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座位，要搞卫生。


    卫生委员站在讲台上叫叫喊喊。


    最后一节自习课，又在搬座位，又在搬书，有人去了楼下办公室，有人往宿舍去。


    教室里这会儿没什么人。


    座位一挪动，教室里的地面看着要比平常脏，很多垃圾，走廊上又摆了一部分课桌，同样要打扫，乱糟糟的，看着更需要忙活。


    筱筱的书一部分放在阳台上，怕晚上下雨，这会儿在倒腾怎么放，用什么盖一下。


    乔宁站在后排等她。


    搞卫生的女生跑过来，“乔宁，可以帮忙去厕所借一桶水过来吗？”


    乔宁当没什么事，有个黄色的水桶在后墙边，她就点点头答应了。


    女生说：“麻烦了，黄素梅刚才跑来说，走廊上的窗户全部要擦一遍，真是烦死了。”


    乔宁提着水桶出去。


    别的班也要搞卫生，有人在洗拖把，有人也提着桶，要接水回去擦窗户。


    好几个女生在排队。


    乔宁在最后面，等到她提着一桶水回教室。


    那女生还在讲台上擦黑板。


    乔宁在后门口停下脚步，但不是因为她，而是当时周予淮正坐在她的座位上。


    宋杨也在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去打过球。


    周予淮的短袖有点湿，贴在身上，后背朝着这儿。


    乔宁有点反应不过来。


    宋杨看过考场，去那教室看了眼，也知道坐谁的座位。


    他实在没忍住吐槽：“李昂他们班怎么回事，那么破的桌子，歪来歪去，很影响我发挥的好不好。”


    周予淮胳膊搭在腿上，微弓着背，坐在那儿，确实是打完球回来的，有点累，他没什么表情地听。


    宋杨说：“这次要是没上六百五，肯定是那桌子的错，那我要怎么跟我爸说，我说桌子影响我考试，他会信？”


    周予淮没反驳。


    宋杨：“而且抽屉里面破破烂烂，我觉得这征兆很不好。”


    他有点迷信。


    周予淮仍旧没拆穿他，只是闲闲地接了句：“别羡慕我，我坐乔宁这儿考。”


    乔宁的心隐秘地跳动。


    她站在那儿，好像没办法往前走，只想多看他两眼。


    有时候，觉得周予淮那句话，是她的错觉。


    周予淮会记得她吗，只是一任极为普通的同桌，他居然也会不经意地提起她。


    乔宁的心跳一点点快起来。


    又怕被发现自己偷听的行为，她放下水桶，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出了教室。


    筱筱在阳台上收拾半天，把书挪到废弃课桌下，跟别人挤着放，还好心帮别人也套了层塑料袋，起身往教室看一眼，乔宁还没来，她站在那儿舒展四肢。


    黑板上的液体粉笔有点难擦。


    彻底把黑板擦干净，水也要换了，这就想起来乔宁。


    刚才让她帮忙提水过来，还没来吗？


    女生放好黑板擦，边想着这边的水好像也要换，边往教室张望找乔宁，结果没看到乔宁，只看到后门边放着一桶水。


    嗯？


    乔宁呢。


    她还没说谢谢呢。


    她把水提过来，又找了抹布，跟同学分。


    筱筱在阳台上等了会儿，朝教室里望，也看到那桶水，好奇过去问了句：“乔宁刚才过来了吗？”


    女生说：“没......不对，好像过来了。”


    筱筱心想，怎么没喊她。


    她往乔宁的座位上看了眼，书包还在。


    穿过教室，走到走廊，这才看到远处的乔宁，乔宁站在窗边，静静的，好像在看悬铃木的落叶，好像什么都没看。


    她这才喊她：“乔宁。”


    乔宁回头看她。


    筱筱说：“出校吗？”


    乔宁犹豫了下。


    筱筱不知道她怎么了，走过来：“喂，乔宁，别紧张。”


    她以为乔宁因为考试的事。


    其实，乔宁只是因为周予淮坐在字迹的座位上不知道怎么过去，她还不知道周予淮跟宋杨已经走了。


    勉强跟筱筱走到教室门口才发现。


    周予淮不在了。


    乔宁松一口气，又想到周予淮刚才的话，走到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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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边贴着考场号。


    她看过去，周予淮确实在三班考试，等她再回过神，回到座位，才发现考场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桌子的左上角了。


    周予淮，20170320。


    周予淮坐在她位置考场。


    乔宁那时候有点庆幸自己的桌子没有宋杨说的那些情况，也还算干净。


    --


    乔宁跟筱筱一起出了学校。


    那天，乔宁一直复习到很晚，隔天早上去教室，她跟筱筱才确定自己的考场。


    因为是在同一栋教学楼，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很好找，乔宁跟筱筱看完考场，就去吃早饭了。


    隔壁班的女同学，跑到三班看座位。


    “喂，我去，你坐周予淮旁边。”


    女生现在讲台上看到周予淮的考号，然后小心翼翼地确认，两人到具体的座位上去看。


    果真，两人的位置，只隔着一个过道。


    同学忽然有点激动：“你这运气也太好了，还可以跟周予淮搭讪。”


    考号在隔壁的女生有点害羞：“有病啊，搭是什么讪。”


    “啧啧，我又不是让你跟人家说，让他借给你抄。”


    “我才不会那么笨！”


    “对啊，你可以问一点知识点，跟他确认。”


    女生脸上漾着笑意，还是忍不住开心，她都没那么注意自己的座位，目光看着贴着周予淮考场号的那张桌子。


    她突然问：“你带笔了吗？”


    “没啊，怎么？”


    女生摇摇头，连忙跑回教室，拿了只蓝色的水笔过来，她俯身，在周予淮的考上号旁画了一个笑脸的符号:）。


    “你干嘛？”


    “画笑脸啊。”


    “画笑脸干嘛？”


    “笨，代表幸运。”


    八卦的女生默了默：“人周予淮好像不需要幸运什么的吧。”


    女生一愣，笑了：“好像也是。”


    走廊上传来男生说话的声音。


    女生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阖上笔帽，拉着同学离开了。


    （赶时间，明天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