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娘!我捡了个妹妹
作品:《掏空仇家空间流放,亲爹一家悔哭》 相府与将军府隔着两条大街,母女俩走在街上,一匹快马“哒哒哒”地迎面跑来。
马上人一身绛红色绣金团花的圆领袍,脚踏黑皮靴,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正是将军府三郎,谢星朗。
马儿跑到她们身边,谢星朗跳下马来,惊喜地说道:“娘,你把妹妹接回来了?可巧了,我给妹妹赢了一盆姚黄,就不必送去相府了。”
谢岁穗从小就喜欢花,哪怕一朵野花也能开心半天。
两世再见,谢岁穗对上三哥那双明亮的眼睛,只觉得心中堵得生疼。
谢三郎从小淘气,几乎权贵家的世子、小公子都被他打过,光宗帝那边都挂了号。
但是,谢岁穗知道,被光宗帝称为“混不吝”的谢三郎,从来不为难平民百姓。
他打的都是横行霸道的法外狂徒。
三哥相貌生得好,肩宽体长,剑眉凤目,高挺的鼻子,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桀骜又俊美。
笑起来的时候,不羁、坏却令人目眩,尤其两颗梨涡,笑意荡漾,帅气,却又有着藏不住的痞气。
眼前鲜活、恣意的谢三郎,前世却是那般惨烈的结局。
失而复得的庆幸,迅速攫住了谢岁穗。
她的眼泪决堤般涌出。
“三哥,好久不见……”
“哭什么?以后,谁也别想把你带走,天王老子也不行!”原本笑嘻嘻的谢三郎,戾气暴涨。
骆笙腾出一只手拍拍谢岁穗的屁股:“岁穗不哭,你不在这几日,你三哥蔫头耷脑,哎哟,路边一根草都碍他事。”
骆笙可是知道这兄妹俩感情有多好。
四岁那年,谢星朗淘气,被骆笙打了一顿,他一气之下,背着爹给他做的小弓,离家出走。
“哼,你们不要拦我,我要自谋生路。”
从将军府跑到城外的山里,猎物没找到,在山坳里听到“吱儿吱儿”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想着是狼崽子、熊崽子,拉好小弓,从山坡上直接滑下去,却看到草丛中有个小小的襁褓。
听到包裹里的哭声又细又弱,他嫌弃地说道:“你一定是只老鼠,哼,哭声这么小。”
忽然,一只小小的拳头从襁褓里伸出来!
他走过去,掀开襁褓,咦,是个小娃娃呀。
谢三郎觉得这应该是个妹妹,只有妹妹才会哭声像老鼠吱吱吱。
据事后他给骆笙说:“第一眼看见妹妹,可丑了,还有蚂蚁爬她脸上……”
他守了一会儿,襁褓里的小娃又哼唧几声,一声比一声弱。
他忍不住了:她不会死吧?
反正没人找来,要不,抱回自己家去?
耸耸小鼻子,谢三郎决定她归自己家了。
可不是他自己要回府认输的,他是给家里送妹妹的。
“你个混账,小小年纪还离家出走?”骆笙听闻出走两天的人回来了,拿了一根擀面杖出来。
待看他怀里抱着个小包袱,狐疑地问道:“你抱的什么?”
小短腿往骆笙跟前倒腾,他骄傲地说道:“娘!我捡了个妹、妹!”
“啥?捡个妹妹?”
“娘,您小声点,别吓着她!”
“你,你从哪里偷来的?”
“是我捡的。”
谢星朗把襁褓交给骆笙,奶声奶气地把自己捡到“妹妹”的过程说了一遍,等着骆笙表扬。
骆笙打开一看,马上就骂出来:“作孽啊,衣衫没穿,脐带都没剪。这是出生就抛弃了啊!”
原本不想再养一个娃的骆笙,想也不想就赶紧找郎中,给孩子洗干净,剪了脐带,又到处找人给孩子赶紧喝一口奶。
谢星朗高兴坏了,娘说,这真的是个妹妹。
骆笙看他难得乖乖地坐住,就对他说:“三郎,这个妹妹是你捡回来的,你必须负责养活她。必须好好学武艺,好好读书,将来有本事,赚银子给她买衣服买首饰买吃食。”
“那我现在要打猎养着她吗?”
“打个屁的猎?你以后好好带妹妹,别摔着碰着,别给拐子偷走。”
“她会吃肉吗?”
“妹妹太小,要喝奶,吃不了肉,也吃不了饭。”
谢星朗犯愁了,他还小,没奶!
“你要学好,挣银子,最起码买头奶羊吧?她也没衣服,你也必须给买些衣服,总不能叫妹妹光着跑!”
妹妹光屁股跑?咦,打个哆嗦!谢星朗一下子小脸憋了,不行不行!
可他摸摸瘪瘪的衣兜,没银子啊!
小小子,坐门墩儿,天天琢磨赚银子儿,赚了银子儿有啥用?赚了银子儿养妹妹……
待谢岁穗半岁多,会坐能听懂人说话,谢星朗就天天把妹妹抱着出去玩。
看别的孩子玩跳山羊,他眼馋,就问谢岁穗:“你想跳山羊吗?”
谢岁穗含含糊糊,咧着流口水的小嘴,兴奋地挥手:“哒,哒……”
于是,谢三郎就让妹妹坐好,按着妹妹的肩膀“嗖”一下跳过去,还没等他问妹妹喜不喜欢,妹妹已经摔趴地上,鼻子着地,哭得一脸泪泥。
他吓坏了,拿自己袖子给她擦眼泪,脸擦成小花猫。擦疼了脸,又哭了,谢三郎急啊,在她跟前翻跟斗,耍猴,嘿嘿,妹妹笑啦。
他干脆自己长腿一伸,单腿从谢岁穗头上横迈过去。
一股风刮过,谢岁穗还以为哥哥给自己做新式游戏,拍着小巴掌,赞许地咧嘴:“哒~”
咯咯咯地傻笑。
她笑,谢三郎就迈得更来劲,一遍遍地从她头上迈。
迈出一头大汗,迈得小腿都快出残影了。
好死不死,这一幕被骆笙看见了!!
气得她呀,拿着擀面杖追了谢星朗三条街,差点捶死他。
“你个混账,小孩子迈头就长不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与谢星朗作对,反正谢岁穗一直偏矮,现在都十二岁了,还不到谢星朗腋下。
只要谁提到个子,骆笙就拿着擀面杖追杀谢星朗一次。
骆笙头疼谢星朗脑子里无穷多的淘神花样,干脆把他送学堂去了。
谢星朗上了学堂,放心不下谢岁穗,有一天他对骆笙说:“娘,我不想背书袋了,人家科考的人都是提着篮子,我以后也提篮子上学堂。”
骆笙本来就粗枝大叶,只要谢星朗好好去学堂,背书袋、提篮子都无所谓,只要好好上学就行。
谁知道,谢星朗在篮子底铺上棉布,把谢岁穗放进去,把书本当枕头,让谢岁穗枕着,拿一块布巾子盖住她。
“妹妹,你愿意跟我去学堂吗?”
谢岁穗咧着一颗小牙的嘴巴:“哒~”
嗯嗯嗯,跟三哥玩,去学堂。
于是,五岁的谢星朗提着一岁不到的谢岁穗去了学堂。
在学堂,妹妹就在自己脚边,他一边摇头晃脑地背书,一边眼睛不断地往篮子里看。
妹妹不会憋闷吧?
会饿吗?
会拉屎撒尿吗?
妹妹一点声音也没有,不会……死了吧?
好不容易听见夫子说“大家先歇息一会儿吧”,他赶紧掀开篮子上的布,谢岁穗一双乌黑的桃花眼,笑嘻嘻地看着他,发出一声天籁:“哒~”
哎哟,整个学堂的学子,头“唰”都转过来,片刻响起了椅子挪动的嗞哇声。
谢星朗把篮子提到案桌上,大家看着篮子里雪白粉嫩的小娃娃,围了一大圈。
“星朗,她会不会饿啊?”
“星朗,她会不会拉屎尿啊?”
谢星朗面上装得大大咧咧,心里都快得意死了,一一回答大家的问话。
直到——
“她好好看啊,我爹说等我长大,要给我找个高门贵女做妻子,你妹妹怪可爱的,以后她长大了给我做妻子吧,我……”
谢星朗呼地转身,收敛了笑容,死死地看着对方。
说话的是楚家的嫡次子楚千行,他家是晋地皇商,专给皇家供茶、帛。
整个学堂里,楚千行是最有钱的,经常请谢星朗他们撮一顿。
谁知今儿这一句话可戳了马蜂窝了。
楚千行竟然想叫妹妹做他妻子!
谢星朗气死了,像一头暴躁的小狼,把楚千行按在地上,拼命地打。
楚千行也火了,反击谢星朗:“我家里有钱,我想对她好,你凭什么打我?”
两人打得满头满脸泥土,头发也散了,学堂的桌子椅子都打翻了。
夫子不过出去喝了一口水,回来,就看见整个学堂一片狼藉,气坏了,拿了戒尺挨个打。
问了情况,才知道谢星朗把妹妹偷带来了。
夫子赶紧去看篮子,万一孩子被人踩死了,谢夫人不把他骨头给拆了啊!
“哒~”
篮子里,小娃娃打着哈欠,吹着泡泡,迷迷糊糊冲他咧嘴笑了一下,歪头……睡着了。
夫子的怒气顿时卸下一半:“你三哥都快把学院拆了,你睡得倒是香甜。”
夫子叫人把骆笙叫来。
骆笙赔偿了学院,又看看在篮子里睡得迷糊的谢岁穗,赶紧抱起来看了看,篮子下面湿了一小片,嫩嫩的小屁股被篮子的荆条硌红了。
气得骆笙又是一顿打谢星朗。
问明白了打架原因,骆笙嫌弃地看看楚千行,哼,才六岁就肖想她的小闺女?
以后禁止这个孩子进将军府的门。
……
再大一些,令骆笙头疼的人,变成了两个。
她辛辛苦苦找来女夫子教授谢岁穗琴棋书画,一转眼,夫子就说:“小姐又不见了。”
经常性的,将军府三条街的人都听见骆笙的吼声:“谢三郎,你又带妹妹不学好……”
整个京城,不管男女,都知道,将军府的老三是个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
整个京城,也都知道,谢三郎有一个软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