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送医

作品:《塔罗占星师也能当国师吗

    随后是一声闷哼,钳制着她的力度轻了一瞬,又重新抓紧。


    身后的人已是强弩之末,一口鲜血喷出,宿方梨紧闭着眼,感觉有湿热的液体迸溅到自己脸上。


    马嘶鸣,扬起前蹄,宿方梨被身后的人一起拉着往下掉。


    她死死抱着马脖子。


    嘭——


    身后的人彻底掉下马。而马受惊后失去控制,突然变了方向,速度却一点没慢。


    不知不觉已经冲进入了山林。


    “抓紧!”


    身后传来一声喊。接着又是咻咻两声,宿方梨骑着的马哀鸣一声跌倒,马背上的宿方梨一下子被甩飞了出去!


    完了!


    宿方梨顾不得辨认附近的场景,一味抱住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撞击。


    砰——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宿方梨被人护在怀里,跟随着对方一起翻滚,一阵天昏地转,终于停下。


    头顶的人发出一个痛苦的闷哼,不动了。


    好晕。


    宿方梨捂着嘴,撑着地爬起来。


    “承公子!?”救下她的竟然是贺承寰。


    只是男子此刻眸子紧闭,额头血液缓慢淌下,浸过眉眼,在鼻梁处积起一小滩。


    他旁边是一块大石,上面沾了点血迹。


    不会是撞在这上面了吧?


    宿方梨心猛地提起来,慌乱抬手去摸贺承寰的颈侧的脉搏。


    千万不要死啊。


    还有没有......


    微弱的几不可察的脉搏在掌心下跳动。宿方梨猛地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一秒。


    她没有时间休息,一骨碌爬起来。


    从包里拿出帕子帮他脸上的血迹拭去,之后又给他的伤处仔细包扎好。


    周围都是树,这里宿方梨没来过,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仰头看向山上,那是她们掉下来的地方。


    当务之急是找到藏身的地方,最好能找到大夫,但又要防止有人找过来。


    先不管狱友跟承公子是什么恩怨,那狱卒应是跟承公子有大仇。


    很可能让自己扮的人,就是承公子之前找的未婚妻。


    没想到承公子对自己未婚妻也是用情至深。宿方梨心里感慨。


    她边想着,边抓着贺承寰的胳膊试着抬了一下。没抬动。


    宿方梨立刻放弃,转而执行planB——


    把这人埋了。


    她跑远了些,用匕首砍了许多大叶子,将贺承寰完全遮掩住。


    做完这些后,才辨认了下方向,朝山上去。


    之前她骑的那匹马不知道去哪了,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了不少已经发黑的血迹。


    宿方梨边走边抽签。


    “方姑娘?”


    叶知晦出现在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刚跟谁搏斗过一番,微微喘着气。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承公子他晕了,我搬不动。”宿方梨道。


    “在何处?”


    一行人被宿方梨带至她藏人的地方。


    看见被树叶牢牢遮住,一动不动的人,“还有气息。”叶知晦上前摸了下脉搏。


    其余人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方姑娘先跟我们走吧,此处不宜久留。”叶知晦道。


    宿方梨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城里,毕竟那个小女孩被她落在了那。


    那人会不会帮她照顾小女孩?


    她从包里摸了一签。


    “如何?”叶知晦见她抽签,站在旁边等她算完,才再次出声询问。


    他以为宿方梨在占卜决定要不要跟他们走。


    宿方梨点点头:“走吧。”


    她们磨蹭的这一会,其他人带着贺承寰已经早就离开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去村里看看?”宿方梨问。


    叶知晦知道她是要问方婆婆,道:“方婆婆一切都好,跟那只狗都没什么事,就在家。”


    他顿了顿,问:“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宿方梨回想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转移话题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叶知晦道。


    两人莫名陷入沉默。


    “你肯定听说过太子,但传闻什么杀母弑亲都是子虚乌有,宫里出了些事,不得已,我们便跑到了南方。”叶知晦娓娓道来,“我是太子伴读,前几日你见过的那沈惟安,是太子太傅。”


    宿方梨点点头,又问:“今日那黑衣人让我假扮的人,就是太子的未婚妻?”


    “是。”叶知晦顿了顿,“前日消息传到营地,说太子未婚妻曾出现在城里。”


    他隐瞒了一些事,因为私心。


    宿方梨:“我跟她长得很像吗?”


    闻言,叶知晦认真看她的脸,声音很低,“其实我们都没见过那女子。她实是前丞相的独女,一直养在深闺,不曾露面。也就老师曾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沈惟安见她时,似乎也露出过深思的神色,难不成也发现自己跟那女子长得相似?


    宿方梨想。


    她又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问完又觉得后悔,连忙道:“算了,还是不要跟我说。”


    两人边聊边走,来到一处宅院。


    “大人。”下属打开门,请她们二人进去。


    叶知晦:“殿下如何了?”


    下属讶异,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宿方梨。


    “她已经知道了,不必隐瞒。”叶知晦道。


    “殿下还晕着,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下属回。


    叶知晦:“老师那边可有消息?”


    下属一脸犹豫,回道:“沈大人已经知道今日的事,应是很快就会到了。”


    他们聊天时,宿方梨已经被另外的人带着,到了给她的房间。


    “方小姐先坐,吃食很快就给您呈上。”


    宿方梨应了声,走进内室,躺下来。


    今日经历了太多,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时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一松缓下来,便感觉身体到处都在疼痛。


    尤其是大腿。


    她闩上门,躲进内室查看自己的伤势。


    腿上被磨破了几处,她包里的金疮药已经用光了,无奈,只能整理好衣服,出门看看能不能找到药物。


    “方姑娘,这是营地里的大夫,可以信任。”叶知晦带了个人来,“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让他给你看看?”


    宿方梨:“多谢,给我一些金疮药即可。”


    叶知晦紧张问:“可是哪里伤到了?”他看宿方梨没什么表现,还以为她并没受伤。


    “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无碍。”宿方梨解释道。


    叶知晦还想继续问,便听见有人来禀告:“大人,沈大人到了。”


    “我去看看。”叶知晦神色一正,转头对宿方梨道:“你好好上药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


    宿方梨上了药,吃过饭,听说贺承寰醒了,准备过去看看。


    当时若是没有他,自己可能已经被抓去不知什么地方了。


    才出了门,正好看见有人进去。她想了想,站在外面等待。


    这小院很小,不隔音。声音清晰传出来。


    “大人。”


    宿方梨转身想回避,恰好低哑的声音道:“方姑娘如何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她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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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大夫讲,方姑娘伤势不算重,涂上药,养一养便好了。”下属回禀。


    “嗯。她可用过饭了?可还习惯?”贺承寰又问。


    下属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关心一个村妇,但他还是认真回禀道:


    “已经给那边送了饭,应是已经吃过了。至于习不习惯,一会属下会安排人去问问。”


    “明日你多带些人手把她平安送回方家村,再留几个人在附近保护。”低哑声音说着,似乎碰到了什么,瓷片摔碎的声音响起。


    “不必收了,你去外面守着。”贺承寰顿了顿,才继续道:“明日如果她问起,就说我在休养。务必不要让她知道我眼睛的情况,明白吗?”


    “属下……”


    宿方梨已经放轻脚步走进来。


    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了?


    宿方梨认真看向贺承寰。


    他的眼睛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光,显得黯淡。贺承寰看向虚空某处,整个人茫然无措。


    自己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却毫无所觉,还在说:“还有,别让老师为难她。能避开,就避开罢。”


    他以往锋锐的眉眼模糊,坐姿僵硬,脚下还有方才不慎摔碎的瓷片。


    竟是伤得这么重么。


    宿方梨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贺承寰等了半天无人应答,心里涌起一股恐慌。


    贺承寰:“嗯?”


    “……明白。”属下应道。


    宿方梨将地上的碎瓷片逐一捡起来,递给身后的下属,她重新拿了个杯子,斟了茶,放在贺承寰手边。


    茶的热气碰触到贺承寰,他抬手,准确将杯子握在手里。


    他鼻子动了动,似乎有什么香味在自己身周环绕。


    又不像茶香。


    宿方梨看了眼对方平静,显得小心翼翼的面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怎么了?”贺承寰声音很轻。


    等了片刻。


    “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属下应道。


    贺承寰一顿,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什么,他放下杯子,“扶我去床上。”


    -


    第二天,宿方梨去找叶知晦。


    “你想回村里看看?”叶知晦问,“确实该回去。殿下也安排了人送你回去,现在就要动身?”


    宿方梨:“嗯。”


    “好吧,我去给你安排。”叶知晦道。


    宿方梨离开后,叶知晦去看贺承寰。


    他独自坐在屋里,面容平静,身体放松,手却紧紧攥着座椅的扶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不用担心,你这眼睛只是暂时血气淤堵,大夫说这几日行针灸疏通开便好。”叶知晦安慰道。


    “她走了吗?”贺承寰忽略叶知晦前面说的一大堆话,问道。


    叶知晦“嗯”了一声,淡淡道:“走了。”


    “哦。”贺承寰仍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平静表情,叶知晦看不清他心中所想,只能继续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对付何昌那边?”


    -


    宿方梨站在自家门前,竟有种无措之感。她犹豫许久,抬起来的手怎么也按不下去。


    若是真如他们所言,方婆婆不认自己,该怎么办?


    虽说她是半路穿越,但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已经将方婆婆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若是方婆婆不认她了,她该怎么办?


    宿方梨下定决心,推开门。


    院子还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娘?”


    宿方梨推门进屋,发现屋里空空荡荡。


    没人。


    她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预感。


    桌上,一块深棕色木牌下面,压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