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说起十年前,故意暴露信物

作品:《又能怎?虐翻前夫的事我都做了

    空调外机在诊室窗外嗡嗡转着,把八月的热浪切得碎碎的,混着消毒水的味道经久不散。


    温以星践行承诺,下班后到了骨科,为了方便霍子宴的记录,她还将自己之前的病历本带着。


    走路的时候,她的左臂自然垂在身侧,宽松的白色短袖跟着晃了晃。


    其实拆绑带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还没习惯这只胳膊重新变得“轻快”。


    所以抬手推门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办公室内里只有一个人。


    霍子宴坐在桌后写东西,蓝白条纹的短袖衬的他更加严谨淡然摸。


    听到声音,他指尖捏着的钢笔顿了顿。


    抬眼看过来时,黑沉沉的眸子像浸在凉水?的黑曜石,没什么温度。


    “坐。”他声音也淡,和上次拆绑带时没两样。


    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搁在桌沿的手指,似乎比平时弯得更紧了点。


    温以星在诊疗床旁坐下,塑料床单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霍子宴起身走过来,脚步很轻,停在她左侧时。


    温以星甚至能感觉到他刚从空调口走过而带来的凉意。


    “左臂抬到与肩平,慢慢动。”


    他视线落在她左臂肘窝处的皮肤,没再往上移。


    温以星依言抬手,动作慢得像在拆解一个精密零件。


    短袖顺着胳膊往上滑了点,露出一小片肩颈。


    那里的皮肤很白,是常年不见光的冷白,被诊室顶灯一照,竟像蒙了层薄纱,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得能数出来。


    霍子宴的呼吸顿了顿,指尖悬在离她皮肤两厘米的地方,没再往前。


    他其实很想碰,想摸摸那片皮肤是不是像看着那么软。


    是不是和记忆里,隔着十几年光阴的那截手腕一样,凉得像浸了井水的荔枝肉。


    方才她进门时,他一眼就看见她短袖领口晃开的弧度。


    看见锁骨窝陷下去的一小块阴影,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可他必须把心里翻涌的兴奋和渴望,都死死摁在平静的表面下。


    “再往左转一点。”


    他的声音稳得没破绽,目光却悄悄往下挪了挪。


    温以星下意识缩了缩肩。


    大概是动作太急,宽松的领口跟着往下垮了点,露出右侧锁骨的一半。


    再往下,布料松垮地贴在胸口,被呼吸顶起一点朦胧的弧度,像湖面泛起的细浪,转瞬又落下去。


    温以星自己也察觉到了,脸“唰”地红了,指尖攥紧了诊疗床边缘的塑料膜,声音细若蚊蚋。


    “这样……可以吗?”


    她不敢抬头,眼睛盯着他的白大褂下摆,看见他的鞋尖离自己的帆布鞋只有半脚远。


    真是太丢人了。


    她居然因为一些小动作想入非非。


    还好霍子宴没注意到,不然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霍子宴的喉结悄悄滚了一下。


    他收回悬着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


    惊到她了。


    他虽然舍不得,却还得避开。


    只能先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深吸一口气,他的语气已经听不出波澜。


    “骨头愈合得不错,肌腱没粘连,后续再做两周康复训练就行。”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微不可查地一偏,一串金属钥匙“当啷”一声砸在地面。


    其中挂着的小物件滚到了温以星的脚边。


    “抱歉。”


    他说,弯下腰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慢到足够让温以星先伸出手,指尖碰到那只小物件时,指腹突然一麻。


    是个手工编织的蚂蚱。


    草绿色的编织绳被磨得发毛。


    原本应该对称的翅膀歪扭着粘在一起,触须断了一根,剩下的那根也卷成了小圈。


    整个蚂蚱皱巴巴的,像被人攥在手心揉了千百遍,只剩个模糊的昆虫轮廓,几乎看不出最初编织时的纹路。


    温以星捏着它站起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发毛的绳结,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钝钝地疼。


    “这个……”她抬眼看他,眉头微蹙。


    这个东西太熟悉了。


    有点像……


    霍子宴已经直起身,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着她手里的蚂蚱,眼神暗了暗,语气却依旧平淡。


    “怎么了?这个有问题吗?这是我朋友送的,我一带着。”


    “是吗?”


    温以星把蚂蚱举到眼前,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磨白的绳结上。


    她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在老院子里,坐在槐树下编蚂蚱的日子。


    那时候她手笨,编出来的蚂蚱总歪歪扭扭,却还是乐此不疲地编,总算弄出来一个样子好看点的,就开心地拿着去哄白东辰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白东辰,因为被妈妈抛弃,每天耷拉着脑袋,像是个委屈的小狗。


    她实在是见不得这样。


    发誓一定要让他开心起来。


    编蚂蚱,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出其不意的手段。


    “没想到你朋友也会做这个。”


    温以星在心里面叹息一声。


    这个编织的手法虽然跟她的相似,但初学者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加上这蚂蚱年代久远。


    所以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她编的。


    当然,这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个城市跟她的老家相距甚远,霍子宴不可能去那边的。


    所以,应该只是个巧合。


    “我小时候也会编这个,”她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指尖捏着蚂蚱的力度轻了点。


    “不过好多年没编了,步骤早就忘干净了。”


    霍子宴看着她低头的样子,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似乎……多出了几分伤感?


    他没动,声音却比刚才低了点,像落在水面的羽毛。


    “既然你会做,想必做了不少,是不是你的朋友都人手一个?”


    温以星捏着蚂蚱的手指顿住了。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好像突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老院子里槐花香的味道,还有少年清清爽爽的笑声。


    她抬起头,眼里蒙了层薄薄的雾,声音轻得像被空调风吹散。


    “的确送过一个朋友。”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蚂蚱变形的翅膀。


    “不过很可惜……”


    诊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外机的嗡嗡声还在响。


    霍子宴看着她眼里的水光,插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