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作品:《直到喜欢上老公的哥哥

    三院但凡是下午六点一刻遇见的那个穿灰色罩衫,长直牛仔裤,高马尾,但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女生时,都会忍不住向她多看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这里是医院,血泪和生死稀松平常到让人麻木。


    邱园无比精确地在六点半走到病房前,她知道护工正在换班,罗懿青已经离开,单人病房里,此时只有钟应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钟应立在落地窗前,满天的彩霞映照出他颀长的身影,在听到动静后,他回头。


    邱园与此同时站定,望着他。


    “怎么了?”他先走过来,眼里含着笑。


    邱园的眼睛不争气地又热了。


    她说:“骗子。”


    “嗯。”他不否认,还是笑着,“刚结束工作?吃了吗?”


    只有长时间工作时,她才会把头发扎起来,钟应有时候能从她头发的卷度判断她的工作忙不忙,累不累。


    现在她的头发依旧高高扎起来,却能看出来是用手随意拢的,有些细碎的发丝贴在额肤上,说明她走得很快,很急,心情不会很好。


    钟应蓦地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教室里偶然相遇的女生,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生动,活泼,让人看过一眼后就难以忘记。


    “你在想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在想,说我是骗子一定有你的理由,而我会好好听着。”


    眼泪跟断了弦的珠子一样掉下来,邱园有些恼自己控制不住,抬手胡乱抹掉。


    记忆的闸门一松,那些细碎的、没头没尾的片段就顺着水流淌出来。


    “我们还在地下走廊的时候,你有没有喜欢我?”


    他看着她,替她擦眼泪,承认:“有。”


    “后来找过我吗?”


    “找过。”


    “那条项链并不适合作为新婚礼物,你又为什么会想送给我?”


    钟应似乎是站累了,他往后靠在窗台上,也拉她过去,慢慢捋她的发尾:“因为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能名正言顺地送你礼物。”


    “我结婚的时候,你都一直喜欢我,是吗?”


    “对。”


    “那为什么还祝我新婚快乐?”


    他像是无奈,缓缓道:“难道我希望你不快乐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喜欢我?”


    他假装叹气:“要是能说清楚就好了,我也不明白。”


    邱园忽然闭住眼,泪水如瀑,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叹了口气,把人拉到怀里。


    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钟应觉得遗憾,却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哭了,好不好?”他低头看她,抚她轻轻颤抖的细硬的脊骨。


    邱园含糊应了声,还是小声啜泣,她忍不住,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忍住不哭。


    钟应轻声哄她:“不哭了,别哭了。”


    邱园没忍住含糊嘟囔了句:“绛朱仙草都还要用眼泪报神瑛侍者的恩呢。”


    “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孽缘。”


    她愣了下:“…孽缘?”


    “愧疚也不需要,心疼也不需要,爱可能起源于某种情绪,但却无法仅凭这些东西长久。”


    邱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他半仰着头:


    “邱园,我一直想和你长长久久。”


    所以为什么不来找她的答案已无足轻重,因为他追求的,从来都只有跟她的长久。


    距离在缩短,带着彼此未平的喘息。他的额头先抵上来,然后是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吻落下来时,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她的唇瓣还带着哭后的微肿,软软的。钟应半坐着,将她圈在腿间,揽着她的腰,仰头慢慢加深这个吻,绵长着,安抚着厮磨。


    邱园腿软时被不轻不重地按下去,坐在他腿上。


    气温骤升,暗下去的天光也模糊了一切,邱园迷蒙间,忽然推开他,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呼吸。


    …再这样下去就收不了场了。


    钟应笑着,明知故问:“怎么了?”


    “怕你心脏受不住。”


    “受得住的。”


    “那我的受不住,好了吧?”


    他被可爱得一笑,又凑过来亲她,邱园放纵自己两秒,躲开,他也作罢,只是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手摸到腰侧,他打开床头灯,邱园听见他问:“我看看,好不好?”


    邱园想了两秒,点头。


    借着身侧微光,紫褐色的瘢痕像凝固的血痂,固执地停留在皮肤上,圆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像没褪尽的炎症。


    即便这一年来涂了很多药膏,那片皮肤还是显得僵硬而突兀。


    他之前问起时,邱园只说夜里睡觉不小心踢翻了电暖,砸在身上烫的。


    温软的指腹轻轻覆上去,邱园微微激灵。


    “还疼吗?”


    她摇头:“早没感觉了。”


    感受到他的沉郁,邱园开解般道:“都说做个手术就看不见了,你说我要不要做?”


    “你想做吗?”


    邱园想了想:“没想法,我不在乎这个。”


    反正都过去了,说中二点,伤疤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勋章吗,她不嫌弃自己,别人就不会嫌弃自己。


    “嗯,那就不做。”


    他的手掌覆上来,轻轻摸了一会儿,眷恋地在她怀里偎了偎。


    邱园想站起来:


    “我要回去了。”


    没想到他却拉住她,揉揉她的手指:“别。”


    邱园笑了:“这里是病房。”


    他也笑了:“想什么呢?我去叫餐,吃了再走。”


    邱园口是心非:“不饿。”


    “那陪我吃,好不好?”


    结果叫的一碗云吞被邱园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快喝光了。


    吃到鼻尖冒出细汗,邱园满足地朝后一靠,接过钟应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汗。


    “还想吃什么?”


    邱园摇头笑着:“人要学会控制自己。”


    “几点了?”邱园去摸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快八点,“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规划着时间时,钟应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邱园发现他的视线后,愣了愣,忍不住想伸手摸他的手。


    刚伸过去,反被握住。


    她放松地感受着手心相触的温暖,发了会儿呆,想了下:“我能睡一会儿吗?就在这儿。”


    她自己家几天没收拾有点乱,她现在回去要是不先收拾,再困都睡不着,要是回陈国丰那儿,又要解释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有点肿,要是现在去公司,更是一大堆事儿。


    “睡吧。”


    单人病房里有行军床,拉开就行,邱园以半趴的姿态躺上去,闭着眼,也不盖被子。


    察觉到钟应俯身过来的倾向,邱园冷不丁道:“热死了,我不盖,我一直都这么睡的。”


    他顿了下,笑着:“好。”


    “好久没睡这种床了。”


    在陈国丰住院的那些岁月里,邱穗上夜班赚钱,医院里几乎所有的夜都是邱园一个人守的,她练就了一种只要贴上这种硬床板就能睡着,又能一秒从这种床上爬起来的好本事。


    她很快陷入睡眠,迷糊间好像有人给她盖上什么,又好像有人给她轻轻擦去细汗。


    一觉醒来时,室内只有桌前亮着一盏灯,钟应坐在桌前,好像在看书,把光源遮去大半。


    邱园忽然记起很多个这样的瞬间,无比舒适的一觉醒来后,他都在她身边。


    “不黑吗?眼睛不会不舒服吗?”


    钟应听见人声下意识抬手捂住光源,回身见邱园慢慢坐起来,“醒了?”


    邱园走过去:“嗯。”


    “睡得好吗?”


    她笑:“好。”


    在不甚亮的光线中,两个人就这么对望了会儿,邱园才伸手开灯。


    一看手机,快十一点了。


    冷不丁被人拉过去,钟应凑近了看她,笑着:“还走吗?”


    邱园反应过来什么:“你该睡觉了吧?心脏不好还敢熬夜?”


    他没说话,把头埋在她怀里,居然还抗议般蹭了蹭。


    邱园笑了:“赶紧洗漱睡觉。”


    “那你走吗?”


    “没想到啊钟应。”她感慨居然见到他撒娇了,“不走,咱们一起睡...不是,我的意思是同时入睡,不是一起睡...”


    监督着人洗漱完,邱园又跑了趟超市买了洗漱用品,上来自己洗漱完后,催他躺好。


    她给手机设上闹钟,把时间定得很早,还说:“明天你醒来我要是不见了,别多想,我只是要去上班。”


    钟应知道她只是不想被查房的医生撞上。


    她钻到那个小行军床,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睡不着了。


    但她还是催促钟应关了灯。


    睡不着,就侧过身看那个人,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他同样望过来的视线,邱园只好笑着道:“不许睁眼,谁再睁眼谁就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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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她闭了会儿眼后,再度偷偷睁眼,结果刚好被抓包。


    她先声制人:“你小狗啊。”


    他说:“小狗发现另一个小狗,不好吗?”


    “不好,你不睡觉我会很有罪恶感的。”


    他闭眼笑了。


    “快点好起来,好吗?”


    “好。”


    .....


    钟应在连续住院十天后,终于得到准许出院。报纸上的舆论跟所有的舆论一样,从一开始的沸沸扬扬到最后的无人关心,尽管公关团队处理及时高效,应景的业务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钟应在出院第二天就买了飞往杭州的机票,那边有很多事他必须亲自处理。


    邱园、罗懿青和茂茂一起来接他出院,准备去罗懿青家吃个便饭时,还见到了一同来的林盛鸣。


    罗懿青和邱园相视一眼,表示自己也在状况外。


    邱园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不是仇人。


    林盛鸣人在医院大门外,钟应先看见的他,迈步要过去时,罗懿青没忍住:“…你俩好好的啊。”


    钟应:“放心。你们先去车上,我很快回来。”


    林盛鸣看着眼前比他微微高出半个头的男人,眯了眯眼,下意识想叫“哥”,却又觉得讽刺。


    他抱臂靠在车门上,看着钟应:“打算以后常住哪里?未市?杭州?”


    “因人而定吧。”


    林盛鸣追问:“什么人?”


    钟应看了看远处,“换车了?”


    林盛鸣紧盯着他,笑了:“哥,你这是心虚了?”


    钟应的视线慢慢落回来:“只是跟你无关而已。”


    林盛鸣后槽牙紧了:“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钟应停顿了下,“很久了。”


    果然,林盛鸣捏起拳头:“她呢?”


    “我希望是现在。”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有多自私!你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吗?”


    钟应没有立即说话,他凝望他一阵,方道:“和你在一起时,别人眼中的她就很好吗?罗家的亲戚怎么对她,怎么看她,你知道吗,你在乎过吗。”


    “别人怎么看待她不取决于她。如果你能稍微发挥作为丈夫的作用,她不会过得那么不开心。”


    “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钟应直接打断他:“她不是谁的所有物,她不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负有任何义务,她选择谁,喜欢谁,都是她的意志。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一顿饭吃得轻松开心,有茂茂在场,大大们就不需要处理显而易见的那些问题,房间里的大象在场,但可以被孩子带来的欢乐所暂时掩盖。


    饭后邱园没有去送钟应,她依旧无法克服有罗懿青在时,和钟应亲昵带来的诡异感和愧疚感,钟应也知道,他没让任何一个人送,打车去了机场。


    下飞机时打开手机,有她的消息。


    「到了吗?」


    「刚到。」


    「好,平安就好,去忙吧,不用回复了。」


    「好。」


    晚上结束工作后他发了一条“在做什么”,她没有回复,等到邱园看见消息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她发送:「在做什么?」


    钟应秒回:「开会。」


    「这么晚吗,那你忙吧,不要熬夜。」


    「好。」


    邱园想了想发过去一个颜文字表情包,完全是下意识。


    结果两分钟后,那边也回了一个颜文字表情包,一看都是系统自带的。


    邱园:「不是在开会吗?」


    钟应:「对。」


    邱园心想那怎么还有空发表情包。


    邱园:「好好忙。」


    钟应:「好。」


    邱园回了一个颜文字表情包。


    这回钟应又回:「嗯。」


    邱园对着屏幕笑了,她又随便发了一个没什么确切意义的颜文字。


    果然他还是会回复,这次也是一个颜文字。


    她没忍住:「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什么?」


    「每次聊天必须要你来结尾才行。」


    「只有对你这样。」


    「?」


    「怕你以为我没看到,或者看到不回复。」


    「(⌒▽⌒)现在我知道了。快忙吧,不用回复!【偷笑】像个小老头。」


    他纠正:「帅老头。」


    邱园:「帅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