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另一头，连着的是陈子诚丹田里那股霸道的九阳真气。


    他已经用太极劲力，准确找到了这套重甲内部所有结构最脆弱的地方。


    下一刻。


    一股刚猛的九阳真气，顺着这个通道，猛地冲了出去。


    没有巨大的响声。


    也没有夸张的气浪。


    只听见一声很轻的响动。


    “咔嚓！”


    这声音不大。


    但就像一道雷，劈在了广场上每个人的头上。


    因为这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是从那套坚固的重甲内部发出来的。


    什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吴劲草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猛地僵住了。


    何太冲夫妇脸上的嘲讽表情也凝固了。


    赵敏准备去拉陈子诚衣袖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接着。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


    让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密集地响了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


    那套黑色的重甲上，从陈子诚手掌贴着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裂痕很快就爬满了整套盔甲的每一个角落。


    胸甲、肩甲、臂甲、腿甲。


    那些坚固的部件，此刻却像是裂开的瓷器，好像下一秒就会散架。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了。


    所有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套正在碎裂的重甲，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子诚慢慢地收回了手。


    他甚至没再看那套重甲一眼，只是平静地转过身，背着双手。


    好像只是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哗啦——！”


    一声巨响。


    那套曾经让所有人感到无力的重甲，在这一刻再也撑不住。


    它轰然垮塌。


    上百块大小不一的金属碎片，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每一块碎片的断口，都非常平整，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剑从内部切开的一样。


    全场，一片死寂。


    风吹过广场，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响。


    几千道目光，在满地的碎片和陈子诚的背影之间来回移动。


    那眼神里，从茫然、不解，慢慢变成了一种狂热。


    一掌。


    就只是轻轻地贴了一下。


    刀枪不入的元军重甲…


    就这么…


    碎了？


    碎成了一地废铁？


    “咕咚。”


    不知道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我的天…”


    明教锐金旗掌旗使庄铮，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颤抖着手，捡起了一块破碎的胸甲。


    入手冰凉，分量很沉。


    断口处，闪着金属的光。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子诚的背影，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见了。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


    在战场上，当那些铁浮屠冲锋过来时，他们这些在总教头指导下的盟军高手，纷纷伸出手掌，轻飘飘地印在那些铁罐头的身上。


    然后…


    人仰马翻。


    甲碎人亡。


    那曾经不可战胜的敌人，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总教头！”


    庄铮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扔掉手里的铁片，双膝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陈子诚的背影，重重地跪了下去。


    “神技！这是神技啊！”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太激动而变得沙哑，却充满了狂热。


    “总教头！”


    “总教头！”


    他这一跪，广场上所有明教的弟子，全都红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服气。


    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里生出的狂热崇拜。


    这已经不是武功了。


    这是仙术。


    是足以改变战争，扭转局势的仙法。


    有了这种神技，还怕元廷不灭吗？


    “请总教头，传我等神功！”


    “请总教头，传我等神功！”


    几千人的齐声呐喊，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整个武当山的上空，久久的回荡。


    那一跪，只是个开始。


    庄铮那沙哑的吼声在武当山回荡，把所有人都给点燃了。


    之前还怀疑陈子诚的各派掌门，现在看着满地的盔甲碎片，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他们看陈子诚的眼神都变了，那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神仙。


    “太极破甲术……”


    何太冲嘴里念叨着，他脚边就有一块碎掉的臂甲，那光滑的断口看得他浑身发冷。他总算明白了，自己和这个年轻人的差距，已经不是武功高低的问题了。


    从这以后，再也没人敢质疑陈子诚这个总教头的位置。


    整个抗元同盟的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


    不管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还是明教的教众，都把那套简化版的武当九阳功和太极破甲术当成了宝贝。


    紫霄宫前，再也分不清什么门派，什么正邪了。


    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修炼。


    他们一遍遍站着那看起来很笨的桩，感受着丹田里那股从无到有，慢慢变强的九阳内力。他们一遍遍模仿着“贴”和“震”的动作，就算对着空气，也练得满头大汗。


    陈子诚给了他们希望，一个能在元廷的铁蹄下活下来，甚至打赢的希望。


    看着广场上热火朝天的样子，赵敏靠在柱子上，剥了一颗荔枝递到陈子诚嘴边。


    “陈大总教头，你现在可是活神仙了。”她眼睛像会说话，带着点调侃的语气，“看看他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你这收买人心的手段，比我爹可厉害多了。”


    陈子诚张嘴吃了荔枝，淡淡地说：“光有士气没用。一群打了鸡血的羊，冲上去也是送死。”


    他的目光，落在了广场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明教五行旗的掌旗使，正带着各自的手下，也在辛苦地修炼。


    锐金旗的庄铮，巨木旗的吴劲草，洪水旗的唐洋，烈火旗的辛然，厚土旗的颜垣。


    这五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他们手下的五行旗教众，更是明教最能打的一批人，常年跟官兵打交道，个个都不怕死。


    可在陈子诚眼里，他们还是一盘散沙。


    “庄掌旗，吴掌旗……”


    陈子诚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进了五个人的耳朵里。


    五位掌旗使精神一振，马上放下手里的事，快步跑到台阶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陈子诚抱拳行礼。


    “总教头有什么吩咐！”


    见识过“一指镇崆峒”和“一掌碎重甲”后，他们对陈子诚是真的服了。


    陈子诚看着他们，直接说道：“你们五行旗，单挑都很厉害，一个打十个没问题。”


    五个人脸上露出一丝骄傲。


    “但是！”陈子诚话锋一转，语气严厉起来，“要是真上了战场，你们五百人，连元廷三百人的步兵方阵都冲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