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着襕衫归故里,一步一叩敬双亲

作品:《被赶回乡后,我靠科举当阁老

    清河县通往王家村的泥土路上,一队人马正缓缓前行。


    为首的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县衙差役,身穿皂衣,腰配官刀,一脸肃穆。


    他们身后,是两名敲着铜锣的杂役,每走一段路,便会用力敲响。


    “铛!铛铛!”


    “喜报!王家村陆渊,高中本县县试案首!”


    嘹亮的唱报声,惊起了路边林子里的飞鸟。


    陆渊就走在这队人马的中间。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襕衫,青色的衣料笔挺,头戴方巾,脚踩布靴,整个人与这乡野土路格格不入。


    这是童生的功名服。


    也是他此生第一次,穿上如此体面的衣裳。


    徐文远为他准备的马车,被他谢绝了。


    他选择步行。


    用双脚,一步一步,丈量着这条离乡与归乡的路。


    越是靠近村口,那份埋在心底的情绪就越是翻涌。


    一个月前,他从这里走出,前路茫茫。


    一个月后,他从这里归来,身后是官府的仪仗。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王家村的村民们,早已被铜锣声惊动,黑压压地聚在村口,伸长了脖子张望。


    当他们看清那两名马上威风凛凛的官差,以及官差口中“案首”两个字时,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天爷啊!是官差!”


    “案首?陆家那小子考上案首了?”


    “就是第一名啊!咱们村要出大人物了!”


    人群中,一个平日里最喜欢说闲话的汉子王老七,此刻脸色煞白。


    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还在嘲笑陆渊是去县城白白送死。


    他下意识地想往前凑,去套个近乎,可看到那两名差役冷峻的脸,双腿便一阵阵发软,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他只能和其他村民一样,敬畏地跪伏在路边。


    陆渊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穿过跪了一地的乡邻,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石子。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村口田埂上站着的两个瘦小身影上。


    王大山和赵翠花。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


    他们依旧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裤腿上沾满了泥点。


    王大山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锄头,赵翠花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满是风霜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的激动。


    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


    看着那个穿着崭新衣袍,已经让他们感到有些陌生的儿子。


    陆渊的鼻腔一酸,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他加快了脚步。


    在距离父母还有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身后敲锣打鼓的仪仗,也没有在意全村人震惊的注视。


    他缓缓摘下头上的方巾,放在一旁的石墩上。


    然后,他整理好自己崭新的襕衫,撩起衣袍前摆。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反应中,他对着那两个站在田埂上的老人,双膝弯曲,重重地跪了下去。


    一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赵翠花惊呼一声,就要冲过来扶他。


    陆渊没有起身,而是再次直起上身,往前挪动了三步,再次跪下,再次叩首。


    王大山彻底懵了,他扔掉锄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啊!”


    陆渊又一次直起身体,又一次往前膝行三步。


    第三次,他俯下身,将额头长久地贴在冰凉的土地上。


    全村寂静。


    只有风吹过田野的呜鸣声。


    陆渊抬起头,脸上已经沾了些许泥土,但他毫不在意。


    他对着两位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道。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您二老受苦了!”


    “今日,孩儿考中童生,位列案首!”


    “按我大夏律例,凡有功名在身者,其家可免除徭役赋税!”


    王大山和赵翠花浑身一震。


    他们听不懂什么案首,但“免除徭役赋税”这几个字,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交那沉重的皇粮,王大山也不用在农闲时被抓去修河堤了。


    赵翠花的眼泪,瞬间决堤。


    陆渊没有起身。


    他保持着叩首的姿态,继续朗声道。


    “父亲,昔日您以柴刀赠我,教我立身之本。”


    “母亲,您以布鞋暖我,教我立足之基。”


    “今日之功名,非渊一人之功,乃父母教养之恩!”


    他挺直背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此三叩,一为生养!”


    “二为教诲!”


    “三为他日,渊若身登庙堂,亦不敢忘今日农家之本!”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彻底失语。


    那些原本跪着的村民,头埋得更低了,羞愧难当。


    带队的差役也被这一幕深深触动,他翻身下马,走到近前,从怀中取出一份盖着县衙大印的文书。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王家村的众人,大声宣读。


    “清河县令钱公钧令:王家村陆渊,才学出众,品性兼优,于丙寅年县试高中案首,为我县文风之表率!特此,依律免除其家所有赋税、徭役!另,赏银二十两,以资嘉奖!”


    差役宣读完毕,亲手将那份文书与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到还处在呆滞中的王大山手里。


    “老丈,恭喜了,您养了个好儿子啊。”


    王大山的手哆嗦着,几乎拿不稳那袋银子。


    直到这时,陆渊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父母身边,亲手扶住了他们。


    “爹,娘,我们回家。”


    他从父亲手中接过钱袋和文书,搀扶着两位老人,向着村里那间破败的土屋走去。


    身后,是全村人敬畏到了极点的注视。


    三天后。


    王家原本破旧的土屋,已经被一群工匠拆除,正在原址上建造一栋青砖大瓦房。


    村里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也被陆渊出钱,请人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碎石,变得平整起来。


    县里乡绅名流的宴请帖子,雪片般飞来,都被陆渊一一回绝。


    夜里,临时搭建的茅草棚下,油灯的光晕温暖。


    陆渊将二百两银票,悉数放在了母亲赵翠花的手里。


    “娘,这钱您收着,以后想吃什么就买,别再省了。”


    赵翠花看着那几张纸,手抖得厉害。


    “渊儿,这……这太多了,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