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拔弩张

作品:《模拟:怒喷希特勒!我比元首更懂德国

    汉堡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十月的天阴沉沉的,像扣了口铁锅在头顶。


    台尔曼站在货船甲板上,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勃朗宁。


    身下的铁船微微晃动,远处传来海鸥的尖叫,混着码头上此起彼伏的口令声:"搭把手!麻袋往左挪挪!"


    几千名工人撸着袖子搬运物资,粗布围裙兜着麦粒,汗水在额角凝成盐花。


    "台尔曼同志!"负责查舱的大刘跑过来,他本名克里斯蒂安,因为长着络腮胡被工友喊成"大刘"。


    小伙子眼睛亮得像点了灯,"舱里少说有两千吨粮食!小麦堆得跟小山似的,土豆装了三十多个货柜!"


    人群里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台尔曼却拧起了眉头,他记得情报上说这艘美国商船装的是国防军的轻武器,怎么变成吃的了?


    他弯腰抓起一把麦粒,金黄的颗粒从指缝漏下去,砸在甲板上沙沙响。


    旁边的老党员汉斯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管他呢,现在面包涨到十亿马克一块,老百姓连黑面包都吃不上。"


    这话像扔进油锅里的火星,周围的工人立刻议论起来,有人偷偷摸了摸口袋里干瘪的面包渣。


    台尔曼没说话,他望着远处仓库顶上飘扬的红旗,想起上个月被警察打死的罢工工人。那孩子才十六岁,胸口的血把工装都浸透了······他甩甩头,冲人群挥挥手:"先搬粮食!动作要快!"


    话音刚落,不远处街角突然传来"砰"的枪响,惊飞了一群停在起重机上的鸽子。


    "快跑!国防军来了!"


    放哨的共产党员连滚带爬跑过来,他裤腿上沾着泥,气喘吁吁地比划着,"至少三辆装甲车!还有戴钢盔的步兵!"


    码头上顿时炸开了锅,扛麻袋的工人脚下一滑,麦粒撒了一地;负责警戒的党员慌忙把步枪从油布下拽出来,枪管还沾着防锈油。


    台尔曼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魏玛政府狠,但没想到会派国防军来——毕竟平时镇压罢工的都是警察。他转身看向货舱,成袋的小麦堆得比人还高,土豆在铁架上码得像城墙,这么多粮食,就算全体党员一起搬,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搬完。


    "放弃物资,马上撤退!"


    他扯开嗓子喊,声音盖过了越来越近的装甲车轰鸣。有人愣住了:"这么多吃的。"


    台尔曼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命都没了还要粮食?国防军的子弹可不长眼!"


    最先冲过来的装甲车碾过木托盘,碎木屑飞溅起来。车上的探照灯扫过码头,光柱里能看见士兵端着毛瑟步枪,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台尔曼攥紧了拳头,他看见第一师的徽章——那是普鲁士容克的标志,去年镇压鲁尔工人时,就是这帮人朝妇女儿童开枪。


    "里面的人听着!"扩音器的声音刺啦刺啦响,"你们已被包围!立刻放下武器!"


    船上有人怒吼:"狗娘养的!有本事上来!"


    是年轻的党员卡尔,他上个月刚失去妻子,因为缴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门,他的妻子冻死在街头。


    台尔曼按住他的肩膀,感觉到小伙子浑身都在发抖。


    装甲车停在离码头五十米的地方,车灯把共产党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台尔曼看见装甲车侧面的编号:W-17,这是第一师的装备。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在鲁尔区当搬运工时,曾见过同样编号的装甲车碾过罢工者的标语牌。


    "师长,是台尔曼。"达塞尔的副官凑近了说,"要不要直接强攻?"


    戴单眼镜片的达塞尔盯着船上晃动的红旗,手指轻轻叩击着装甲车钢板。


    他知道柏林的命令是"格杀勿论",但看着船上堆积如山的麻袋,又有点犹豫——这些可都是美国运来的救济粮,要是被烧了,议会那帮老爷能把他生吞活剥。


    "先别急。"他摆摆手,示意士兵暂时不要开枪,"问问政府怎么说。"


    码头上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台尔曼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他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饿肚子的人,连自己影子都怕。"


    可现在,这么多粮食就在眼前,却不属于他们。


    "找火把!"他突然大喊,"把能烧的都搬过来!"


    大刘愣住了:"台尔曼同志,这可是两千吨粮食啊。。。。。。"


    "粮食是他们的,命是我们的!"


    台尔曼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点火!"


    火苗腾地窜起来,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浓烟裹着麦粒的焦香飘向夜空,码头上的士兵开始骚动。


    达塞尔看见火光中有人举起燃烧的木板,心里暗骂一声。


    他知道这些共产党人真敢烧船——去年在鲁尔,他们就炸过一列运兵火车。


    "退后!"台尔曼举着燃烧的木棍,站在船头像尊铁塔,"再往前一步,老子就把船点了!"


    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减弱了。达塞尔掏出怀表看了看,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起今早副官说的话:"美国大使说这批粮食要是少一粒,就断了对魏玛的贷款。"


    "师长,政府回电了。"副官递来一张纸条。


    达塞尔借着车灯看清上面的字,骂了句脏话。


    纸条上只有短短两行:"物资必须保证完好,叛乱者必须留下。"


    “政府的人是弱智吗?又要抓人又要物资完好,这不是两个自相矛盾的要求!”


    他摘下单眼镜片,用手套慢慢擦拭。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听见船上有人在唱《国际歌》,跑调的旋律混着浓烟飘过来。


    身后的士兵们持枪立正,钢盔上的鹰徽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暂停进攻,把码头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达塞尔决定让政府的人解决这个烂摊子。


    “等政府的人到了再说,我可不想给他们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