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小嘴不停地问东问西，对于国营大饭店充满了向往。


    任平生也是早就听说过这地方，但两辈子下来也没去过，对于这里也是有些好奇。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地方，招牌上简简单单，只有红色的四个大字：“国营饭店”。


    内部布置也很简单，普普通通的大方桌，四侧摆上几个长条凳，


    味道也很简单，都是饭菜的清香。


    不像几十年后的餐馆，为了吸引顾客，甚至会使用香薰，制作出食物的芬芳。


    但进去之后会发现，味道上差别很大，空有其形罢了。


    任平生知道，这年头，人们都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跟着随处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准备点菜。


    只是还没开口，几个满脸高傲的服务员见他们进来，指指点点。


    最终一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大大咧咧道：“吃什么？”


    听着她们这丝毫不客气，还有些高高在上的语气，任平生皱了皱眉，玛德，就这态度？


    任山岳倒是来过，早就习以为常，张口道：“来份红烧肉，番茄炒蛋，红烧排骨，回锅肉，熘肉段，再来十个肉包子！”


    洋洋洒洒点了几个菜，老爷子有些心疼了。


    “老大，没必要点这么多，点两个给几个孩子吃就行！”老爷子有些心疼，提醒道。


    “没事，爹，你就放心吃吧！”


    任山岳摆了摆手，让人去上菜。


    服务员听着他们点的菜，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提醒道：“红烧肉跟溜肉段没了，换一个菜吧！”


    这年头，红烧肉多紧俏的菜啊，哪能给他们这些一看就没什么身份的人吃啊。


    “没了？不是一天十份吗？怎么就没了？”


    “卖完了！”服务员生意有些烦躁：“换不换？不换就上菜了！”


    这年头，大饭店的服务员比公务员还吃香，谁能像他们似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官老爷也不行啊。


    虽然她只是刚来没几天，也给孙梅养成了这种桀骜的性子。


    “行了，那就换成粉蒸肉跟排骨汤吧！”


    任山岳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发作，出来吃饭都这样，就是他们厂长来了，也得受气。


    高傲的服务员听他点完菜，扭头进了后厨。


    不过，随着其他服务员端着菜出来，任平生再次皱了皱眉：“怎么他们那桌有红烧肉吃？”


    “他们先来的，到你们恰好卖完了！”


    随着一道道菜坐好，她瞅了几个不错的尝了几口，才端了上去。


    “这菜怎么这样？你们是不是偷吃了？”


    任平生看到那明显少了一小块的菜，直接拍了桌子。


    玛德，这年头的服务员是沙币吗？这么明目张胆的。


    听到他拍桌子，服务员也怒了，“什么偷吃，谁偷吃？吃不起你就别来，瞎喊什么！”


    “你敢说你没偷吃？”


    看着她嘴角还有油，任平生脸色愈发难看，这年代，果然是人不是人都能考上编了。


    不像后世，几百上千人争一个岗位，然后进去之后发现每天任劳任怨，工资两千八，每天苦哈哈。


    “没有就是没有，不吃就滚蛋，你这什么态度？”


    服务员也刚来没几天，根据几个前辈的“教程”，对付这种找事的，就得比他们还凶才能压住。


    “你们领导呢？让他出来！”


    任平生声音漠然，懒得跟这智障废话，毕竟傻臂是会传染的。


    “领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见我们领导！”


    服务员听到他要找领导，有些着急，色内厉荏地怒吼着。


    “吃就吃不吃就走，再这样我就叫保卫科了，一身穷酸相，让你们进来吃饭就不错了，还敢找茬！”


    老爷子见他们闹了起来，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他：“小生子，就这样吧，本来是个好日子，咱们吃饭吧！”


    “爹，他们确实太过分了！”任山岳也咽不下这口气，玛德，做好的菜你先吃了，谁知道你洗没洗手干不干净啊！


    见有大爷的支持，任平生不顾老爷子的劝阻，讥讽道：“哦？那你倒是叫啊！”


    “哼，你等着！”


    孙梅见他还敢嘲讽自己，也没惯着，扭头就要去喊人。


    反正没人真看到了，即使自己理亏也没人知道，怕什么？


    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领导肯定向着自己。


    一桌子人没动筷子，没多久，一壮硕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保卫科的衣服，气势汹汹。


    “小子，知道这是哪吗就敢来闹事？”


    “闹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闹事了？”


    任平生不满地站起身，“这是饭店，不是你家，我们点的菜你凭什么偷吃？”


    “谁偷吃了，你红口白牙污蔑谁呢？”


    孙梅站在公安身后，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你没偷吃？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这饭店都菜，是都缺一角吗？”


    任平生盯着他们，指了指桌上菜，又看了看别的桌。


    “为什么他们的菜都是正常的？”


    “这个……”


    那公安皱了皱眉，看向孙梅，见她目光躲闪，瞬间明白了过来。


    “你自己吃的，菜都端上来这么久了！”孙梅早就想好了说辞，强词夺理道。


    这年头，谁能证明呢？又没人看到。


    “你问问他们，我们动筷子了吗？”


    任平生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站在墙边，指了指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你看到墙上贴的是什么吗？为人民服务，你这服务员，从我们进门就各种刁难，红烧肉别人来了能点，我们来了没有就算了，还公然偷吃我们的食物，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偷盗，你这是抢劫！”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喊道：“我今天不想闹事，只想维护我们劳动人民的公平，我就想问问你们……”


    说着话，他一脚把椅子踹开，冷喝质问道“你们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吗？”


    听着他的话，其他桌上的客人也开始议论起来，确实如此，劳动人民最光荣，这些人，很明显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他们一共加一起都不到五桌，红烧肉怎么就没了呢？


    而且刚刚菜刚端上来他们就说过缺了一角，肯定是有问题的。


    一时间，其余客人都怀疑地看向其他服务员，在考虑菜有没有被她们偷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