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丰盛？”


    明飞洗完手尝了口，手艺确实比饭店的大厨都好。


    一个成熟貌美有韵味的女人，谁顶得住？


    反正明飞是顶不住的。


    两人坐下，薛霞给明飞盛了碗粥，又提起了昨天的事。


    她想了一夜，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喜欢明飞，如果能有一线希望，都不会轻易放弃。


    明飞这次却沉默了，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这幅态度，直接将薛霞满心的幻想彻底击碎。


    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


    “明飞，对不起。”


    她极力维持情绪的平静，却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落寞，“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为难。”


    薛霞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


    “我知道的，你是个好人。你怕我难受，怕我刚逃出来又想不开，所以才顺着我的话说喜欢我。”


    “我没事的，真的。”她像是在说服明飞，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两天，我就去给女儿办转学手续。等手续办好了，我们就离开这儿，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薛霞强忍着泪水，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


    “等等。”


    明飞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看着她那双明明盛满了委屈与不舍，却偏要装作云淡风轻的眼睛，心中也很是怜惜。


    薛霞正准备转身，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明飞站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攥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谁让你走了？”


    薛霞错愕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我……”


    “看着我，”明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薛霞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薛霞满脸呆滞，没有反应，明飞深吸一口气，清晰无比地重复了一遍。


    回过神后，薛霞苦笑着挣脱了明飞的手。


    “明飞，其实你完全不用可怜我，不必勉强自己做违心的事。”


    “虽然我没那么多文化，但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知道你可能为了我而委屈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


    薛霞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夺眶而出。


    如果明飞这句话是出自真心，那该有多好？


    见薛霞不相信自己，明飞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直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薛霞，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可怜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人生这么短，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别人怎么看？”


    “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所谓的名声，能当饭吃吗？能让你和你女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吗？”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薛霞的心上，将她那些用来自我保护的脆弱外壳砸得粉碎。


    “我带你们母女去江城，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学校，给你们一个全新开始的美好生活，不必再为任何事而发愁。”


    明飞的目光灼热。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金钱和实力，原来真的可以改写一个人的命运。


    “房子，车子，你们所有的生活开销，都由我来负责。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绝不让你们再受半点委屈。”


    这番话，如同天方夜谭，让薛霞彻底怔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以至于让她感到了不真实。


    然而，明飞接下来的话，却又像一盆兜头而下的冰水。


    “只是……”


    “我不能跟你结婚。”


    不能结婚。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钉子，将薛霞从天堂的云端，瞬间钉回了残酷的现实。


    她沉默了。


    漫长的，几乎能听到心跳声的沉默。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明白这四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没有名分，没有法律的承认。


    他想养着她们母女，像一只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鸟。


    他会给予一切，除了一个妻子的名分。


    换做其他人，薛霞绝不会答应。她不可能为了生活上的便利，而牺牲自己的爱情。


    可对方是明飞的话。


    她动摇了！


    紧接着，她又想起那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公婆。


    想起那个为了房子就能对她挥起拳头、甚至图谋不轨的大哥，想起那些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邻里乡亲。


    与那样的地狱相比，一个没有名分的暧昧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她相信明飞会给她所有想要的东西。


    感情，陪伴，以及更好的生活。


    或许，她将来的人生会比任何人都要美好。


    打定主意后。


    薛霞缓缓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但她的嘴角，却向上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却无比坚定的弧度。


    这是幸福的泪水。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


    她踮起脚尖，主动靠进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


    “明飞，我愿意。”


    明飞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我明飞对天发誓，绝不会再让你们母女受半点委屈。”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双目对视。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照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庞。


    “没有那张纸，又如何？”


    “我保证，你们往后的日子，会比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夫妻，过得幸福百倍。”


    薛霞自然是信的。


    或者说，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


    这个男人是她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哪怕这道光背后连接着的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未来，她也甘之如饴。


    幸福的眩晕感包裹了她，让她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思考。


    明飞点燃一支烟，看着身边慵懒如猫，脸上泛着满足红晕的薛霞，心中那份因冲动而起的波澜，渐渐平息。


    “薛霞。”他轻唤一声，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尽快回去收拾东西，只带些贵重和贴身的就行，其他的，到了江城我全部给你们买新的。”


    薛霞懒懒地睁开眼，眸子里水波荡漾，满是依赖。


    “这么快？”


    “夜长梦多。”明飞弹了弹烟灰，眼神变得锐利，“这两天，我会先去江城把房子买好。你带着丫丫直接过去入住。”


    “丫丫的学校，我也会托关系，给她安排进江城最好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