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天堑(其五)

作品:《被高岭之花首席盯上了

    在这静谧的夜里,因着契约的存在,独属于她的鲜活气息,丝丝缕缕地,被无限放大,缠绕过来。


    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是涌起了一种陌生的冲动。


    他明明不该如此。


    是因为这具灵兽躯壳太过亲近她?还是因为深入神魂的同心咒?


    他注意到,她搭在枕边的手,指尖微微蜷着。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极慢、极轻地,将食指轻轻蹭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她的气息,那滚烫的冲动不由自主又涌了上来。


    四周太静了,静得他能听到她微微颤动的呼吸,以及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跳。


    只一下,可以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疯狂滋长,压过了所有的理智,他屏住了呼吸,微微撑起身子,心里回答道,可以。


    他低下头,身形短暂地覆盖了住榻上之人,而后,克制地落在了她的唇角。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触碰,不掺杂任何情欲,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靠近,混合着太久的压抑,终于泄露出一丝渴望。


    一触及分。


    快得像是一场幻觉。


    他迅速退开,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地跳动,他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可越是抑制,冲动越是汹涌。


    而灵台处,渐渐开始涌起火焰般的灼痛,封在灵台之上的道心劫印,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将他收回的理智再次烧得干干净净。


    识海深处,甚至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这样不对,方才的那一次应当不算,太快了,太轻了,只是轻轻蹭了一下,连吻都算不上……


    再一下,可以吗?


    他等到的答案是默许。


    他再度俯身压下,手指紧张地攥紧成拳,撑在她的身侧,很慢很慢地低下头,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瓣,重重地碾了一下。


    不同于第一次时的浅尝辄止,他清楚地尝到了她唇缝间溢出的甜意,像是长街上吃的那支冰糖葫芦的脆壳一般。


    她的唇也软,仿佛是软烂的山楂果。


    他甚至想,要是她这个时候能够睁眼就好了,像往常一样,眼含怒气地瞪她,将他这个卑劣的小人再捅上一剑。


    心口被搅弄的痛楚,或许能够短暂地让他忘记此时此刻的欢愉。


    巧合的是,如他所想象的一般,她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搭在枕边的手动了动,指尖恰好拂过他攥紧的拳头。


    他浑身一僵,几乎以为她要醒了。但她只是又往枕头里蹭了蹭,并未睁眼。


    为什么?为什么不睁眼呢?


    他如此想道。


    那么,再来一次,也不过分吧。


    最后一次,可以吗?


    他撑在她身侧的手甚至还未收回,这样,倒也方便。


    他含上了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甚至不是他见到的任何事物可以形容。


    他在心底一遍遍祈求着,醒来……为什么还不醒来……


    只要她发现了,那他的这一刻贪欢,便不算卑劣。


    只是,他的动作太轻了,他甚至只是轻轻地蹭着她的唇珠,而后,慢慢地吮着,不敢放重一分力道。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连心跳都仿佛被那抹柔软夺走,她唇上的甜意,混着她身上独有的冷息,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两人之间。


    她似乎被这过于绵长的贴近扰了清梦,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哼音,声音极轻,落在他的耳边,却让灵台灼烧的痛楚都模糊了一瞬。


    他应该退开了。


    可他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近乎绝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翻涌着难以压下的暗潮。撑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脱力,仅仅只是因为……


    几乎破体而出的渴望,正与灵台中道心劫印带来的灼烧感疯狂拉扯,本心被禁锢,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


    终于,灵台烈火灼烧的感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烧着,他踉跄起身,几乎站立不稳。


    不能……不能在这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猛地撤身后退,跌跌撞撞地朝远处奔走。


    “呃——!”他终于远离了那方小院,闷哼一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方才亲吻时强行压抑乃至被短暂的欢愉麻痹的灼痛,此刻已经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将筋脉冲爆。


    而更可怕的是,心底不断滋长的贪恋与妄念,失去了劫印的压制,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冲撞他的神魂。


    原来,这就是“堕道”之始。


    不是瞬间的跌落,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沉沦,是清醒地感知到自己的灵力一点一点,从身体缓缓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红枫仍在月色下静默地燃烧,他倚着树干,狼狈地跌坐在落叶堆里,静静地任由自己额间黯淡的红,褪色,消失……


    “这般模样,倒教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他压抑着喉间的喘息,缓缓转过头。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恰好照亮来人的侧影。墨发以兽羽挽起,正是掌门临戈。


    此刻,她正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不像白日大殿中的审视与探究,而是夹杂着一种了然的复杂眼神。


    她忽而轻轻笑了声,“白日里何长老回禀契约情状时,我便有所疑心,是否是戒律堂的同心诀,现在见此情状,又远非那么简单。”


    “要是叫千钟知道,他的好外孙,戒律堂未来的堂主,如今因为一个女修,堕道落境,连区区元婴都不如,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我……”,他开口,声音混着嘴里充溢的鲜血,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依旧道谢道:“大殿之中,多谢掌门不予点破。”


    临戈冷哼一声,“我虽与千钟不睦,但与楼云崖倒还算是有些交情,比起多年前见你那副木头样子,你现在,倒是有几分像楼云崖了。”


    “但,即便如此,你也应当知道,我与千钟早就结下旧怨。”


    “所以,我可以当作今夜未曾在此遇见你,也可以暂时压下何长老的疑虑。”临戈缓缓道,声色中多了几分警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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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个条件……”


    楼听澜迎着她的目光,良久,缓慢地点了点头。


    而,听枫苑内,床榻之上。


    冉青禾猛地睁开眼,她抬起手掌,按下没来由的心悸。这心悸,倒像是来自刚刚缔结的契约。


    她倏地坐起,环顾四周,榻上安睡的木头已然没了踪影,残留的睡意瞬间消散。


    难道……方才的梦?


    她毫不犹豫地翻身下榻,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便推开房门,循着那一丝似有若无的连结走去。


    就在这时,枫林中的两人似乎同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齐齐投向听枫苑的方向。


    楼听澜脸色微变,试图切断或者压制住两人的连结,但他此刻状态如此糟糕,一时竟难以压制住刚刚缔结的契约联系。


    临戈反应更快,她袖手一挥,灵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如同巨大的纱幔,将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连同逸散的气息尽数笼罩。


    “如果我没记错,同心诀本是为囚禁犯罪修士之用,所以,应当有距离限制?”


    楼听澜垂眸应道:“是,她许是感知到了契约的牵动……”


    他强行运转灵力,也不顾是否会受到反噬,只是竭力地收敛因劫印破碎而逸散的灵力。


    临戈见状,叹了口气道:“算了,你既已答应为我做事,我便助你一把。”那股震荡的灵力,终于开始减弱……直至消散。


    听枫苑附近,冉青禾站在冰冷的石阶上,微微喘息。心口那处莫名其妙的联系,来得猛烈,去得也突兀。


    她环顾四周,夜色深沉,枫影重重,除了远处巡夜弟子隐约的灯笼光芒和脚步声,再无任何异样。


    刚才那清晰的悸动,此刻渺无踪迹,仿佛只是她熟睡时一个过于逼真的梦境残留。


    真的是……梦吗?


    那模糊却挥之不去的温热触感……真的是梦吗?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回到廊下,弯腰抱起不知何时悄悄回来,蜷缩成一团睡得正沉的雪白小兽,它的身体柔软温暖,呼吸均匀,除却额间的红色绒毛全无踪迹,并无任何异常。


    隐隐地,她觉着它仿佛重了些。


    她将它拢在臂弯里,指腹无意识地揉着它后颈柔软的绒毛,方才心头那阵没来由的空落与悸动,却沉甸甸地坠着,挥之不去。


    夜风拂过,穿透她单薄的寝衣,她终于不再停留,抱着怀中温暖的小兽,转身不如室内。


    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她点亮烛火,这才注意到,原本方正摆着的小桌似乎歪了一点,像是有人不小心轻轻地推了一下。


    难道……有人来过?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长,她开始逐一扫视室内的每一处,妆台,屏风,窗棂……最后,又落回那微微歪斜的小桌上。


    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残留,淡得几乎捕捉不到,却与她灵台深处那新结的契约隐隐呼应。


    她轻轻敲了敲怀中沉睡小兽的脑袋:


    “你这木头,是不是趁我睡着,干什么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