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得到父母平安的消息就成，这一趟没白来！


    霍延川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师长，我明白的！”


    骑兵营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日升日落，训练巡逻，偶尔帮附近村庄的牧民们送送送邮件。


    霍延川对日常的巡逻做了最新安排，尤其是在夜间，增派了人手交替把守，谨防敌对势力的秘密潜入。


    转眼就到了六月下旬了。


    这一天，兽医姜怀涛来找霍延川。


    “霍营长，我的退伍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老家了！”


    连绵的雪山脚下，遍地牛羊和洁白的毡房，远远看上去就如同画一样的美丽。


    一条小溪流从草地上蜿蜒流过，霍延川牵着马，俯身下来在溪边洗了把脸。


    他开口说道：


    “日子确定了吗？”


    在他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同样牵着一匹马，只不过这匹马已经显得有些年纪了，毛色灰白夹杂，远没有霍延川的朔风英武霸气，正值当年。


    姜怀涛在身后说道：


    “嗯，确定了。”


    “过了建党节就走，算是今年第二批走的退伍军人了。”


    霍延川抹了把脸，站起身来说道：


    “你自己想好了就成。”


    “要跑马吗？”


    霍延川突然说道。


    姜怀涛一愣，随即说道：


    “好。”


    两匹马儿飞快的在雪山之下奔跑，速度之快，让人看不真切，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有人在上面。


    霍延川骑着朔风，终究是领先了姜怀涛骑着的老马一大截。


    霍延川吁吁两声，拉住朔风的缰绳，将它逼停下来。


    他调转马头停在原地，静静等待姜怀涛的到来。


    姜怀涛到了跟前，说道：


    “霍营长，你家朔风好像跑的更快了！在咱们骑兵营，就没有比朔风各方面资质都还要好的马儿了！”


    朔风仰头嘶鸣了一声，好像听懂了姜怀涛话里的意思，知道是在夸赞它。


    霍延川淡淡笑道：


    “你别再夸奖它了，再夸它可就要骄傲了！”


    朔风原地转了两下，以示抗议。


    霍延川在它头上轻拍了下，说道：


    “快安静些！”


    朔风乖乖的不乱动了。


    姜怀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骑兵们都视战马为最忠心的宝贝，同样的，战马也把骑兵看做自己最好的主人与搭档，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成就。


    姜怀涛颇为不舍的抚摸着自己的灰马，他一边为它顺着毛发，一边说道：


    “小灰，在我走之前，会让霍营长给你找个好主人的，他会像我一样待你，喜欢你的。”


    姜怀涛手底下的马儿开始躁动起来，不时抬起头来，用舌头舔他的手。


    姜怀涛安抚道：


    “我走之后，你依然会有很多朋友，会自由自在的驰骋在草原上，雪山下，就像现在一样……”


    姜怀涛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姜怀涛的马儿叫小灰，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名字。


    据说姜怀涛刚升任骑兵连兽医那一年，小灰就作为备用马，走进他的视线了。


    小灰生来先天不足，长久以来一直作为备用马，也因此成为了姜怀涛的VIP客户。


    小灰之所以叫小灰，还是某一年姜怀涛的妻子带着孩子过来看他，他才两三岁的儿子给小灰取的。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爸爸，这匹马跟其他马比起来，好瘦小啊，毛也灰灰的，我就叫它小灰吧……”


    从此，小灰有了自己的名字。


    每当姜怀涛叫它一声小灰的时候，不知道是否也想了起来，远在老家的妻子和儿子。


    人总是要回去的。


    落叶归根。


    姜怀涛很知足。


    他不后悔。


    霍延川沉默了一会说道：


    “老姜，你放心。你离开后，我会为小灰找到照顾它的人的。”


    姜怀涛抬起头来，看向霍延川说道：


    “是新的兽医要来了吗？是谁？”


    霍延川摇了摇头。


    最近部队里事情太多，先是骑兵营遇袭，紧接着又查出流寇的事情，在接下来马上又要迎接文工团下部队汇演……


    霍延川说道：


    “你退伍的事情我已经跟军需处的人说了，他们回复说会根据情况尽快派遣新的兽医过来。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个好兄弟在师机关工作，他答应我会帮骑兵营留意着。要是有好的合适的人选，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姜怀涛听了这些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


    霍延川又说道：


    “老姜，六月底是我生日，你陪我一起过吧！”


    姜怀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笑着拍了拍霍延川的肩膀，说道：


    “霍营长，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


    “不过你平时不是不过生日的吗？每回我们营里的弟兄们起哄要给你过个生日，总被你以各种理由严词拒绝了。”


    “难得你亲自提了起来，那这生日，自然是要好好过上一过的！”


    姜怀涛笑了起来，霍延川也跟着笑了。


    他是几乎不怎么过生日的，因为常年在外当兵，年龄已经成为了一个数字，他也记不清，自己过的最后一次生日是什么时候了。


    要不是前些天刘师长问起他的岁数来，他几乎也要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他马上就满二十八了，是个老兵，更是个老男人了。


    想起刘师长骂他给边防师丢脸了，霍延川颇为无奈的笑了。


    霍延川开口问道：


    “老姜，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万年不跟女同志打交道的霍大营长，突然间打听起了自己的私事，还是有关他跟他媳妇的，姜怀涛顿时颇感意外的大声说道：


    “怎么认识的？家里相亲呗！”


    姜怀涛便兴致勃勃的给霍延川科普起了相亲结婚的好处。


    姜怀涛说道：


    “这相亲嘛，一来大家都知根知底，双方把条件摆在这，要是看得上你就聊，要是看不上，也没事，直接找中间人那么一说，两边谁也不尴尬，再接着找下一个！”


    “这二来嘛，既然都相亲了，那自然是都奔着结婚去的，男同志女同志目标都一致，那事就好办，成功率高……”


    姜怀涛说的是头头是道，一旁听着的霍延川心里却是想着——


    相亲么？他跟她正好也是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