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走到张丽病床前，神色平静如水。


    待陈小宇被护士轻声带出诊疗室后，他温言对张丽说道：“张女士，接下来的治疗需在周身大穴施针，请褪去外衣，只留贴身衣物即可。”


    张丽苍白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轻轻点头。


    在护士的协助下，她褪去病号服，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躺在诊疗床上。虽然已为人母，但长期病痛并未完全夺走她姣好的身材，此刻在灯光下，曲线若隐若现，让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周天豪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假装研究墙上的穴位图；华老的助理，三十多岁的杨明虽然也是个知名医生，但此刻竟然也有些脸红，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目光游移不定，不知该看向何处。


    “装神弄鬼。”张景墨冷哼一声，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叶寻的动作。当然，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不会打扰人家行医。不过，自然也逃不过叶寻的耳朵。


    叶寻没有理睬，取出特制银针，双手如电，瞬息间六根银针已精准刺入张丽胸腹要穴。


    “嗯……”银针入体，张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脸上泛起异样潮红。


    周天豪和杨明尴尬地别过脸去，张景墨却眯起了眼睛：“手法倒是熟练，不过……”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见六根银针的针尾开始以相同的频率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声，针周隐约可见淡淡白气萦绕。


    “这、这是……”张景墨猛地向前一步，眼睛瞪得溜圆，“针气外显？不可能！这只是古籍中的传说！”


    华老得意地捋着胡须：“少见多怪。我老师的手段，岂是你能揣度的？”


    叶寻对这些小声议论充耳不闻，双手继续施针。随着一根根银针落下，张丽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蜡黄的肤色逐渐红润，浮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当第十八根银针刺入时，所有针尾的白气突然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复杂的立体图案。与此同时，这些针竟然发出了共鸣！


    “龙啸凤鸣？”张景墨失声，差点惊呼起来，“这难道是，我张家古典中记载的‘龙啸凤鸣神针’？这些不都是传说，也只是先辈臆想的最高境界么？难道，真有如此神奇的古法？”


    华老猛一撇嘴，压低声音道：“滚！什么‘龙啸凤鸣神针’，此乃《九天通玄神针》！怎么样，老东西，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想当年我第一次见老师施针时，可比你淡定多了！”


    张景墨老脸一红，嘴硬道：“谁知道是不是障眼法，得看疗效！”


    但他的目光却再也无法从银针上移开，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两步，口中念念有词：“太不可思议了……针气化形，这可是我中医针道的至高境界啊……”


    就在这时，张丽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连串难以自抑的呻吟。随着叶寻最后一针落下，她猛地吐出一大口黑紫色淤血。


    吐完淤血后，张丽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眼神清明，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她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生机：“叶医生，我，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像重获新生一样！”


    张景墨迫不及待地让助手推着张丽去检测，华老则带着众人来到了会议室。


    当检测结果出来时，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医者直接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肌酐值从890降至120！尿素氮从28降至6！肾功能恢复了九成！这……这已经不是医术，这是仙术啊！”


    短暂的失神后，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叶寻深深一揖：“叶神医，老朽……老朽先前多有得罪！请受我一拜！”


    华老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老东西，服气了吧？”


    张景墨直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华老一眼，忽然对叶寻道：“叶神医，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能否收我为徒？”


    “什么？”华老跳了起来，“你这老东西，想得美！我才是老师的大弟子！”


    张景墨老脸通红，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达者为师！为了学习这等神妙医术，我、我认了！”


    他转向华老，不情不愿地拱手：“大师兄……”


    “哎！”华老响亮地应了一声，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好好好，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答应收你为徒，等老师教会我以后，我再传授给你！”


    张景墨一听，顿时气得胡须都立了起来，恨不得跟他掐架：“滚！谁他妈要拜你为师！”


    叶寻无奈地摇摇头：“张老，实话告诉你，你没有学习此针法的基础！此针法，至少需要一点内力配合，寻常人难以施展。”


    张景墨听闻此话，顿时泄了气：“都怪我年轻时觉得内功虚无缥缈……”


    华老在一旁得意扬扬地插话：“呵呵呵！还好，我华家有祖传的一套养气功法，不仅强身健体，现在还能用内力行针！还是我华家老祖厉害！”


    张景墨一听，顿时没了怼他的脾气。


    “你求我呀，我心情好，也不是不能把这套功法交给你！”


    华济堂此刻得意得尾巴都快翘上了天，想起年轻时自己好心教他一起练，没想到被张景墨嘲笑难看，现在来求自己，心中顿时爽翻天。


    张景墨虽然心中有些懊恼，但为了学会针法，掌握更多治病救人的医术，求一求竞争对手也不是不行！


    “华兄，求您将您的功法传授与我！”


    这边低头了，华老得意地点了点头：“徒儿乖！”


    张景墨赶紧红着脸吼道：“滚！别得寸进尺！你只是我大师兄！叶神医，请你务必收我为徒！否则，我就长跪不起！”


    说着，这老头竟然真要下跪。


    叶寻也是一惊，慌忙将他托住。


    “跪礼就不必了，既然你如此有诚心，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听闻此话，张景墨大喜，赶紧弯腰行礼：“徒儿拜见师傅！”


    一旁的周天豪和杨明赶紧道贺：“恭喜叶神医收得佳徒。”


    此时，叶寻倒是对华老的功法有了一些兴趣：“华老，你那套功法，不如现场演练一下给我们看看？”


    华老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老师有令，弟子自当遵从。”


    他从来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挺直腰板，看向房间中几人：“师弟、小杨、周先生，看好了，这就是我华家祖传的‘五禽戏改良版’！”


    说着，华老当场演练起来。他的动作舒缓，呼吸吐纳自然，动作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搞笑，但却有些真材实料。


    张景墨起初还不以为意，但此刻仔细一看，暗暗心惊：“这看似简单的动作，竟然暗合人体经络运行之理！”


    华老一套“五禽戏改良版”打完，虽然动作在大家眼中看来略显滑稽，但收功时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的状态，却做不得假。


    “怎么样，老张？”华老得意地挑了挑眉，气息平稳，“别看动作简单，其中妙用，练过才知道！”


    张景墨这次没有反驳，他毕竟是医道大家，仔细观摩下来，已然察觉这套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导引之术，对调理脏腑、疏通经络确有奇效。他嘴唇动了动，在对方得意嘴脸下，那句请教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华老，你这套功法，似乎还有改进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