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爷我躲了吗?

作品:《上山为匪:开局捡漏六房压寨夫人

    公元1275年。


    南康,德祐元年。


    通往阳州城的官道上,一主一仆带着一头矮脚瘦马走在官道上。


    春雪初融,道路泥泞。


    年轻人叼着一根狗尾草,手臂后枕,一条腿盘在马背上问道:“快到哪了?”


    “爷,还有四日,便到阳州城了。”


    回话的仆从生的高大,竖眉豹眼,满面虬须,六尺半的身形好似一扇门板,明明一副天生悍将的模样,却恭敬牵着马缰,不敢有片刻怠慢。


    那年轻人猛地翻身坐起,脸上带着些许惊惶,但旋即又躺了回去,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道,“什么?!阳州?那就换条道吧。”


    “不去阳州?”


    汉子似有疑惑,他老早就听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阳州。


    虽说如今各地兵荒马乱,饥民匪寇横生,但那可是阳州啊!


    眼瞅着就快到了,怎得就不去了。


    汉子无奈,只得在岔路上拨了马头,直直朝着另一处方向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自家主子扬在马背上的脸色,少了几分闲适,无端皱起了眉。


    阳州?


    狗都不去!


    没记错的话,眼下已经开春,那沅军伯颜已经率二十万主力沿江东下,临安这个时候怕不是已经在起草降表了,阳州、真州马上就会沦为主战场。


    这个时候去阳州,那跟送命有什么区别?


    沈泽自打穿越第一天,就了解了,这是一个类似“大宋”的朝代,他反复告诫自己,天下大势不可逆,历史趋势不可改,能做到明哲保身、乱世求生就行。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要不掺和战乱,凭他如今这一身本事,活命还能是个难题?


    行上山道更加泥泞。


    前路断树压道,覆上厚厚一层积雪,汉子似有不甘,上前将那两人合抱的树干一掌推开,这才回来继续牵着马说道:“爷,这匣子岭荒僻孤寂,又紧邻官道,只怕有山匪出没,咱们要不还是换个方向吧?”


    换道,往哪换,换回官道吗?


    沈泽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心思,轻笑开口:“邹虎,我问你,若是你我二人哪日身陷囹圄,当如何是好?”


    那叫邹虎的汉子听后,猛地双拳合击,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爷只管放心,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凑一双,绝对不让爷操心。”


    沈泽笑了,歪头看着汉子:“你能打十个,那一百个呢?一千个呢?大军面前,你还能这般从容吗?”


    “那我也会拼死突围,给爷杀出一条生路。”


    邹虎说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凭爷你的身手,怕到时候我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沈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汉子的忠心,他当然毋庸置疑。


    毕竟这可是前身的家仆,十里八乡第一悍勇的猛男,因为沈家对其有恩,这才在沈家破灭之际,拼死护送前身离开。


    只可惜的是,架不住前身胆子小,逃难途中提心吊胆,活活被吓死了。


    等到醒来,其内里的灵魂,早就换了个人了。


    三年前沈泽穿越而来,作为现代的特种兵,


    他用了三年时间,将自己的身体素质全都拉满,如今的他,战力爆表不说,身体素质更是堪称人类天花板。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得小心谨慎。


    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个人的武力在军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见沈泽不语,邹虎撇了撇嘴,他还是想去阳州城逛逛,于是无奈开口道:“爷,那咱们总得找个地儿落脚吧,总这么东奔西走到处躲,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爷我躲了吗?”


    沈泽眉毛一挑,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是我不想去找吗?你往年前咱们在新安县的时候,是谁把事情搞砸了?”


    要想在乱世存活,只是靠躲当然不行。


    唯一的办法,就是拉起一支自己的队伍,如此方才能自保。


    如今沅军势大,虽说自度宗起,就有官家的文书,令各地“自行募兵”“便宜行事”,以拒鞑靼,甚至发了不少空名告身,以助豪强。


    于是打着官家的名号,什么“忠义军”“头陀军”“勤王军”如雨后春笋。


    沈泽瞧着时机到了,待两人路过邵阳辖内的新安县时候,当即决定笼络地方豪绅,组建一支维安乡勇。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这不是爷您说的话吗?”


    听到沈泽埋怨,邹虎也是一肚子委屈。


    “让你溜溜,是让你登门拜访,说明来意展示一下本事就行,你冲到人家府里,打死三个家丁,闹得满院鸡犬不宁,这就是你说的包你身上?”


    一提这事,沈泽就一肚子火气。


    酒楼雅座吃酒吃的好好的,结果好几个官差冲上大街,说有人放火把薛老的宅子烧了。


    不大一会,就见一个满面黑灰的汉子就闯了进来,咧着一口白牙:“爷,我办妥了。”


    ……


    揉了揉眉心,旧事重提,沈泽依旧觉得心口堵得慌。


    反正现在,这苏州各处的榜文上,都有主仆二人的通缉画像。


    要想再募兵自强,基本上就只能继续往南走了。


    “爷,咱们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邹虎垂着脑袋,好似一头斗败的山君。


    “你说呢?”


    沈泽扬起几分声调,“募兵不要钱啊?没钱,上哪去凑一支队伍,总不能天上掉下来一群人,白给你使唤卖命吧?”


    咻——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哨声,忽然在林间响起。


    树梢上抖落几篇雪花,一个身影纵身跃下。


    “呵呵,两位兄弟聊的这么尽兴,不如同我也讲讲?”


    刹那间,无数身影自山道两侧鱼贯而出,一个个面容凶煞,或骑马持刀,或摩拳擦掌,一副兴冲冲逮住肥羊的模样。


    “行了!”


    “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大爷我饶你们一条小命!”


    为首是个疤脸光头的男人,一副浑然不耐烦地样子。


    “爷,我就说这有山匪吧!”


    邹虎一副无奈的样子,看向了沈泽。


    “我知道。”


    可马背上的沈泽,却倏然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人,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