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


    要变强……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在这一刻，彻底缠住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


    “桀桀桀……”


    一阵怪笑，从雾的深处传来。


    那笑声不男不女，很刺耳。


    “好纯正的阳刚内力，真是大补之物啊！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碰到这种极品！”


    声音从远到近，速度很快。


    雾气翻滚，一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大船的前方。


    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南洋土著衣服的怪人。


    他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嘴唇却红得像涂了血，一双眼睛狭长，透着阴邪的光。


    他踩着一块三尺长的木板，就那么漂在雾气中，好像脚下是地面。


    他看着陈子诚，那眼神，就像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一只肥羊，全是贪婪。


    “你这身精纯的气血，归我了！”


    怪人发出一声尖笑，他没有动手，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亮起一抹幽光。


    一股无形的，有腐蚀性的精神力量，变成一根看不见的毒针，穿过空间，刺向陈子诚的眉心。


    这是他每次都成功的绝招，精神穿刺。


    不管多强的外家高手，只要被他这招刺中，识海就会崩溃，变成他能随便宰割的行尸走肉。


    他好像已经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抱着头痛苦惨叫，然后跪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然而，他想的画面，没有出现。


    那根无形的精神毒针，刺入陈子诚眉心的瞬间，就像一滴水，掉进一片金色的岩浆海洋。


    陈子诚的识海中。


    那片因为张三丰宗师灌顶而变得坚固、广阔的精神世界里，金色的九阳精神力像大海一样流动。


    怪人那点精神力，连一点浪花都没能激起，就被那片金色的海洋，瞬间同化、吞噬，消失了。


    精神反噬！


    一股比他刺出的力量强百倍的冲击，沿着那条无形的精神连接，反冲了回去！


    噗！


    站在木板上的怪人，身体一僵。


    他脸上的笑，凝固了。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惨叫。


    “啊——！”


    红色的血，像小蛇一样，从他的双眼、鼻孔、耳朵、嘴角，同时流了出来。


    七窍流血！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个万斤重锤狠狠砸中，整个识海都要被撕开，那种来自灵魂的剧痛，让他想当场死去。


    他惊恐地看着那个还站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的年轻人。


    那平静的目光，在他看来，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可怕。


    这不可能！


    自己的精神秘术，怎么会被反噬！


    这个年轻人，他……他的精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


    怪人心里的贪婪，早已被恐惧取代。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不是碰到了肥羊，而是踢上了一块能撞碎星辰的铁板！


    逃！


    必须立刻逃！


    他想也不想，忍着脑中撕裂的剧痛，脚下的木板一转，整个人变成一道流光，就要重新逃进那无边的浓雾中。


    “你……你到底是谁！”


    那惊恐到变调的嘶吼声，在死寂的甲板上，久久回荡。


    “想逃？”


    陈子诚的声音不大，带着冷意，在那片安静的浓雾中，清楚的传到了那个怪人的耳朵里。


    晚了。


    那个怪人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把全身剩下的力量都用在脚下的木板上，不顾脑袋里的剧痛，拼命向着浓雾深处冲去。他相信，只要能回到这片他经营多年的地方，就一定有办法甩掉身后那个怪物。


    可他刚冲出不到十丈，一股庞大的吸力，就隔着浓雾，突然将他罩住。


    那股力量是一种霸道的锁定。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都变得很黏，每向前一寸，都要花很大的力气。他脚下的木板发出声音，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原地。


    “不！”


    怪人发出一声嘶吼。他回头看去，只见那个青衫道人依旧站在船头，只是对着他这个方向，张开了右手五指。


    就是那只手。那只手是这片海域的中心，一个吞噬一切的旋涡。


    怪人的身体被那股力量拉扯着，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他在空中拼命挣扎，手舞足蹈，但所有的反抗都没有用。


    几十丈的距离，一下就过去了。


    砰！


    一声闷响，怪人被那股吸力狠狠地扯回船上，重重摔在甲板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是陈子诚。


    他单手将怪人提在半空，那张沾着风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说，这是什么地方。”


    “你……你休想……”怪人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但眼睛里还是带着恨意，他身体里一股阴邪的能量开始运转，似乎还想做最后的反抗。


    陈子诚的目光冷了下去。


    他掐着对方脖子的那只手，五指上，一缕九阳真气突然爆发。


    咔嚓！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从怪人的身体里传出。那股阴邪的能量被九阳真气一冲，瞬间就散了。他全身的经脉，在这股力量下，被一寸寸的震断。


    “啊！”


    比刚才精神被反击还要痛苦百倍的惨叫，从怪人口中发出。他的武功，废了。


    陈子诚随手将他扔在地上，那怪人瘫在甲板上不停抽搐，看向陈子诚的眼神，只剩下了恐惧。


    “现在，可以说了吗？”陈子诚低头看着他，声音依旧平淡。


    “我说……我都说……”恐惧彻底摧毁了怪人的意志，他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用发抖的声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片海域，在古老的航海图上，确实被称作归墟。因为这里深海之下地磁有问题，不仅会让罗盘失灵，还会常年产生这种能影响人心智的乱神雾。普通的船一旦闯入，就会迷失方向，船员也会在幻觉中自相残杀，最后成为海上的鬼船。


    而他，是南洋一个专修精神秘术的邪派传人，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的奥秘，便常年待在这里，利用乱神雾吸取误入者的精气，来修炼自己的邪功。


    “冰火岛……冰火岛就在这片归墟的最中心！”怪人为了活命，将最重要的情报告诉了陈子诚，“那里是整片海域地磁最乱的地方，也是乱神雾的源头！没有人能靠近那里，去了就是死！”


    陈子诚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弯下腰，在那怪人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从对方怀中，搜出了一块巴掌大小，不知道用什么兽骨做的龟甲。


    龟甲的表面很光滑，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幅星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