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血色的。


    火是黑色的。


    匈奴人的圣山，狼居胥山，此刻正沦为人间炼狱。


    八万铁骑，这柄被王战亲手淬炼三日的王之利刃，在这一刻，向世人展露了它狰狞的锋芒。


    他们如同一股钢铁的雪崩，从山脉的阴影中奔涌而出，瞬间冲垮了匈奴王庭那聊胜于无的防线。


    没有劝降，没有对峙，甚至没有一声多余的呐喊。


    战斗，从开始的那一刻，就直接进入了最原始、最血腥的屠杀阶段。


    “噗嗤！”


    一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抓起弯刀冲出帐篷的匈奴守卫，还没看清敌人的模样，一杆长槊便已洞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他脸上的惊愕永远凝固。


    冰冷的长槊被猛地抽出，那名京畿骑兵面无表情，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驱使战马，冲向下一个亮着灯火的帐篷。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怜悯，只有一片被血色浸染的冷漠。


    三天前，他或许还会因为杀戮而双手颤抖。


    但现在他只知道，不将眼前的敌人斩尽杀绝，死去的就会是自己。


    李逵一马当先，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挥舞着一柄比人还高的开山巨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给俺死来！”


    他一斧将一座华丽的帐篷从中劈开，连同里面刚刚爬起来的几名匈奴贵族，一同斩为两段。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头满脸，他却浑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珠，发出了野兽般兴奋的咆哮。


    “痛快，痛快啊！”


    他身后的北风骑老兵们，如同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猎场。


    他们三五成群，配合默契，像最高效的屠宰机器，精准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那些新编的京畿骑兵，在最初的混乱之后，也迅速被这股疯狂的杀戮氛围所感染。


    他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安与犹豫，被周围同伴那嗜血的眼神和冲天的喊杀声彻底碾碎。


    他们开始怒吼，开始挥刀，开始将胸中的恐惧与压抑，化为最狂暴的杀意，倾泻在这些宿敌的身上。


    王战没有冲在最前方。


    他骑着乌骓马，缓步走在这片被火焰与鲜血淹没的土地上，如同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周平的身影，如同一道影子，紧随其后。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杀戮便会变得更加高效，更加残酷。


    “王爷有令，凡持兵刃者，杀无赦，凡聚众者，杀无赦！”


    “王爷有令，烧光他们的帐篷，抢光他们的牛羊！”


    一道道冰冷的命令，从北风骑老兵的口中传出，迅速扩散到整个战场。


    秩序，在混乱的杀戮中建立起来。


    这不是一场泄愤的屠杀，而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旨在彻底摧毁一个民族精神的战争。


    一些匈奴女人尖叫着，从帐篷里冲出，她们没有武器，只是想逃离这片火海。


    然而，迎接她们的，是冰冷的刀锋。


    “王爷说过，不要俘虏。”


    一名北风骑老兵，一刀斩下了一名冲向他的女人的头颅，对着身旁一个面露不忍的京畿新兵，冷冷地说道。


    “你今日放过她，来日她就会生下一个新的匈奴勇士，拿着弯刀，去屠戮你的妻儿。”


    “在草原上，没有男女老幼只有敌人。”


    那名京畿新兵身体一颤，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女尸，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化为了坚冰。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冲向了下一个目标。


    王战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火海，落在了狼居胥山顶端，那座最为宏伟，象征着匈奴王权的黄金大帐。


    那里，是匈奴大汗的居所。


    “走，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王战淡淡地说了一句，双腿一夹马腹。


    乌骓马发出一声长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山顶冲去。


    黄金大帐之外，数百名最精锐的匈奴王庭卫士，手持弯刀，组成了一道绝望的防线。


    他们的首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萨满，看着山下那片火海，听着族人凄厉的惨叫，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了血泪。


    “魔鬼，你们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用干涩的喉咙，发出绝望的诅咒。


    王战在阵前勒马，他甚至没有拔剑。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位老萨满。


    “本王曾对我死去的战友发过誓。”


    “我会杀光所有踏入我大夏土地的匈奴人。”


    “本王还会来到你们的圣山，将你们的王庭付之一炬。”


    “今日，本王来兑现誓言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那数百名匈奴卫士，齐齐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寒意。


    “大汗在哪？”王战问道。


    “你休想见到大汗！”老萨满嘶吼着，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勇士们，为了草原的荣耀，杀了这个魔鬼！”


    “杀！”


    数百名王庭卫士，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潮水般地冲向王战。


    王战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身后的李逵，狞笑一声，正要上前。


    “不必。”王战摆了摆手。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


    “嗖嗖嗖！”


    他身后，上千名装备着神机弩的北风骑射手，同时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覆盖了那片冲锋的区域。


    惨叫声，只响起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数百名匈奴最精锐的卫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每一个人身上，都插着不下十支弩箭。


    鲜血，汇成溪流，染红了黄金大帐前的土地。


    老萨满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手中的法杖，无力地垂落。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被绝对的力量碾得粉碎。


    王战驱马，从他的身边走过，马蹄踩在粘稠的血泊中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他掀开黄金大帐的门帘，走了进去。


    帐内，灯火通明，奢华无比。


    一个穿着华贵皮袍，身材肥胖，面色惨白的男人，正瘫坐在那张由纯金打造的王座之上，身体抖如筛糠。


    正是匈奴大汗。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匈奴王子。


    他们看着走进来的王战，像是看到了死神。


    “你就是王战？”匈奴大汗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战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汗身后，那面用无数宝石和黄金装饰的，绘着苍狼图腾的背景墙上。


    “不错的椅子。”王战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黄金王座上。


    他缓步上前，那几名匈奴王子鼓起最后的勇气，拔出腰间的金刀，尖叫着冲了上来。


    “保护父汗！”


    王战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身后的周平，如同一道幻影，飘忽而出。


    刀光一闪。


    几颗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黄金的地毯上。


    匈奴大汗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从王座上滚了下来，裤裆处一片湿热。


    王战走到王座前，伸出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然后，他转过身，在那张象征着草原最高权力的王座上，缓缓坐下。


    他翘起腿，用一种俯瞰蝼蚁的眼神，看着瘫在地上的匈奴大汗。


    “本王说过，会来取你的王座。”


    “现在，它是我的了。”


    王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中回响，如同神明的判决。


    “至于你……”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本王需要用你的头颅，来向整个草原宣告。”


    “一个新时代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