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我那死去的阴郁同窗

    阿玉先抬起了脑袋往魏姻那边小心偷看了一眼:“二哥,那个夫人睡着了……”


    阿狼也朝魏姻方向扫去一下,见她没有反应,便放心轻嗯了一声。


    阿玉双眼红了起来,接着小声对阿狼说道:“二哥,阿爹他们要对阿姐……”


    阿狼蹙起一对浓眉,用同样压得很低的声音赶快制止了她后面的话:“别说了,东西收起来了么?”


    “收起来了。”突然被打岔,阿玉一下子就将刚才要说的话给忘在了脑后,忙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起来,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她很小心地捧给哥哥看:“方才我趁着阿爹不注意,将它藏起来了。”


    小小的一只手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糙茶壶。


    阿狼将茶壶盖轻轻揭开,里面有小半壶茶水,他看了一眼,才对阿玉交代道:“你把它收好了,不要让阿爹发现。”


    阿玉点头,片刻后,她又有些迟疑地开口:“二哥……阿爹说阿福前晚差点把自己淹死了……”


    阿狼闻言,坚硬的小脸上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跟着显出一股极度的厌恶来,他很快硬声硬气地说道:“你忘了他对阿姐做过什么吗?那都是他自找的,不要说这个了。”


    阿玉望着哥哥脸上厌恶又冰冷的神情,也跟着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自己小脸逐渐变白,不再多说,阿狼慢慢晃过神来,见阿玉小脸皱了起来,他又转头望望一旁早已经呼呼大睡的阿虎,于是伸手摸了摸阿玉的头发,大人似的放软了语气道:“阿虎都睡着了,你也快睡吧。”


    阿玉拉过阿狼的手,乖巧地说:“二哥也去睡。”


    这双生兄妹说话声压得很低,跟蚁蜹嗡嗡的,别人根本听不见,他们躺下去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很响很响的拍门声,兄妹俩听到这声音很快就要将屋里的胡大田和魏姻惊醒过来,赶紧将眼睛闭上。


    魏姻陡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外间方向。


    守在外间的胡大田好像也一下子被这声音给惊醒了过来,烟管噗通松手掉在地上。


    他们都以为是阿珠回来了。


    然而,门外传来的却是胡大力和刘氏的喊声。


    “大哥!出大事了——”


    魏姻愣住,外间的胡大田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工夫,他才起身去开门。


    魏姻从里屋走出去,看到门外站着的确实是胡大力和刘氏夫妇俩,他们去而复返了,手里还抱着他们的儿子阿福,阿福只穿着一件应该是就寝的白汗衫,两只小肉胳膊扒着刘氏粗粗短短的脖子,眼神显得还有些迷迷糊糊,呆滞地望着众人,仿佛没有睡醒的模样。


    刘氏一脸的六神无主,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一看到胡大田,便胡颠颠地乱嚷起来:“大哥,可不得了可不得了!”


    魏姻皱着眉头看她,胡大田更是一脸懵,问跟在刘氏身后走进来的胡大力:“大力,弟妇这是怎么回事?”


    胡大力比刘氏稍微好一些,但一张丑脸同样白得没有多少血色,他看见胡大田,心神这才定下来一点,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哥!我方才与阿福他娘回去,快到家时,就见着已经睡下的阿福一个人走了出来,起初我和阿福他娘还以为是阿福贪玩跑出来了,我们就上去拉他回去,谁知道——”


    他畏怯地吞了一口唾沫,才鼓起勇气将话说完整。


    “那孩子跟中了邪似的,怎么拉都不肯走,力气大得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和他娘,一个劲要往河那边去,可真是吓人得紧,我和他娘硬是拽了他半天,才将人给拽回来——”


    胡大力的话刚说完,那边刘氏就赶紧失声大骂起来:“这一定是阿珠那个要死的丫头引着阿福去死啊!大哥!”


    胡大田听到刘氏骂阿珠的话,心里头有些难受,但他却只沉默地垂下头去,他没有想到,阿珠刚刚竟然又去缠了阿福。


    “是啊大哥!”胡大力抓住刘氏的话头,急切地道:“这阿珠怕是真的成厉鬼了,她这是要把我们胡家人都给害死啊,她好歹怎么说也是姓胡啊,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呢?恐怕等阿福他们几个孩子被害死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了啊!”


    胡大田心乱如麻地听他们夫妇说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好,目光恍惚掉到阿福身上,于是赶紧问道:“阿福呢?阿福怎么样了?先把阿福放里屋去睡吧。”


    刘氏此时才想起来怀里的阿福,连忙走进里屋去,里屋的孩子都被吵醒了,全爬起来往外间看,除了阿虎睡得沉,没有醒来。


    刘氏将阿福放到床上,乡下的夏日冷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盖被褥的,阿福穿得单薄,被夜风吹得浑身冰凉,刘氏看被褥都在阿狼他们身上盖着,想都没想,就将阿虎身上那床较好的褥子夺了过来直接裹在阿福身上。


    阿狼和阿玉暗暗蹙起了眉头,望望一旁的胡大田,他却一心紧张地盯着阿福看,根本不注意被刘氏拿去了被褥的阿虎,阿狼目光愈发变冷,低下头去,见阿虎在睡梦里冷得找被褥,他只得将自己身上的褥子挪到弟弟身上。


    胡大田又去灶房很快地弄了碗热热的姜汤过来。


    刘氏喂着糊糊涂涂的阿福喝下去,阿福的瞳孔才渐渐地聚拢起来,这孩子醒过来后望着刘氏先是摸不着状况地呆了一瞬,“阿娘?”


    “我的儿啊,你可终于醒了!”刘氏激动地哭了。


    胡大田见小侄儿醒了过来,问阿福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福于是就老实说了出来。


    他说他在房里睡觉,睡着睡着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他,他就感觉脑子沉沉的,顺着声音往外走去,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去,后来的事他便不太记得了,不过,他觉得那个喊他的声音很像是阿珠姐姐的。


    刘氏还没听完就嚷了起来:“这是在叫魂啊!鬼叫魂啊!”


    胡大力也跟着刘氏一样怪叫起来:“大哥,就是阿珠!阿珠在叫阿福的魂呀!”


    胡大田满脸痛苦地皱起眉头:“是我害的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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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怨冲我来就是……冲我来就是……为什么要害这几个孩子,阿福跟她又无冤无仇的……”


    就在这时,在一旁看了半天,没有作声的阿狼冷不丁地说道。


    “是么,以前阿姐带阿福的时候,阿姐一不小心逆了阿福的意,他可是拿起手边东西就对着阿姐又打又咬的,跟二婶说,二婶反而还骂阿姐做姐姐的,不知道让着点阿福,原来,这在阿爹看来,阿福竟是一点不错的……”


    胡大田猛地望向自己的二儿子,这孩子语气像是故意夹着刺似的刺着他,他感到脸颊微微发热,他暗暗瞥了眼边上的刘氏和胡大力,夫妇二人则满脸怒火瞪住阿狼,胡大田忍不住再次拢起眉头,轻声训斥道:“这都是孩子打闹罢了,阿福才多大……”


    阿狼听到这话,嘴角凉凉勾住,默不作声地埋下头去。


    魏姻视线在阿狼身上顿了一下,这胡大田对胡大力一家可真是尽心尽力,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魏姻也不好置喙什么。


    魏姻在场,胡大田不愿意再就家里那点事继续说下去,便对胡大力和刘氏说道:“你们不用忧心,这位夫人会将阿珠收住,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在这里歇下吧,阿福就跟着阿狼他们睡。”


    刘氏听到要收阿珠,下意识就要开口让魏姻将阿珠这个害人的厉鬼给灭了,忽然想起胡大田到底怜惜这个女儿,便又不敢再说了,不过总算是松了口气。


    胡大田让胡大力夫妇和他一样去外间守着。


    阿福留在了里屋。


    这孩子跟阿虎差不多年纪,一样的不知事,还不晓得自己刚刚又差点阿珠淹死,他大咧咧的躺在床上,见着阿狼和阿玉打着哈欠要过来睡,便和刘氏似的瞪住堂兄堂姐,蛮横地推他们:“你们不许过来,太挤了,我要一个人睡!”


    里屋这床,平日里三个孩子一起睡刚好,如今再多一个孩子,就会多少有一些拥挤。


    阿福躺在阿狼和阿玉的位置上,却不肯让他们过来睡。


    阿玉当即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这样,那我和二哥睡哪?”


    阿福才不管呢,“你们去地下睡!”


    “你!”阿玉发怒:“这又不是你的床,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二哥睡!”


    “我说了不让就是不让!”阿福说完,竟然直接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大叫起来,“你和阿狼欺负我!欺负我!我要告诉大伯去!”


    “你去就去,明明是你不讲理!”阿玉气得眼眶红了,几乎要哭出来,可她意识到还有魏姻这个外人在屋里,便强忍住眼泪,“我也要去跟阿爹说!”


    “好了阿玉。”


    阿狼拉住了阿玉的手,叹口气说:“没用的,阿爹是不愿意跟二叔二婶翻脸的,只会要你让着他,你是姑娘家,不能睡地上,去阿虎那边挤一挤吧,待会别让他再抢了阿虎的被褥。”


    “那二哥你呢?”


    “我不困,正好可以去看会书。”


    “二哥……”


    阿玉哽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