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真相
作品:《酥心记(美食)》 月娘与属下的对话,字字如冰锥,清晰地穿透门板,砸在佑清与甄闻祁心头。
“可官府那位已经查到……”
“那人有何畏惧的!重要的是咱们上头那位,闫肃笙的死还不够警醒?快去准备药。”
门后二人对视,在这番狠毒的说辞中拼凑出一个真相——这药大抵药性极强,少许可助兴,但一旦过量便是一剂毒药,闫肃笙贪心多食才至神思涣散的状态。
月娘这伙人,卖药是贪恋钱财,又视人命如草芥,竟也随闫肃笙,所谓的“客人”也不过是他们达成目的的棋子,或是可以随意抹去的麻烦!
一股寒意顺着佑清的脊背爬升。若非他们早有防备,此刻甄闻祁恐怕真要成了这竹筠轩的又一缕冤魂。
门外脚步声虽远去,但静室周遭死寂般的氛围,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危机四伏。
“必须立刻离开。”甄闻祁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很快会进来。”
佑清压下心头惊悸,目光扫过这间看似寻常的静室,最后落在屋角燃着烛火的灯架上。
那火焰轻而短,像一团团橙色的绒毛,室内并无风,可偶尔会变换模样,所有蜡烛的焰尖径直偏向一处。
这并不寻常。
她伸手取下一枚蜡烛,另只手虚虚拢住火焰,顺着焰尖只因的方向走去。
甄闻祁见势跟上来。
二人走到尽头,面前是一个沉重的紫檀木雕花衣柜。
甄闻祁猛地想起,这静室虽变化很大,但唯一不变的就是面前这个衣柜。
如果说改变是为掩人耳目,那么没道理会特意留下这个衣柜,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此处有鬼。
佑清举着蜡烛一直走到衣柜与墙壁的夹角附近,烛火飘飘然,像一只无形的手把火焰往缝隙里勾。
有风,便有空间。
佑清伸手抵住衣柜侧面,用力推动。
甄闻祁也上手去推,衣柜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挪开半尺有余后,果然在衣柜背后与墙壁的缝隙间,发现了一道极其狭窄、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静室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佑清低声道。
两人迅速侧身挤入,而后反身将衣柜归至原位,暗门悄无声息地合拢,将外界的杀机暂时隔绝。
门内是向下延伸的狭窄石阶,潮湿阴冷,甄闻祁接过佑清手中蜡烛,此刻红烛如鬼火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布满青苔的石壁上,扭曲变形。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还有一丝呛鼻的硝石味。
快步走下石阶,只见密室内竟有一条水脉,在墙角位置蓄成一汪潭,黑黢黢看不到底,并不知那水的尽头通向哪里。
而密室中央赫然放着数十口大木箱,木箱表面覆盖一层厚实防水的牛皮,个个箱子皆带锁扣,想必这些箱子便是通过水路运至密室中的。
密室内,空气凝滞而冰冷。
佑清与甄闻祁迅速排查了几个箱子,无一例外,箱锁并非普通铜锁,而是一个嵌入箱体、巴掌大小的黄铜八卦盘,盘面刻满细密符文,中心阴阳鱼微微凸起,触手冰凉。
“小心。”甄闻祁手指虚按在八卦盘上,叮嘱道。
据他所知,这类机关往往内藏玄机,强行破坏恐会触发销毁机制或是毒箭暗器。
佑清凑近,就着昏暗的光线细细观察。
她指尖轻轻拂过八卦盘的边缘,感受着那细微的符文凹凸。
“这不是寻常的道家八卦,”她黛眉微蹙,“师父早年得过一本书,我似乎见过类似的机巧之物,或许可以一试。”
时间紧迫,头顶的追兵脚步声似乎更近了些。
“能解吗?”甄闻祁问,目光紧锁着她专注的侧脸。
“试试看。”佑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本书佑清不过是无聊时粗略看过,其实记不太清了,零零碎碎的文字和图案在脑海里闪过,她指尖在八卦盘上缓慢移动,感受着内部机括极其细微的反馈。
“乾位为天,坤位为地……但此盘符文逆旋,生门不在东北,反而……”她指尖停在坎位与离位之间的一条奇异纹路上,她尝试着同时按住坎、离两个方位,屏息凝神。
可八卦盘毫无反应。
“不对……”佑清额角渗出细汗,“力量不对等。水弱火旺,或是火弱水旺,都无法平衡。”她看向甄闻祁,“需要同时施加恰到好处的力道,模拟水火相济之象。我一个人做不到。”
甄闻祁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与佑清的左手食指,分别虚按在“坎”位与“离”位的中心点。
“听我口令,”佑清低语,全神贯注,“三、二、一!”
两人指尖同时发力,力度均匀,不轻不重。就在力量落下的瞬间,那黄铜八卦盘中心凸起的阴阳鱼竟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随即缓缓旋转起来。
有效果!
八卦盘旋转的速度逐渐加快,终于,在一声清脆的铮鸣后,阴阳鱼停止转动,整个八卦盘微微下沉,随即箱盖传来“啪”的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两人同时撤力,佑清立刻掀开箱盖。
是箭矢,整整齐齐码在箱中,泛着寒光。若那些箱子里都是箭,数量绝对足够一只箭术军队使用。
“私藏军械……”甄闻祁眸色沉冷如冰,“好大的胆子。”
头顶已传来急促纷沓的脚步声和月娘隐约的怒斥!他们发现了!
“没有退路了!”佑清疾步走向密室深处那个不断透出凉风和水声的洞口。
甄闻祁取出一只箭矢,撇去箭身,只留下箭头藏于怀中,随后关上箱子。
洞口下漆黑如墨,寒气逼人,只有湍急的暗流。
千钧一发之际,佑清撩开裙摆,在甄闻祁震惊的眼神中从外袍底下取出一块巨大的牛皮。
“你……”甄闻祁说不出话。
显然佑清早有准备,那牛皮是口袋模样,在洞口处猛地抡圆了灌满空气,迅速扎紧袋口,一个简易的、鼓胀的空气包便做好了。
甄闻祁问:“你怎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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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东西都有?”
“出入江湖身不由己!我们轮流换气!”她将皮囊塞给甄闻祁,自己率先探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甄闻祁紧随其后。
水下是一片绝望的黑暗与混乱。
水流湍急,裹挟着两人向前冲去,冰冷河水瞬间浸透衣衫,刺得骨头都发疼。
佑清死死抓着牛皮气包,每隔一段时间便凑过去,摸索到扎口处,快速吸一口那带着腥味的宝贵空气,再递给甄闻祁。
水中障碍物极多,尖锐的礁石突兀出现,好几次都险险擦着身体划过。
在一次剧烈的转向中,佑清感觉甄闻祁拉住她胳膊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异乎寻常,随即他周身的水流似乎荡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
借着一次换气时洞口方向隐约透入的微光,佑清骇然看见,甄闻祁身后那片暗沉的水色,竟晕开了一缕不正常的深浓。
甄闻祁受伤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和礁石碰撞出来的,还是说——
难怪他之前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佑清想起廊下二人的对峙,她只觉胸膛一团火烧起来,酸胀疼痛。
佑清想开口,却被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只剩下一串无声的气泡,只能更紧地反握住甄闻祁的手臂,将气包更频繁地递到他唇边,试图以此传递一丝力量。
甄闻祁察觉到了她的发现,在黑暗中,他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无碍。但佑清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已然紊乱,每一次换气都带着隐忍的喘息。
两人就在这黑暗冰冷、危机四伏的暗河中,依靠着一个简陋的皮囊,挣扎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皮囊渐渐干瘪,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如同火烧般灼痛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天光。
水流骤然变得汹涌,将二人推出了狭窄的河道。
哗啦——!
两人破水而出,重重摔在浅滩之上。
月光清冷,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岸边是茂密的芦苇与幽深的树林。
“咳咳!咳咳!”
二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狼狈不堪。
佑清顾不上自己,咳嗽着扑到甄闻祁身边。
只见他衣袍的后背靠近腰部的位置,颜色深濡一片,此刻他身下仍在缓缓渗出血水,浸入粼粼水面,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你……”佑清声音发颤,指尖触及那片黏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甄闻祁撑着手臂想要坐起,却因失血和寒冷,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他抬眼,对上佑清写满担忧的眸子,唇色苍白,却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声音低哑:“无妨……皮外伤,不得事。”
佑清看着他强撑的模样,想起暗河中那缕散开的血线,想起他一路的隐忍,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低斥:“……骗子!”
只是一句,胸膛压抑的酸胀再也抑制不住,化作满眶泪水从眼中滚落出来,佑清哭得几乎岔气:“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