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破局

作品:《[红楼]黛玉玩剑三

    黛玉心头一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湘云的嘴。


    贵妃沉静地说:“是臣妾养的狸奴。许是近来天凉,偶感了些风寒,总爱打喷嚏。”


    龙床底下,湘云一双杏眼睁得溜圆,只拿手指着自己,又指指上头。


    那口型分明是:她竟说我是猫!


    黛玉将笑意压在唇边,凑到她耳畔,只吐出两个字。


    “学一声。”


    湘云闻言,险些背过气去。


    【宿主,你这可算得上是挟私报复了。】系统看热闹,半分不嫌事大。


    “哦?朕倒未曾见过。”唐玄宗笑道。


    “新得的,毛色稀奇。陛下可要一观?”


    贵妃说着,拿帕子虚虚掩了口,轻咳两声。


    “罢了。爱妃身子要紧。”玄宗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朕已着人快马去请孙真人了。”


    “陛下,“贵妃忽然握紧他的手,“若臣妾此番真过不去,万望陛下应一事。”


    “胡说!爱妃定会福寿绵长。”


    “陛下只说应不应。”贵妃眼眶一红,执拗起来。


    “好好,朕应你。”


    “臣妾若去了,陛下务必,务必小心安禄山。”


    玄宗一怔,“禄山?他有何不妥?”


    “臣妾,近日常做些奇怪的梦,“贵妃面色苍白,声线微弱,“梦见铁蹄踏破长安,血水漫上朱阶……”


    “爱妃思虑过甚了。”玄宗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禄山于朕,忠心可鉴。”


    床底下,黛玉面无表情,只在心中给了个白眼。


    【宿主,史书上说,这位万岁爷后期,确实天真得紧。】


    ‘不然,何来七年大乱。’


    话音未落,身侧的湘云喉间又是一阵发痒,鼻尖一酸,眼看就要憋不住。


    黛玉侧过头,未加思索,便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


    湘云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僵直,连气都忘了如何换。


    【警报!警报!湘云心跳直冲一百八!机能紊乱!】


    ‘止喷嚏的法子,最是管用。’黛玉的念头理直气壮。


    湘云一动不动。黛玉的唇瓣柔软,气息间有冷梅的余香。


    她脑中混沌,只剩一个念头:这床底下,哪来的梅花?


    直到帐外传来玄宗离去的脚步声,黛玉才松开她。


    “出来罢。”杨贵妃的声音从帐内传来。


    二人从床底挪出,模样颇有些狼狈。


    湘云一张脸涨得通红,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不敢看人。


    黛玉却神色如常,理了理微乱的发。


    “方才……”曹雪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方才多亏娘娘机敏,险些就叫万岁爷发现了。”黛玉截住她的话,言语从容。


    杨贵妃倚在软枕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们二人,“确是机敏。只是下回,寻个更稳妥的藏身处才好。”


    “再没有下回了。”黛玉神色一肃,“七日为期,我们须得万全。”


    她转向曹雪阳,“你说你记得始末,那马嵬坡之变的引子,究竟为何?”


    “杨国忠。”曹雪阳答得飞快,“禁军鼓噪,先杀国忠,后逼陛下赐死贵妃。”


    “倘若杨国忠不死呢?”


    “不能够。”曹雪阳摇头,“我试过,皆败了。他的死,是定数。”


    “定数……”黛玉垂眸沉吟。


    【宿主,我略算了算,此间轮回,怕是绕不开一个‘因果’。桩桩件件,皆有定数。】


    ‘那便不改其事,只改其意。’


    “我有一法。”黛玉抬眼,“杨国忠须死,那就让他死得其所。”


    “此话怎讲?”


    “让他死在安禄山手上。”黛玉眯眯眼,掷地有声,“而非死在自己人手上。”


    杨贵妃眼中精光一闪,“借刀杀人?”


    “非也,是顺水推舟。”黛玉纠正她,“安禄山早有反心,我们不过是让他早些显露罢了。”


    “可要如何做?”湘云总算开口,却仍不敢抬眼瞧黛玉。


    “此事,还需娘娘相助。”黛玉看向杨贵妃,“听说那位安禄山……素来仰慕娘娘?”


    杨贵妃冷笑,“那胡人确有非分之想。”


    “如此甚好。有劳娘娘亲笔修书一封与他。”


    “书信何言?”


    “只说娘娘病体沉疴,盼在弥留之际,见他最后一面。”


    “万万不可!此举太过凶险!”曹雪阳立刻反对。


    “放心,他来不了。”黛玉智珠在握,“因此信,会‘恰巧’被人中途截获。”


    众人皆是一愣。


    “妙极!”杨贵妃第一个回过神来,抚掌称赞,“一石二鸟!既坐实了安禄山的狼子野心,又能让陛下降下雷霆之怒!”


    【宿主,你这盘棋,玩的是火。】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由谁来截信?”湘云问。


    “截信之人,自然是那位刚正不阿的杨国忠大人了。”黛玉说得平淡,“他会‘碰巧’得此密信,再十万火急地报与圣上。”


    “而后,在路上被安禄山的死士灭口?”杨贵妃接上,语气平静的很,仿佛说的不是她哥哥。


    “娘娘此计甚妙。”黛玉微微颔首,“如此一来,杨国忠便非‘兵变屈死的奸相’,而是‘为国捐躯的忠臣’。”


    曹雪阳听得心惊,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二人,真是……”


    “天赐的绝配?”杨玉环抬起眼波,笑意盈盈接了话。


    “我是说,一对儿奸猾的灵透人。”曹雪阳摇头,面上满是无奈。


    【宿主,我听这贵妃娘娘的话,句句都向着你呢,橘里橘气。】脑中那声音悄悄嘀咕。


    ‘你看错了。’


    “眼下的难处是,“湘云直指关窍,“如何叫安禄山的人,不早不晚,恰在那个时辰,那个地方,截杀杨国忠?”


    “此事需一味好饵。”黛玉的目光落在曹雪阳身上,“曹将军,你可愿作此饵?”


    “我?”


    “正是。你携贵妃亲笔信去见安禄山,只说娘娘愿与他里应外合,共谋大事。”


    “什么?”曹雪阳与杨玉环齐齐失声。


    “自然是假的。”黛玉徐徐解释,“可安禄山不知真假。他必派心腹前来接洽,这些人,便是坐实他罪名的铁证。”


    “此举太过凶险,雪阳一人如何使得?”杨玉环蹙眉,忧心忡忡。


    “所以要有人护着。”黛玉转头看向湘云,“云妹妹,你的剑,快不快?”


    “寻常十个八个的,不在话下。”湘云拍拍腰间佩剑,神采飞扬。


    【宿主,湘云的武艺确是顶尖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就半点不担心她么?】


    黛玉静默一瞬,复又开口:“我与你同去。”


    “啊?”湘云愣住,“林姐姐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么?”


    “谁说读书人就不能取人性命?”黛玉从浅紫素纱的袖中取出一把鱼肠短匕,寒光一闪,“近身相搏我远不及你,可下毒用些暗器,倒也略通一二。”


    【宿主你何时会的这些?】


    ‘才在商城里拿九百九十九个积分换的,童叟无欺。’


    【……你这可真是时候。】


    “好!”杨玉环一拍软榻,“就这么办。只是在此之前,还需做足一件事。”


    “何事?”


    “演一出大戏。”杨玉环缓缓起身,拢了拢云鬓,先前那点病中弱态尽数收敛,凤目开阖间,已是母仪天下的贵妃。


    “要叫所有人都信,我杨玉环,真的活不成了。”


    此后三日,华清宫内药气不断,太医们进进出出,人人面带愁容。圣人也停了歌舞,只在贵妃榻前长吁短叹。


    第四日,贵妃病危的消息传至范阳。


    第五日,曹雪阳怀揣密信,快马出京。黛玉与湘云二人,远远缀在后面。


    “林姐姐,“湘云催马与她并行,终是忍不住问,“你究竟为何要帮她们?”


    “我见不得这般收场的故事。”


    “当真只是如此?”


    黛玉沉默片刻,反问:“云妹妹,若有一日,你我也被困在一处绝地,你当如何?”


    “自然是想法子出去。”


    “若那地方,穷尽一生也出不去呢?”


    湘云想了想,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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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那便……与你一处困着罢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觉不妥,一张脸红透。


    【警报!情意值已满溢,宿主你仔细着些!】


    ‘你很闲?’


    【可不是么,不瞧瞧热闹,还能做什么?】


    正说话间,前方林中忽然杀出十数个黑衣人。


    “到底来了。”黛玉泛起冷意,“安禄山果然沉不住气。”


    “护住曹将军!”湘云掣剑出鞘。


    夜色里顿起杀伐之声。


    湘云手中那柄秋水长剑挽了个剑花,寒光一闪,便有三人捂着喉咙倒地。


    黛玉立在暗影里,葱管似的手指轻捻,几枚银针破风而去,悄然钉入敌后心要穴。


    【我的姑娘,您这手艺,说是拈针绣花都有人信。】


    ‘可见那商城里,也有沉在底下的好东西。’


    战至酣时,蹄声杂沓,火把燎亮,一队官兵恰到好处地驰来。为首那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是杨国忠。


    他勒住马,居高临下喝道:“何处狂徒,敢在天子脚下动刀兵!”


    黑衣人得了眼色,竟舍了曹雪阳,刀锋一转,齐齐扑向杨国忠。


    杨国忠话音未落,一柄长刀已自他的后心穿出,透甲滴血。


    “杨大人!”曹雪阳惊呼,抢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杨国忠自马上滚落,从怀中颤抖抖掏出一封信。


    他死死握着,递向曹雪阳,口中只断续念着:“陛下……安……贼……”


    话未说完,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这台戏唱得,锣鼓家伙都齐全,没一个不是好角儿。】


    ‘既是我教的,自然错不了。’


    消息快马传入大明宫。


    唐玄宗震怒,立时下旨,命天下兵马共讨逆贼安禄山。


    安禄山却早已得了风声,卷着他的范阳铁骑,扯起了反旗。


    本该是六军不发、血溅香魂的马嵬坡,此刻只有风过林梢的飒飒声。


    禁军将士磨利了兵器,只等开赴前线杀敌,谁还顾得上一位贵妃的生死。


    “竟真让咱们扭转了乾坤。”曹雪阳立在坡上,望着远方。


    “乾坤未定,言之尚早。”黛玉拢了拢披风,淡淡道。


    她话音刚落,天色骤然晦暗下来,头顶的日头失了光彩,四下里飞沙走石。


    【警报!此方天地已察觉异数,正在回溯修正!】


    “这是怎么了?”湘云握紧了剑。


    “这方天地不容许咱们拨乱它的算盘。”黛玉神色如常,“须得下一剂猛药,彻底断了它的根。”


    “如何下药?”


    黛玉的目光先落在曹雪阳身上,又转向远处那位仍着贵妃华服的丽人。


    “你们得选一选。是留在此处,做一场镜花水月的好梦,梦醒后一切照旧……”


    “……还是如何?”


    “还是随我们赌这一把,挣脱这牢笼,去看个真切的世界。”


    “去往何处?”


    “不知。”黛玉说得坦然,“或许是另一方天地,或许是茫茫虚空。但总归,是个真的。”


    曹雪阳与杨玉环对视一眼。


    “我跟你走。”曹雪阳先开了口。


    杨玉环亦走上前来,握住曹雪阳的手,向黛玉点了点头。


    四人手刚触到一处,周遭景物便开始剥落,山川河流化为虚无,穹顶现出无数裂痕。


    【世界崩溃率已至九成!宿主抓紧!】


    “抓紧我!”黛玉喝道。


    湘云想也未想,伸手将黛玉死死抱住。


    天旋地转间,湘云的声音贴着黛玉的耳朵传来:“林姐姐,若这就是尽头,我……”


    白光过后,万籁俱寂。


    黛玉睁开眼,湘云还伏在她身上,双臂仍紧紧环着她。


    ‘我们如今身在何处?’


    【回姑娘的话,还在局中,不过是换了一张舆图,从头再来罢了。】


    黛玉缓缓坐起身,正对上湘云睁开的眼。那眼里有劫后余生的茫然。


    “我们……成了?”湘云揉揉脑袋。


    【姑娘们,恕我多嘴,这出戏,才刚刚开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