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长相厮守

作品:《反派她只想洗白

    她小跑着来到他面前,雀跃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你回来啦!我刚走得稍远了点……”


    他轻轻摇头:“无事。”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神色,随即绽开一个试图缓和气氛的笑容,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蜂糖果上,故作惊喜:


    “是给我买的吗?”


    “……嗯。”


    她拿起一枚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咬下一口,连声赞叹:“真不错!好甜啊!”


    他望向她笑意盈盈的双眼,目光却渐渐沉了下去。


    “你也尝尝。”她将果子递到他唇边。


    他咬了一口,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思绪。


    不甜,没什么滋味。


    “甜不甜?”她笑靥如花。


    他唇角牵起浅淡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嗯。”


    她挽住他的手臂,语气轻快:“好啦,时候不早,我也困了,我们回去吧……对了,你方才许了什么愿呀?”


    他任由她拉着向前走,面无表情,并未看她。


    他说:“忘了。”


    ……


    英妃节过后,夏末秋初,日子静好如流水。


    他们似乎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方式,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他忙于朝政,但每日定会抽空陪她用晚膳,偶尔也陪她在园中散步。


    这日沿湖而行,她忽然开口:“有件事想问你。”


    他应了一声:“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你当初为何要夷平西海?”


    他并未料到她会问起此事,略作沉默后,言简意赅道:“立威。”


    她追问:“为什么?”


    “西海叛心已久,当诛之以儆效尤。”


    她怀疑道:“仅此而已?”


    他皱眉道:“不然呢?”


    “不是为了什么人?”


    “……?”


    “算了,不问你了,”她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最近要回故乡一趟。”


    他从未听她提起过故乡,只记得年幼时曾从古籍上读到过,巫族诞生于遥远的北方,极寒之地。


    隐有不安:“何时出发?”


    “三日之后。”


    “去多久?”


    她挑眉:“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半年。”


    “……”


    “你就留在这里守活寡吧。”图穷匕见。


    青胤失笑,从善如流:“好,我尽量不走。”


    她脸色好了些,嘴角也上扬,眼眸明亮。


    他放慢步伐:“北方路遥,你独自前去不太安全,我派些人手与你一起。”


    她拒绝了:“不必,已有人和我同行了。”


    他皱眉:“谁?”


    “我兄长,临奚。”她说。


    脚步停住了。


    幽媓回过头,发现青胤神色晦暗。夜风掀动额发,他眸底漆黑深邃,黯淡无光。


    语气也沉:“我从未听你提起,你还有位兄长。”


    她神色略有些不自在,目光闪烁:“他……不是我的血亲,只是我的同族,我们两个幼时有旧。”


    他盯着她片刻,笑了。


    她抬眸,与他对视。他俯下身,审视她的眼睛,这是他惯常的动作,用来看别人是否蓄意欺瞒他。


    她躲开了。


    他的手收紧,却不想再问了。


    “去吧,”他淡淡道,语气无澜,“早些回来。”


    ……


    她走后,这宫里好似少了些什么,白泽宫依旧,可松苓花落,芙蕖凋零,连雾气也添几分冷清萧索。


    她走后,扶桑又下过几场秋雨,他仍会头疼,可身边却不再有人用灵力为他驱寒,只剩他默默忍耐。


    她走后,他独自用晚膳,独自去湖畔散步,独自于睡梦中惊醒,发现枕畔无人,才觉深夜寒冷。


    他命宫人日日在寝宫里摆一盘蜂糖果,直到某日宫人道:“王上,此果时节已过,味涩如枳,不可再用了。”


    他于是想,一个月快过去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还会回来的,对吧?


    ……


    又过一月,她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披星戴月,面色苍白,下颌也尖,整个人比离去时清减憔悴不少。


    他心头一紧,刚开口:“你怎么……”


    话未说完,她已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知发生何事,只得轻拍她的背:“怎么了?”


    她哭得喘不过气,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更加将她搂紧,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


    她蓦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凄然望向他,声音哽咽而破碎:“你以后都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


    是哪一种离开?若他命数已定……


    可此刻她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安慰。于是他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认真应道:“我不走。”


    她凄楚一笑,又将脸埋进他衣襟,哭声未止。


    ……


    自那日后,她变得沉默少言,心事重重,时而独自垂泪,眼中尽是绝望。


    他不明缘由,只能尽力相伴。


    批阅奏折时,她便静静坐在一旁翻阅书卷;召见臣工时,她也随侍在侧。宫人们皆道王与妃情深意重、形影不离;大臣们则进言,劝谏后宫不宜干政。


    唯有青胤自己清楚,他其实从未真正懂得她。


    她不愿说,他问不出。


    他只隐约觉得,她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比从前更加不安,更加依赖他的存在。


    他心疼她的脆弱,却也在心底悄然生出一丝欣慰。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再离开他了。


    ……


    夜半时分,窗外传来淅沥雨声。起初风声细微,雷声隐约,后来却愈发猛烈,终成倾盆之势。


    青胤本就睡得极浅,被雷声惊醒后,他轻叹一声,抬手覆住了双眼。


    身旁传来窸窣响动,幽媓似乎也醒了。他移开手,见她正欲从他身上越过——


    “做什么?”他微微蹙眉。


    她动作一顿,回首轻声道:“关窗。”


    青胤提高声音唤道:“来人。”


    然而当值的宫人似乎睡熟了,连唤两声无人应答。


    惊雷又起,他索性道:“我去关。”


    说罢便要起身。


    谁知意外就在此刻发生。她方才半坐在锦被上,恰好压住了他的寝衣。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猝不及防,身子一歪,竟直直跌入他怀中。


    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脸颊,留下温热的触感。


    他顿住了。


    她也僵住了。


    ……


    窗外疾风骤雨,惊雷滚滚,却盖不住他骤然加剧的心跳。怀中人身形纤细,相贴的肌肤温度渐升,在雨夜里格外分明。


    青胤呼吸微乱,耳后泛起薄红。


    幽媓就在这时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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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封住了他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如同瞬间掀开他心底的帷幕,让其中暗涌的情愫再无遮掩。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吻得急切而凌乱,他再无心管什么惊魂雷和滂沱雨都,只愿这天地都能离他们远去。


    呼吸交织,愈发缠绵。


    他却愈发觉得不够。


    绫罗织就的轻薄寝衣缠在她腰间,她垂眸对上他灼热的目光,那其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她心尖微颤。


    她沉默片刻,安抚般地按住他急切的手。


    他停下动作,任由她牵引着他的手来到背后,轻轻一勾——最后的束缚悄然滑落。


    她毫无遮掩地坐在他怀中,浸润在撩人的夜色里。


    他的眸光骤然转深,扣在她腰际的手不容拒绝地施加力道。她轻吸一口气,身子微绷,指尖不由自主地陷入他银白的发丝间。


    ……


    这是个旖旎而缠绵的夜晚。


    自新婚之夜后,他们终于再度肌肤相亲。不同于之前的酒后迷乱,这一次二人心意相通,愈发缱绻难分。


    殿外雨打芭蕉,雷声渐隐。殿内他深情索求,仿佛她是他此生最珍爱的盛宴。


    ……


    晨光熹微时,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作别。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将脸埋进锦被里。


    他见状轻笑,起身更衣离去。


    她在被中蜷卧片刻,忽然坐起身,赤着脚,披散着发便追了出去。门扉轻启,他刚沐浴完毕,正由宫人侍候着整理衣冠,闻声回首。


    “怎么了?”青胤问。


    幽媓扑进他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衣襟上的佩玉珑璁相击,硌得她生疼,她却毫不在意。


    两旁宫人齐伏于地,不敢抬头。


    他从片刻的错愕中回神,轻抚她披散的长发,唇角含笑,温声道:“晚些再来寻你?”


    她仰起脸:“陪我用晚膳。”


    他为她拢好鬓边碎发,笑意更深:“好。”


    指尖不经意掠过她微敞的领口,忽然一顿——锁骨处斑驳着深浅不一的红痕,他眸色转深,目光回落她脸上。


    幽媓浑然未觉。


    “天凉了,”他替她拢好衣襟,“记得添件衣裳。”


    她虽不解其意,仍乖顺应道:“好。”


    ……


    暮色初临时,他如约而来。


    她果真换了件高领宫装,妆容精致,眼波里却漾着几分嗔怒和幽怨。


    他心情大好,揶揄道:“爱妃今日气色甚好。”


    她嘴角牵动笑意:“蒙王上厚爱。”


    “哦?孤的厚爱?”青胤支颐斜倚,慵懒道,“爱妃指的可是……昨夜雨露恩泽?”


    “……”


    “说起来,今晨走得匆忙,竟忘了恭贺爱妃。”


    幽媓警觉:“……恭贺什么?”


    他倾身凑近,压低嗓音里带着暧昧的笑意:“恭贺爱妃,从今往后,不必再守活寡了。”


    “……”


    幽媓霎时满面绯红。


    青胤朗声大笑,发觉已许久未曾这般开怀。


    那得陇望蜀的枝桠如雨后春笋般破土,新生,层层盘绕在他心头,催生出不该有的妄念,也让他再次有了期许的冲动。


    一个以“如果”开头的奢望,悄然浮现。


    若能就此长相厮守,该有多好啊。


    ……


    可他未曾料到,这竟已成最后相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