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天澜,张东亭上门!

作品:《天运掠夺,师叔你无敌了!

    道观后院,月影斜照,枯井如一口被岁月啃噬的喉咙,幽黑而深。


    六名白衣剑修踏叶而至,衣袂翻飞,长剑半出,寒光直指林凡。


    林凡怒极反笑,掌心一翻,乾坤镜跃然而起,镜面青辉炸裂,照得井壁生霜,剑光亦被生生逼退半寸。


    “且慢!”


    一声低喝压过剑啸,夜枫凭空而现,灰袍猎猎,像一片夜色被揉成人形,恰好嵌在剑锋与镜芒之间。


    六名白衣人收剑如电,抱拳躬身,声音整齐得仿佛提前刻好:“拜见夜枫长老!”


    夜枫未回头,只抬手示意他们退后。


    老脸在月光下微红,像被戳破的酒囊,却仍端着架子:“林凡,此事是老夫主张,与旁人无关。”


    林凡嗤笑,指尖摩挲镜沿,青辉随之一涨一收,像替他呼吸:“夜前辈,我答应的是拜入天澜宗,可不是把祖产拱手让人。


    星云观再破,也是我的院子,你们招呼都不打就往里闯,道理何在?”


    夜枫被“祖产”二字噎住,干咳一声,索性转过身,背对众人,也背开那口井:“妖族昨夜铩羽,若怀恨报复,第一把火必烧星云观。


    老夫未雨绸缪,先行布防,省得你将来哭都没地方哭。”


    林凡挑眉,目光越过夜枫肩头,落在枯井那三道新贴的锁灵符上。


    朱砂符纹尚湿,像未结痂的伤口,随时会渗出血来。


    “护观我领情。”他抬下巴点向井口,“可护到井里去了?妖族总不会从黄泉路爬出来吧。”


    夜枫袖中手指微蜷,正欲再编,旁边忽有笑声插进——


    “夜兄,这便是你说的炼器天才?骨相清奇,火气也够旺。”


    重瞳老者负手而立,两只瞳孔各映一弯月牙,像两口并排的幽井。


    他打量林凡时,露出不友善的笑意。


    夜枫顺势借坡下驴,暗暗松气:“李道友,林小友年轻气盛而已,如今此地交你,老夫就带他们回宗复命了。”


    说罢,夜枫带着林凡离开。


    “立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动身返回天澜宗。”夜枫手捋胡须,吩咐林凡一声。


    林凡皱了皱了眉,便点头离去。


    很快,楚涵、李浩、王石随着林凡来到前院,就见一柄巨剑漂浮在头顶半空。


    夜枫屹立巨剑之上,二话没说冲着林凡几人抬手一挥,林凡四人只觉脚下生风,再睁眼已立在一柄巨剑之上。


    剑长十丈,剑身薄如蝉翼,却稳稳托起众人。


    夜枫并指一点,剑尖昂起,破空声如裂帛,星云观在刹那间缩成一粒墨点。


    林凡蓦然回首——


    星云观上空,忽有一抹金线自夜空垂落,旋即铺陈成穹,光幕如琉璃倒扣,将整座道观锁进一轮炽盛的日环。


    符纹流转,风过有声,像万口铜钟同时低鸣。


    “阵法结界?”林凡心头一跳,暗嗤,“好大的手笔,竟把护山阵埋到我家井沿,天澜宗到底防的是妖,还是防我?”


    “师叔,你又在嘟囔什么?”楚涵探头,被高空罡风呛得眯眼。


    “没什么。”林凡收回视线,转头盯向李浩、王石,眸光带刀,“进了宗门,把嘴焊死在喉咙上,敢漏半个字,就把你们扔进丹炉回炉重造!”


    两人忙捂嘴,点头如捣蒜。


    巨剑破云,半刻后!


    前方夜色骤然开裂,一座山海扑入眼帘:山如万蛟昂首,海若玄鲸卧波,银涛拍崖,声若雷阵。


    山海中央,巨门悬空,通体青铜浇铸,高百丈,阔千丈,门额无字,唯有一道剑痕横陈,剑意冲霄,将层云劈成两半。


    “哇——”王石破功,一声惊叫炸开,“这比咱们的星云观三座山加起来还大!”


    李浩激动地把楚涵袖子扯成飘带,小脸通红。


    林凡负手而立,唇线绷紧,心里却欣喜若狂。


    林凡负手而立,唇线抿成薄刃,胸腔里却炸开千朵烟花。


    上一回天澜宗,剑锋追命,山海皆敌,哪顾得上看一眼风景?


    如今同一片云崖,却像被朝阳重新描了金边。


    因为他不再是丧家之犬,而是持帖入幕的宾客。


    几息后,剑光俯冲,落在偏峰。


    峰头荒凉,野草没膝,殿瓦残破,风一吹,门框吱呀作响,像老头漏风的牙。


    林凡脚尖碾了碾青苔,心里咯噔:这别是进了贼窝吧?


    “林兄,别来无恙?”


    顾长雪凭空出现,衣袍如新雪,笑容却比雪还亮。昨夜他还在星云观里擦剑,此刻却像就地生根,连头发丝都透着讲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凡挑眉。


    “长老有令,让我提前回来安排。”顾长雪侧身让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以后咱们是同门了。”


    林凡抬眼望向主峰,云蒸霞蔚,鹤影盘旋;再看自己脚下,荒烟蔓草,连只鸟都懒得落脚。


    “夜长老,”他回头,声音拖得慢条斯理,“您老当初许诺的‘一座峰’,指的就是这座……鸟不拉屎的地方?”


    夜枫抚须,义正辞严:“年轻人,修行先修心。破瓦残垣,方显璞玉本色。”


    说完,大袖一卷,把楚涵三人一并卷走,动作行云流水,活怕林凡退货。


    “师叔——”楚涵三人的尾音被山风撕成三段,远远飘回来,像断了线的风筝。


    林凡刚欲追,顾长雪横臂拦住,笑得春风和煦:“林兄,雏鹰总得自己摔打。天澜宗不养闲人,长老定会好生安顿他们!”


    林凡细细咀嚼着顾长雪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


    当年在星云观,已经耽误了楚涵三人;如今进了天澜宗,天地广阔、资源丰沛,若再虚度光阴,便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可……就这样把自己扔在这座孤零零的破峰上,连个招呼都不多打,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点?


    “林兄,你可是天澜宗开宗以来,第一位入门便独掌一峰的弟子。”顾长雪见他闷闷不乐,凑过来笑道。


    “顾兄,你这是在挖苦我吧?”林凡撇了撇嘴角,环顾四周,满目断壁残垣,“一座破峰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破峰?”顾长雪眉头一挑,正色道,“林兄可知,此地昔年是我天澜宗第一炼器师‘赤曜子’的道场!峰虽旧,名却不朽。宗门让你住此处,正是看重你在炼器一道上的天赋。”


    林凡半信半疑,伸手抚过石壁上斑驳的焦黑痕迹,隐约还能辨出几道残缺的火纹阵图,心里这才信了三分。


    “原来如此……”他低声嘟囔,眼角余光瞥见顾长雪忽然堆起的笑意,顿时恍然,“顾兄,有话直说。”


    顾长雪讪讪一笑,抱拳道:“林兄少年英才,日后在宗内炼器一道必成大器。他日顾某若求灵宝,还望林兄抬抬手,多多关照。”


    林凡哭笑不得。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是在给自己铺路。


    天澜宗弟子想要灵宝,都得求炼器师出手,顾长雪这是提前押注了。


    “行,你我好歹也算旧识,炼几件灵宝而已,小事一桩。”林凡答应得干脆。


    顾长雪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按长老吩咐,林兄每日只需完成宗门指定的炼器任务,便可领取相应灵石与修炼资源。”


    说着,他翻手取出一枚乌金令牌,递到林凡面前。


    “对了,这是你的专属腰牌。持此令,天澜宗内外你可随意通行;日后若想去看你那几位师侄,也无需通禀。”


    林凡接过令牌,正反扫了一眼——正面篆“炼器”二字,背面刻“林凡”之名,材质沉实,却看不出别的神异,便随手塞进腰间。


    顾长雪又叮嘱几句,踏剑而起,青虹一闪,人已没入云海。


    山风猎猎,破旧道场只剩林凡一人。


    他抬头望向面前大殿,门楣上“赤曜”二字被锈迹啃得只剩轮廓,当下撇了撇嘴:“好歹也曾是第一炼器师,就这排面?”


    吱——呀!


    殿门被推开,积年灰尘顿时如烟炸起,呛得他连咳几声。


    “咳咳……什么鬼地方……”


    挥袖扇开尘雾,林凡一脚跨过门槛,下一瞬,整个人却愣在原地。


    只见,一排排乌木货架直达穹顶,器胎如稻穗般密密麻麻:


    飞剑胚、战戟胚、钟鼎胚……皆泛着幽冷寒光,一眼望不到尽头。


    左侧玉壁,整整一面墙的紫檀书匣,匣盖皆刻着烫金小字——


    《火曜真解》


    《千锤百录》


    《阵纹衍义》


    ……


    卷帙浩繁,整齐到令人发指。


    右侧,则是一座古铜炼炉,三足鼎立,炉身铭满火云纹,虽未点火,却仍有一股炽烈之意扑面而来,仿佛沉睡的巨兽。


    地面更以黑曜石铺就,石缝间嵌着细碎火髓晶,踩上去,暖流顺着脚心直透丹田。


    “这……真是破峰?”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眼底嫌弃瞬间被灼热取代。


    “九婴峰弟子张东亭,求见炼器长老!”


    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急切,在破峰外回荡。


    林凡正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里,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炼器长老?我?”


    他低头看看自己——青布长衫,腰间一块乌金令牌,除此之外,哪有一点“长老”的样子?


    可转念一想:整座赤曜峰如今就他一人,令牌上又明晃晃刻着“炼器”二字,人家不找他找谁?


    “嘿嘿……这辈分升得有点快啊。”


    林凡咧嘴一笑,下意识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端端架子,忽然——


    “张东亭?哪个张东亭?”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记起一个人:


    要债死去的张老板曾说过:


    “我堂哥天澜宗——张东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