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下放的教授病倒了

作品:《重生六六年:赶山致富,把妻女宠上天!

    一家人安顿下来,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七点。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放映员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两个大铁箱子,在一片欢呼声中来到了晒谷场。


    他熟练地架起放映机,调整好镜头,随着“嗡”的一声轻响,一束光打在了白色的幕布上。


    喧闹的晒谷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束光上。


    片头音乐响起,幕布上出现了几个大字——《铁道游击队》。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爷爷王长林坐得笔直,浑浊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仿佛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透过这光影,看自己曾经浴血奋战的青春。


    电影的情节紧张刺激,每当看到游击队员们扒火车、炸桥梁,人群中就发出一阵阵喝彩。


    而当看到小鬼子被打得抱头鼠窜时,全场更是爆发出哄堂大笑和叫好声。


    爷爷看得尤其投入,他捏紧了拳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到精彩处,他会忍不住拍着大腿,大声喊道:“好!打得好!”


    那激动的模样,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成了电影里的一员。


    一场《铁道游击队》放完,大家还意犹未尽,放映员又紧接着放了第二场——《地道战》。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熟悉的旋律一响起,好多孩子都跟着唱了起来。


    两场电影放完,月亮都已经挂在了中天,时间快到十一点了。


    晒谷场上的人们却丝毫没有困意,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电影里的情节,意犹未尽。


    各村的人开始各自坐车,各回各家。


    爷爷王长林跟着沈家村的年轻人一起坐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起来,一群年轻人围在爷爷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


    “王爷爷,以前打仗真跟电影里一样吗?也能那么轻松就把鬼子给干掉了?”


    “是啊王爷爷,您给我们讲讲呗!”


    王长林今天兴致极高,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


    他清了清嗓子,神采飞扬地讲述起自己当年的故事,引得拖拉机上的年轻人阵阵惊呼。


    另一边,王卫国骑着自行车,载着妻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夜色深沉,乡间小路寂静无声,只有车轮压过土路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小王山坐在大梁上,小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手电筒,学着大人的样子,努力地为前路照亮。那一道晃晃悠悠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


    王卫国感受着后座上传来的妻子的体温,听着怀里小儿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一片宁静。


    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简单、安稳、触手可及。


    刚回到家,把两个睡眼惺忪的孩子安顿到炕上,还没等王卫国喘口气,院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卫国!卫国在家吗?快开门!”


    是村长沈红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


    王卫国心里一咯噔,连忙走出去打开院门。


    只见沈红星一脸焦急,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村长,出啥事了,这么着急?”


    沈红星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说道。


    “出事了!牛棚那边,有个病得不行了,看着……看着像是要断气了,这可咋办?”


    王卫国闻言,眉头瞬间紧紧地皱了起来。


    牛棚那边住着的,都是些成分不好,被下放来的人。


    平日里村里人都躲着他们走,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这种敏感时期,跟这些人接触,一旦被人举报,后果不堪设想。


    可一条人命就在眼前,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万一将来平反了,村里也脱不了干系,这同样是个大麻烦。


    沈红星六神无主地看着王卫国,现在村里能拿主意的,也就他了。


    王卫国沉思片刻,果断地说道:“送去医院肯定不行,医院不会收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


    “这样吧,村长,咱们先过去看看症状。我去一趟镇上的济世堂,看看能不能开点药回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尽力了。”


    “行,就这么办。”


    沈红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紧绷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拉着王卫国往村子最偏僻的牛棚走去。


    夜色如墨,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晚风带着田野里泥土和草木的湿气,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村道上回响。


    牛棚离村子主体有一段距离,旁边就是沤肥的池子,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牲口粪便和腐烂草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还没走近,那股味道就钻进了鼻子里。


    这里用破烂的土坯和茅草搭了几个简陋的窝棚,说是牛棚,其实牲口住的都比这里好些。


    这里住了八个从城里下放来的人,平日里,村里人对这里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沈红星推开一扇用木棍勉强支撑着的破门,一股更浓重、混杂着药味和病人身上特有酸腐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王卫国忍不住皱了皱眉。


    窝棚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将几条佝偻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听到动静,窝棚里的人都惊恐地抬起头。


    看到是村长沈红星,还有一个他们不认识但看着很精神的年轻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畏惧,随即又被浓浓的哀求所替代。


    最里面的一个草铺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双眼紧闭,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扑了过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村长,同志,求求你们,救救江教授吧!他快不行了!”


    “是啊,求求你们了!”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凄惶。


    一个人倒下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这种兔死狐悲的凄厉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江教授他没犯什么错啊,他就是……就是留过学,是个好人啊!”


    王卫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他知道,这些人里,很多都是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本该是国家的栋梁,却在这场浩劫中被踩进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