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求助

作品:《娇弱公主驯疯白月光

    沈玉芜一直怀揣着那块令牌,一路小跑,闷头冲出宫,果然如沈荜所言,近日皇宫虽戒备森严,但只要她出示令牌后,没有任何人敢拦她。


    她不敢声张,也没有叫马车,连婢女也没带,就这么一刻也不停地往外跑,直到四处打听位置,终于到了顾府门外。


    顾洵言这几日一直在官府忙到很久才下值,这前脚刚踏进府门,恰巧就被沈玉芜看见他的背影。


    沈玉芜远远叫喊:“顾大人!”


    顾洵言一回头,收回步子,只见一个身穿绿罗裙的女子朝他招手微笑,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踏来,原本稳稳当当,没想到一时太过着急,上台阶时不小心绊了一跤,她咧着嘴嘶溜,揉了揉膝盖头,裙衫居然渗出一些血点。


    顾洵言连忙上前将沈玉芜扶起:“郡主可还好?”


    沈玉芜膝盖都磕破了,但还是忍着痛楚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找你是有要事。”


    沈玉芜将沈荜交给她的令牌递给他道:“姐姐叫我来找你,让你马上进宫,一刻也耽误不得,顾大人你快去罢!”


    顾洵言接过那方沉甸甸的玉令,一看原来是公主令牌,大致知道其中轻重,他朝着狼狈的沈玉芜看去:“可你......”


    “哎呀,别管我了,我只要把消息带到就行,你赶紧进宫,可别磨蹭。”


    眼前人点点头,侧头朝身旁之人道:“淳风,带郡主进府处理一下伤口,命人好好招待。”


    “是,公子。”淳风合手道,对着沈玉芜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谁知沈玉芜摆手拒绝道:“不不不,我们一起去,我要看着你进宫才放心。”


    顾洵言沉思片刻,妥协道:“淳风你立刻备好马车,再准备些跌伤药。”


    淳风转身着手准备,可沈玉芜一直记得沈荜对她说的那句“要快”,一刻也不想耽误,听见顾洵言又是备马车又是寻药的,这得耽误多少时间呐!


    顾洵言看穿了沈玉芜的着急,宽慰她道:“郡主难不成准备再跑回去?从敝府到皇城门外,若是只靠双腿,少说半个时辰,你一个女子是怎么走下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沈玉芜才感觉确实挺远,她后知后觉浑身酸软,全身发热冒汗,但洒脱勾笑道:“嗐!从前我在琼州时,常跟人上山打猎,下水摸鱼,身子骨自然要硬朗些,这点路,不算什么。”


    听言,沈玉芜明显感到眼前的男子微微吃惊,但也不怪他,自从她来上都这么久,就没见过如她一般虎头巴脑的女子,那些闺阁女子大都斯文安静,倒显得她极其不合群。


    “顾大人想笑就笑罢。”沈玉芜毫不在意道。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觉得郡主,很是特别......”


    顾洵言确实很少见到这样的女子,既无城府,也不擅笔墨,上次还将他的诗胡夸一通,这次,更是直言从小的恣意生活。


    正说得火热,淳风那头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将顾洵言所需的准备好,在沈玉芜火急火燎的催促下,二人当即转身就要上马车。


    顾洵言先扶沈玉芜稳稳上车,自己正准备踏上之时,被一道浑厚的男声叫住。


    “顾洵言!”顾栩堂拄着拐杖,震声喊住他,“你要去哪?”


    沈玉芜被这一声呼喊惊到,掀开帘子探出脑袋道:“顾大人,这位可是令尊?”


    她并不知道顾洵言家宅之事,误将顾栩堂当成顾栩仪。


    顾洵言没回答,转身对着顾栩堂道:“伯父,侄儿要进宫一趟。”


    他原本想模棱两可交代一声就好,没想到顾栩堂没那么好糊弄,一脸严肃问道:“进宫做什么?”


    见顾洵言不答,顾栩堂哼一声,狠狠跺了一声拐杖:“是不是要去见长公主?”


    “我和你几番交代,莫再染指天家密事,当初你还瞒着我替她办案,你可还记得,你只需仔细在刑部当差,替顾家光大门楣才是最要紧的!”


    沈玉芜见顾洵言面对这个伯父煞是蔫巴,一时着急道:“你又不是他爹,管这么多作甚;再说,振兴家业又不是他一人的事,再找族中其他兄姊就是。”


    顾栩堂一口气上不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瞪住顾洵言道:“你若是敢走,就莫要回府!”


    沈玉芜不甘示弱道:“哎,你这老头逼他干什么!有你这么强人所难的吗?这是他家,他想回就回!”


    说完,还朝顾栩堂撅起嘴扮了个鬼脸。


    沈玉芜伸手道:“快走罢,顾大人!”


    那只并不算细白的手掌,一看就如她所言,上过山、下过河……


    顾洵言不知为什么,竟不由自主回应。


    他不管背后之人恫吓之言,贴合沈玉芜掌心上马车,命淳风立刻驱车。


    独留顾栩堂在后面冷骂道:“不肖子!真是家门不幸!”


    沈玉芜没想到顾洵言看起来没脾气,为人还是挺硬气的,原以为还会再磨一会子,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跟自己走了。


    马车内,颠簸摇晃,方才只顾着脱身,沈玉芜现在想起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忽觉的有点不自在,加上二人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独处,更加难掩那一抹尴尬,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顾洵言递给沈玉芜一个小瓷瓶道:“郡主,先处理一下伤口罢。”


    若不是他提醒,沈玉芜都快忘记自己膝盖还在流血,她欣然抬手接过,不料“嘶”了一声,原来是因方才摔倒时,手臂直接抻在台阶上,磕青紫了。


    “我手臂抬得吃力,应该是方才伤到了,不如顾大人替我上一下药?”


    沈玉芜一脸无辜,扑闪的睫毛衬得她的眼睛明亮清澈,若不是表情那么认真,没有带任何撩拨,顾洵言都要回一句:成何体统。


    但他依旧耐心解释道:“郡主是尚未出阁的女子,顾某人这样做有损郡主闺誉,不合规矩。”


    沈玉芜愣了一会,琢磨了一会儿他说的这句话,也是也是,上都不比琼州民风开放,她这样说在他们眼里怎么讲来着,对,不知羞耻,有辱斯文!


    她也不多计较,拿起药膏,忍着臂膀的疼,一把掀开裙摆就要上药,那手脚之快,看起来哪像手臂受伤的,等不及顾洵言转过身去,白白的小腿就已经在他眼前显现。


    “你......”


    “什么?”


    “......下次在男子面前......时,”顾洵言略过“撩衣服”三字,有些局促道,“提早说一声才好。”


    沈玉芜觉得他规矩实在是太多,不就是擦个药,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好——”她拖长声音,将裙摆放下去,装模做样道,“顾大人,小女子要开始上药了,烦请你转过身去可好?”


    顾洵言移开眼,面对马车壁面,直到沈玉芜说好后才转过身。


    沈玉芜没注意到他耳尖的一抹透红,想起刚才府外的场景,问道:“你家为何是你伯父管着你,你爹呢?”


    “家父早年间辞官去了长玉观修道,故将五岁的我托付伯父照料。”


    “五岁,那也太小了罢。不过,我从小也很少见到我父王,他和你爹一样,去寻自己的道了,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沈玉芜能感同身受那种父亲久久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愁闷,她眨眼间又问,“那你母亲呢?”


    顾洵言道:“母亲身子骨差,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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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病在床。”


    沈玉芜心里划过一阵怅然,那看来,他比自己更惨些,父王虽不陪在自己身边,至少还有母妃和她亲密相伴,眼前这个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难怪你在你伯父面前如此乖巧听话,想必他对你的照应不会少。”


    沈玉芜两指掐着下巴,开始皱眉反思刚刚对那老头说的话确实有些严重。


    顾洵言不答,那表情似乎在说:若真乖巧听话,也不会忤逆长辈跑出来。


    “那你可有兄弟姐妹相伴?你大伯自己的孩子呢?”


    顾洵言见沈玉芜一本正经地盘问,像是查问户籍一样,将他家里几口人,又是什么情况刨根问底,这样简单的问题,就算三岁小孩也能说出家中有几口人,又是何情况,但他却默然好久。


    沈玉芜见他不回答,以为他是嫌自己话多啰嗦,也不急着催促,而是等他想好后再开口。


    终于,顾洵言道:“族中人丁单薄,到我这一辈,仅两名男丁,伯父屋中原先还有一个堂兄,与我同岁……只可惜,不幸早亡。”


    沈玉芜原本捏着酸胀的胳膊捶拍,听此呆住停下:“对不住,我不知……”


    顾洵言摇头道:“我知郡主无意。”


    已是十五年前的事情,顾洵言没想到再次提及,是对一个仅仅几面之缘的女子。


    遥想当年,顾家大房原本有一长子名叫顾洵之,他四岁那年,一个夏季清晨,许是天干物燥,烛台扑倒,顾家府宅失火,火势很大,所有家丁奴仆前去救水,老宅才免于整个沦陷,但谁也没想到,顾洵之居然在屋内未醒,正休憩于那间失火的屋子,他被滚滚浓烟活活捂死,整个人被烧焦,面目全非。


    也因此,顾家大老夫人悲伤过度,呕血而亡。


    这件事,是顾府所有人心中的悲伤往事,极少拿出来讲,也是在次年,顾栩仪在官场不顺,因此辞官归隐,将顾府所有事物交给顾栩堂,也将自己膝下唯一的嫡子托付给他的兄长。


    顾洵言从小是在顾栩堂的看护下长大,也是他反复对自己耳提面命,需带领顾家兴复,开枝散叶,这样才能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族中亲长。


    沈玉芜道:“那你一定很委屈罢?”


    顾洵言不解她的意思,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女孩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将所有重担压给你,你一定很委屈罢?”


    顾洵言哑言,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些,只觉得自己的确是顾府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所有的责任和重担理应压在他肩上。


    还是有人第一次对他说:你一定很委屈罢。


    委屈吗?顾洵言不知道。


    只是忽觉一股莫名的感觉,心里云烟缭绕,叫他晕头转向。


    外面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马车霎那间刹住,摇摇晃晃的沈玉芜倾身快要扑出去,顾洵言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到啦!”


    沈玉芜没注意顾洵言拉住她的手臂渐渐收回,一个劲儿忙慌下车……


    从头到尾,都极其匆忙……


    一心想着沈荜的话“要快”。


    ……


    这头交代完沈玉芜,待她走后很久,沈荜实在是撑不下去,紧绷的弦勉强松下,无意间睡了过去,但因为心始终悬着,所以才睡了一刻,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宁弈单手撑着额间闭眼小憩,微弱的烛火照在他的脸颊上,有明有暗,显得他的五官无比高挺,同样也照亮那一副憔悴的倦容。


    沈荜缓缓地撑起来,本以为动作已极轻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宁弈。


    他收住困意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