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


    火犀牛的肉竟然那么好吃，又香又有嚼劲，比普通牛肉好吃多了。


    洛锦梨喝下最后一口米酒汤，权当消食。


    然后，她换上那件水绿渐变色衣服，拿出凛霜剑。


    阳光下，剑身似乎覆盖了一层寒霜，寒气刺骨。


    陆郢白怔怔看着。


    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娘子，我。”


    “你不去。”没等他说玩，洛锦梨眉眼弯弯笑着打断，驱散了方才冻结的冷意。


    她神识张开，已锁定一户全部变成丧尸的人家：“阿白，你和孩子们在这儿等着，别和我‘抢人头’。”


    “……好。”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陆郢白和孩子们大眼瞪小眼。


    “娘亲干嘛去？”


    “你们娘亲是仙子，去杀妖怪。”


    “哇，娘亲好厉害。”


    “嗯，爹爹今日给你们讲孙悟空打妖怪的故事……”


    浓雾中，时不时传来诡异的嘶吼声。


    洛锦梨用感知覆盖全村。


    “嗯？”


    她回头。


    径直翻过王兰霏家的院墙。


    在王桂菊控制不住想咬王明的瞬间，剑芒闪过。


    “娘？啊！”王兰霏吓了一跳。


    但见人是洛锦梨杀的，她瞬间放下心，当即要跪下。


    “你婆母变成丧尸，已被我斩了。如果不杀她，她会吃掉你和你儿子。”洛锦梨言简意赅道。


    “多谢神女相救。”王兰霏俯首磕头。


    “我走了，村中丧尸还有几十个，今日暂且不要出门。”


    她略带遗憾地收回目光。


    王兰霏并未觉醒异能，在末世中，怕是不好过。


    “砰！”


    恰好，身后传来木门被撞的声音，洛锦梨示意王兰霏躲起来，直接开门。


    对上门外那双浑浊的眼睛。


    是住在附近的王老太，今年年近八十，六个儿女死的只剩老五，她倒是一直身体康健。


    可此时，她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指甲缝里还挂着碎布，身上的灰色布衣不知在哪被刮出一条条划痕。


    可洛锦梨分明记得，昨日她还在村口捡枣子，说拿回家给重孙们吃。


    雾浓了之后，人们变异成丧尸的速度格外快啊……


    洛锦梨咬了咬牙，没有任何犹豫，剑芒在雾中似霜似雪。


    “唰”地一声，剑刃擦过王老太的脖颈。


    面无表情地剖出两枚晶核，她把这两个丧尸的尸体全都放在门口。


    待一切事了，或许他们的家人还要将其安葬。


    许多屋顶在雾中若隐若现，时值正午，却看不见往日的袅袅炊烟。


    她握紧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巷子深处走。


    突然，隔壁巷子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连忙闪身过去。


    竟有四只丧尸！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孩子。


    小孩叫王石头，那些丧尸，是他的爹娘和两个婶婶。


    他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三婶忽然发疯，咬了娘亲。然后娘亲也开始发疯，和她一起咬得爹爹和二婶血肉模糊。


    爹爹努力想带着他逃，却在走出家门的瞬间，身形扭曲，和娘亲她们一样变得目光呆滞。


    他们都不记得他了。


    幸好，他长得矮，浓雾遮掩丧尸的视线，也多少冲淡了他们的嗅觉。


    一时之间陷入僵持，小石头活了下来。


    几道剑芒划过，半空中，身着绿衣的仙子从天而降。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白雾凝成霜。


    王石头呆呆地站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仙子的脸。


    带着哭腔喊道：“婶婶，原来是你仙女啊？那我就不能喊你婶婶了。”


    洛锦梨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年仅八岁的孩子：“你家里其他大人呢？”


    “二叔三叔在城里上工一直没回来，奶奶好像去柳山村串门了。”他乖乖回道。


    “……先回家待着，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知道吗？”


    王石头愣愣地点头。


    他甚至没去看地上的四具尸体。


    洛锦梨心情复杂地转过身，要去杀其他丧尸时。


    精纯的信仰之力融入全身，空间再度传来响动。


    “仙女姐姐。”


    她没有回头，只听见王石头虚掩上门。


    然后，小声问她：“我爹娘还有婶婶他们变成了怪物，是吗？叔叔没回来，也是因为有怪物对不对？那，我奶奶呢？我奶奶会回来吗？”


    “也许会。”洛锦梨已走出很远。


    却有空灵的声音传到王石头耳畔。


    “小石头，别怕，你会有好运的。”


    小孩怔怔地关上门，冰凉的泪很快落在雾里。


    再度游走在小巷中，转眼间村中一半丧尸都被杀了。


    洛锦梨又一次跳上墙头。


    这户人家运气不好，浓雾袭来时，全员变成丧尸。


    剑气荡漾，如霜雪，只一瞬，院子里游荡的六只丧尸行动变得更加迟缓。


    像是被彻底冻僵了似的。


    剑芒无情划过，几具尸体重重落地。


    洛锦梨熟练地剖出晶核丢进空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响，她直接冲进厨房。


    果然，一只很小的丧尸站在灶台后面，僵硬的小腿拼命往前迈，却怎么也出不来。


    她闭了闭眼，手起剑落，给她解脱。


    出门前，恰好瞥见炉灶的枯草堆上，有一沓揉皱的转运符。


    看样子是被丢掉做引燃的废纸了。


    她默了默。


    低叹一声，便往隔壁去了。


    “快，对对，绑上，哎呦，可累死我了。”还未从围墙下来，便听见宋文巧中气十足的喊声。


    一直压抑的心情稍稍疏解。


    “咦？陆娘子，你咋来了？”匆匆冲进厨房洗脸洗手后，宋文巧疑惑地看一眼自家紧锁的大门，然后眼睛睁得老大。


    “巧姐，我翻墙来的。”洛锦梨老实道。


    “没摔着吧？”宋文巧连忙拉着她的手细看：“咋不走正门唷，你喊门，姐给你开呀？瞧你穿得薄的，嘿，手还挺热乎。吃了没，要不要在我家对付一口？”


    “吃了。巧姐，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嗐，还不是我这老公公。”


    她抬抬下巴。


    堂屋的椅子上，她那干瘦的公爹被牢牢绑着，眼圈青黑，不断挣扎着，发出嗬嗬嘶吼声。


    “早上还好好的，刚才突然使劲咳嗽，倒在地上抽搐，醒来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