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哥哥你疼不疼
作品:《边关悍卒:八极镇天下》 浑身如同从血水中捞出,那刚刚愈合不久的疤痕再次崩裂,渗出细密的血珠,与药渣混合,模样凄惨无比。
墨灵连忙上前,费力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张墨从鼎中扶出,用清水小心地擦拭他身上的污秽,看着他身上新旧交织的伤痕,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在张墨滚烫的皮肤上,发出“嗤”的轻响。
然而,药浴,仅仅只是第三转修炼的第一步,也是最“轻松”的一步。
根据功法记载,第三转需经历九十九次药浴。
而每一次药浴之后,必须趁热打铁,以特殊金属打造的“震岳锤”,辅以特定功法,捶打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将药力彻底震散、融入穴窍深处。
并借此震荡之力,进一步锤炼筋骨,疏通因重伤和极限修炼而更加淤塞的经脉。
这捶打,并非简单的按摩,而是真正的、蕴含着力道与震动的锻打。其痛苦,丝毫不亚于药浴焚身。
休息了一日,待身体稍微恢复,张墨便开始了这第二阶段的酷刑。
他赤着上身,盘膝坐于巨岩之上,对站在身前、手持一柄比她人还高的、乌沉沉黑铁巨锤的墨灵,沉声道:“开始吧。先从‘百会穴’开始,依次向下,力道需透体三分,不可轻,亦不可过重。记住我教你的发力技巧和顺序。”
那“震岳锤”看似笨重,实则是一件特殊的辅助法器,能根据使用者的心意,一定程度上控制力道和震动频率。
但即便如此,要让墨灵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来挥动它捶打,画面也充满了违和与残酷。
墨灵看着张墨平静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铁锤,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大哥哥重伤濒死的样子,想起他此刻满身的伤痕,让她用这大锤去打他,她怎么下得去手?
“大哥哥,我能不能不打……”她带着哭腔哀求。
张墨摇了摇头,眼神温和却坚定:“墨灵,这是修炼必须经历的步骤。唯有借助外力捶打,才能将药力彻底化开,修复我体内的暗伤,打通淤塞的经脉。
若不用力,便是前功尽弃。你是在帮我,明白吗?”
墨灵看着张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起母亲说过这门功法极其凶险,知道此事无可避免。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逼回去,两只小手紧紧握住锤柄,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她回忆着张墨教导的发力方式,调动起体内那微弱的、属于血蟒一族的力量,娇喝一声,奋力举起了沉重的震岳锤,对着张墨头顶的“百会穴”,小心翼翼地砸了下去。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力道确实不够,如同挠痒。
“用力!”张墨闭着眼,低喝道。
墨灵咬了咬牙,再次举起铁锤,更加用力地砸下。
“咚!”
这一次,力道透入,张墨身体微微一颤,眉头瞬间拧紧,额角青筋跳动。
一股混合着药力与震动的奇异力量,如同钻头般刺入穴窍,带来一阵酸麻胀痛,几乎让他叫出声来。
看到张墨痛苦的表情,墨灵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如同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
她一边哭着,一边却不敢停下,再次举起铁锤,带着哭腔喊道:“对不起,大哥哥!”然后,又是一锤落下!
“咚!”“呜呜……对不起……”
“咚!”“大哥哥你疼不疼……”
“咚!”“墨灵不想打你……”
沉闷的捶打声,混合着小女孩压抑不住的哭泣和道歉声,在这荒凉的血蟒泽边缘,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而又令人心酸的画面。
张墨紧咬着牙关,承受着一锤重似一锤的击打。
那震动之力传入体内,与尚未完全吸收的药力结合,仿佛在他体内掀起了一场风暴,冲击着那些断裂后勉强接续的经脉,锤炼着那些新生的、尚且脆弱的骨骼与内脏。
痛苦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淹没他的神智。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下,那些淤塞之处,正在被一点点震开;那些暗藏的伤势,正在被药力和震力一点点修复、强化。
他的肉身,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而墨灵,虽然一直在哭,手下却丝毫不敢懈怠。
她牢记着张墨教导的顺序和力道,一锤一锤,精准地落在每一个大穴之上。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便用袖子胡乱擦掉,继续挥锤。
她的小胳膊早已酸痛无比,却依旧坚持着。因为她知道,大哥哥承受的痛苦,比她要多千倍、万倍。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药浴,捶打;再药浴,再捶打……
张墨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痛苦而规律的循环。每一次药浴都如同在地狱走一遭,每一次捶打都如同承受凌迟之刑。
他的身体在毁灭与新生之间不断徘徊,旧的疤痕在药力和震力下逐渐淡化、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泛着暗红与淡金交织光泽的皮肤,那皮肤之下,蕴藏着越来越恐怖的力量。
而墨灵,也在这个过程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她不再是最初那个只会哭泣的小丫头。她挥锤的动作越来越稳,力道控制越来越精准,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她成了张墨修炼路上最可靠的护法,也是最心疼他的那个人。
她会在张墨结束修炼、虚弱不堪时,默默端来准备好的清水和食物。
会在他因痛苦而意识模糊时,握着他的手,低声给他讲述血宫里新发生的趣事,或者她听母亲说起的古老传说。
会在深夜,看着张墨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偷偷掉眼泪,然后轻轻替他掖好并不存在的被角。
血姬偶尔会悄然来到巨岩附近,隐匿气息,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当她看到女儿一边流泪一边奋力挥锤,看到张墨在极致痛苦中依旧坚守道心、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横时,她那冰冷的眼眸中,也会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