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上了杰洛的船。


    怎么说呢？虽然听雷利描述，杰洛十分有十二分的不靠谱，但前者流露的情绪却是和语言相驳的，难以形容的信赖。


    而且这叔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


    我怀疑没人能拒绝他的邀请。


    “怎么样？下潜很平稳吧。”


    杰洛大手一挥，让我不必管他，尽管去欣赏膜外幽蓝静谧的海底风景。


    不过他的船简单朴素，我就坐他旁边，也能看见船外的一切。


    那是比行走在海底隧道更临其境的神秘感觉，也许只有擅长深潜的人才可有类似体会。


    而当船越行越深，庞大得抬一抬眼皮便能将我们整条船掀翻的海王类缓缓游过，幽幽荧光似繁星夜空闪烁，又兀地忽现巨口，吞灭逐光而来的幼小生物……


    潜一辈子水也看不见这些的。我发誓。


    情不自禁捂住胸口，我望着眼前一切差点忘了呼吸。


    “哈哈哈哈哈！好看吧！”杰洛大笑，“无论多少次都不腻，这世界就这么让人着迷啊。”


    我连连点头。


    真的很为一些美景啄米。


    “不过也就这一段路了。”


    杰洛摸着下巴似乎在回忆，“再往下会彻底失光，只有接近鱼人岛的时候，才能重见光亮。由阳树夏娃给予人鱼和鱼人们的希望。”


    我嗯了一声，抱住自己的膝盖忍不住想象鱼人岛可能的模样。


    不过看我沉默着发呆，杰洛似乎误会我无聊了，他开始东一嘴西一嘴对我回忆自己年轻时的冒险经历。


    “吹牛吧，你去过好多地方。大叔以前是海贼吗？”


    “是啊是啊！”


    我不信，上下打量一番眼前家伙。后者下意识挺直脊背，绷紧了下颚很紧张的样子。


    ——哪里像海贼了！


    “冒险家还差不多。”我嘟囔，“也可能是跟商船出行的酿酒师呢。”


    毕竟他刚才说了大段经历，内容除了美景就是美酒。


    “哈哈哈哈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杰洛顺着我的话畅享，“冒险家也不错啊，等这趟回去，我就带老婆四处冒险，年轻时好多地方我和她也走一遍。”


    “就我们两个，嘿嘿。”


    他傻笑着脸红了。我手臂狂起鸡皮疙瘩。


    话题到这，这位大叔丝滑吹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说他多幸运赢得全南海最温柔美丽的花朵的青睐。他们的孩子，以后无论做什么，他都会骄傲。


    而我刚好在翻报纸。


    世经副刊上的两篇文章如今太火，《费闻》居然有了粉丝投稿的同人文？！


    其中一篇估计是艾宫梦男写的。


    捏造了一个夏姆洛特的弟弟，大搞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开篇两百字利落写死了前两位，后面四、五万字全是梦男文学，一些“嫂子开门卧我是我哥”的XP大放送，什么“轮回转世都是你”啥的。


    看得我目瞪口呆。


    如果女主原型不是我，我绝对会睡前躺被窝慢慢看的。


    但现在我只是赶紧翻去下一页。


    结果又吃到了费减兰德的父子腐向饭。


    好好好。


    伟大航路人民们这是打通什么娱乐向的任督二脉了吗？


    出于某些不能我一个人吃到怪味豆的微妙心理，我打断了仍津津有味畅享儿子未来的杰洛大叔。


    “万一他变GAY了呢？”


    我手指在报纸上尴尬痛苦地抠了个洞，“万一有一天，有人跑你面前大喊：大叔，你儿子是GAY！”


    “或者他突然叛逆，不想认你这个爹了。”


    “你会什么感觉啊？”


    “……”杰洛表情瞬间五彩纷呈，“你那来这种想象啊！我儿子还不到10岁呢！！”


    .


    “10岁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货物又不是年龄越大越值钱，别说10岁，就是刚出生，只要贵族老爷们喜欢，都能拍上高价！”


    万斯一脚踹开蹲在牢笼前的小弟，目光在笼子角落抖成一团的那几个幼年人鱼身上扫过，难掩贪婪。


    “这几条质量还行。”


    他抓起一个粉色头发的捏脸看了几眼，然后粗暴地塞回笼子。


    “但数量太少。等下抓紧时间再弄几条。”


    “老子这次接了个大单！新世界有个家伙刚开的盘口，正缺好货热场。这回多抓几条漂亮的送去，拍得上价，以后不愁地方销货！”


    万斯为自己探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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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道消息兴奋不已。


    旁边穿着花哨的黄毛，万斯海贼团二把手补充道：“听说那里最近一次拍卖上了一颗恶魔果实，下一次也会上。”


    “我们这次赚到钱，没准就能给船上再拍一颗果实！”


    然后给他吃。——二把手阴飕飕地笑了。


    啪！一巴掌袭上他的后脑。


    万斯不耐烦：“那还等什么？滚出去搞货啊！人鱼咖啡馆就在拐角，还要我带你们去吗？”


    “是是……”手下们狼狈又急迫地往外跑去。


    万斯巡视一圈，对着瑟瑟发抖灰头土脸的“货物”们垂涎一笑，却也转身离开了。


    边走他边啧啧摇头，“要是香波地餐厅那个女人没跑……”


    大门关上，仓库淹入黑暗。


    阴沉潮湿的黑色沉默了十几分钟，似乎终于确定了不会有人返还，一道轻细的声音响起。


    “别灰心，我个头小，他们不知道我在，现在就钻出去找人救我们！”


    是一只橙色会说话的海星。


    “帕帕古？！”


    离他最近的人鱼吓了一跳，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她姣好的面容，忽然想到什么，她连连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万斯用醋给我们染上了气味，我们不论逃多远能能被追踪到。”


    “而且他的醋酸性很强！”


    “每个出口四周撒满了有腐蚀性的醋，你绝对会受伤严重的！”


    “原来如此。我说鞋底感觉变薄了呢。”我恍然大悟。


    还以为是海底的石粒，原来是人家有点实力。


    “啊啊啊什么人？！”


    我出声搭话太过突然，吓得本就如惊弓之鸟的人鱼女孩们惊叫着抱成一团，竭力将自己蜷缩进笼子最远的角落。


    那只唯一自由的海星帕帕古跳出来，将女孩们护在身后：“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是来救人鱼的吗？帕帕古瞪大眼睛，看着来者终于走出背光处。


    “人类？你是万斯海贼团的同伙？！”他年轻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着。


    不要啊……他已经是这里人鱼们最后的希望了……


    饶是如此绝望，帕帕古仍僵硬着五角，直挺挺伫立在人鱼女孩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