上山回寨子,聂青见到许久未见的紫烟倒是先红起了脸,也不知在羞些什么。


    几人正寒暄着,柳清白往非春手里悄悄塞了个暖炉。


    “做什么?这么不光明磊落?”她只是娇嗔,心里头却是暖的,双手将暖炉捧着,捂在手心里。


    “天冷茧子容易裂。”


    “又不是这会子刚冷的,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刚买的。”


    看柳清白一本正经解释,非春又打趣起来:“是嫌弃我手里有茧子不好看了?”


    柳清白也不搭理她的胡搅蛮缠,又拿出一块油膏给她抹了一遍:“猪油做的,我怕你嫌弃你自己。”


    两只手被猪油糊得滑腻腻,非春恶心坏了,嫌弃道:“非得选在抹么?”


    “二当家,就当是为你的多嘴付出些代价吧。”


    柳清白此时正得意的笑着,非春也乘其不备将猪油抹了他一脸。


    几人还在嬉笑打闹,越靠近回去的路却越发觉不对劲,远远看去黑烟滚滚。


    月明村燃起大火。


    北方的蛮子一路自北向南而来,势如破竹无人能敌。更有奸人为其开道护路,城只要破一个豁口,他们的铁骑便能踏破城门长驱直入。


    黑压压浓烟摧城,苍茫茫青山负雪。


    这场景在寒香县几人都是见过的,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种种过往历历在目。


    贺兰烛是沉不住气的,那些蛮子曾经烧了他的家,杀了他的娘亲,如今又毁了他另一家,理智在烈火中被吞噬。


    非春如何也拦不住他。


    “你若挡我,那便再无同伴之情。”


    手起刀落,衣角被一撕为二。那布料撕裂的声响,霎时间,比刀剑之声还要刺耳。


    贺兰烛走向熊熊烈火,走得一意孤行,无人拦得住他。


    此刻非春虽然满腔悲怆却来不及消化,她心口堵着一口气,强压不下。只因那火势极大,很快就会烧到山上。若是山上着了火那便大事不妙了,寨子上还有好几十人,不能不管。


    聂青简单部署了一下,她上山疏散剩下的人,柳清白与非春进城告知百姓逃难,而紫烟的身份更方便疏通官府的人,到时配合抵御外敌亦或是帮助百姓出城。总之,能抗一时是一时,她们这样落了单的“山匪”遇上蛮子不过是螳臂挡车,毫无胜算。


    “官兵呢?”沈居安坐在破败的公堂之上问起,问完就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都是本地豪族世代的荫封,怕是早跑了。”


    说完他向紫烟摊了摊手,他这官当的多可笑啊。可又不是他一个人如此可笑,人人如此,怪不了别人也怪不了他。


    “守城的将士呢?”


    “忠义的怕是早牺牲了。”


    气数将尽的朝廷能苟延残喘至今已是神仙保佑,他望向远方的皇城,又看了看四散而逃的百姓。


    不是他沈居安没良心,是大厦将倾,他无能为力。弃城而逃,不是他的选择,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谁愿意好好的乌纱帽不要呢?


    他一步一步,踏在崎岖的地上。他鞋底厚,触不到冰雪的寒凉,感受不到尖锐的碎石,更见不到地上的流血、死了的人。


    紫烟离了衙门不远,不出几步就回头见他一人捧着官府官印、官碟呆滞地站在长街的中央。


    “你在做什么?”紫烟问道。


    “逃啊!你说我在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动?”


    沈居安忽然愣了一下看着地上,缓缓抬头开口道:“哦……刚刚有个人抓住了下官的脚。现下是没了。”


    紫烟懒得戳破他,直问:“你可还有能叫的动的人?护送我出城即可,好叫我向别的州县借兵。”


    沈居安摇摇头,又忽然想起些什么,将自己腰间令牌给了紫烟。


    “牢里还有死囚,那些逃兵走时或许还会留下一些兵器,可以给死囚用上。是必死无疑还是博得一线生机,他们应当拎得清楚。”


    紫烟接过令牌,谢了沈居安,“之前借的钱不必还了。”


    她飞身上马又转身问他:“你又欲往何处?”


    沈居安顿了顿,他已然不似刚刚那般混沌,眼中更是清明几分。看着满目疮痍的街市,他还记得原本热闹的景象。他自知不是什么清正廉洁的好官,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却先一步做出选择。


    他转身,向着城楼的方向走去,守好最后一道关卡为百姓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他自是知如今所为不过是杯水车薪,可内心那一丝还没死透的良心却叫他无法坐视不理。


    或许他还记得昔日借先贤所说之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想着,若是太平盛世里他必然也应该是个不错的官吧?


    只可惜、可叹。万般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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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命。


    这是紫烟最后一次见他,后头谁也不知他是生是死,去往何处。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官邸里曾有个侍女名为婵娟也不知去向。


    听说后头在一处村落里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虽清贫倒也安稳。


    在紫烟的救兵来之前,月明县陷入了绝望之中。


    聂青在非春和柳清白的掩护之下方才上了山,可火势之猛始料未及,往日长走山路被断枝铺满,看不出原本样子。所幸她是猎户出身,不至于毫无头绪。可情急之下多有耽误时机,叫她心急如焚。


    忽然间一只黄的狗探出脑袋,蹭着聂青的腿似乎意有所指。它一步三回头,像是在领路,聂青领会之后也立刻紧随其后,不敢慢一步。


    那狗体型不大,十分灵巧,虽然带的路难走,可终究是条正确的道儿,省了聂青不少力气。


    她扔了一块肉饼分给小黄狗,但那个小黄狗不领情,还露出嫌弃的神色,继续埋头带路。


    没法子,聂青又捡起那小块肉饼拍了拍往嘴里塞继续赶路。


    不多时,听见英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黄!”聂青便知到了。


    明月寨的人纷纷下山,愿意的跟着大当家进城,不愿意的便赶紧逃命。


    聂青带着一群人费尽力气杀进明月县支援非春与柳清白。可入目皆是血色,死气弥漫。


    蛮子屠了城,已走了一会。刚刚遇到那些不过是落了单的散兵。


    聂青不死心,翻找地上一具具尸体。她一来一回已花了两日有余,整个月明县已经完全沦陷。


    “非春与她夫君吉人自有天相,她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英华说着拿出她的药箱,检查起是否有伤员混在这些死人堆里。


    医者天性,她是“药仙姑”,不仅仅是明月寨的“药仙姑”。


    大黄走在她身前四处拿鼻子嗅着味儿,它若走到一处站着一动不动开始狂吠,那便是有人还活着,英华见状便立刻上前将人救出医治。她力道小翻不太动,幸好还有海棠这位力大无穷的姑娘。


    明月寨这些人,就这样在尸堆里找了一天一夜。找到筋疲力尽,找到一个个瘫在尸堆上没力气动弹。


    大黄也走不动路,摇着尾巴躺在英华身边。想来它的主人应当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英华摸了摸它的脑袋,曾经她就觉得大黄与自己有缘,如今就当是自己的狗吧。


    聂青还想站起身鼓舞士气,可声音已经嘶哑,无法开口说话。干涸的咽喉,只能发出变调的声音,甚至连不成句子。


    “你那是浓烟呛的。”英华拿出几粒药丸让聂青赶紧吃下。


    聂青拒绝了,站起身又翻找了起来。不止她一个人被浓烟呛了,她身子好还能熬,药应该给更需要的人。


    英华了解她性子也不勉强,只是一味心疼罢了。她摸了摸大黄的狗头,安慰道:“你受苦了。”


    第三天,雪又纷纷落下,明月寨的人已然绝望。天寒地冻,风雪埋骨。


    也就在此时,马蹄声自远而近奔腾而来。


    是紫烟借来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