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喜夏没想到程则星会把问题抛回来，嘴上说着:“我是在问你。”


    心里却开始思考程则星的话，她自己有没有自由。


    应该是有的吧，除了被绑定成为监管者，成为经纪人，需要去完成系统指定或随机的任务，需要在意反派的各种数值，需要保证在最佳的时间内公关……


    啧，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很自由，该死的系统。


    她的表情由肯定变得纠结的过程，全落在了程则星眼中。


    “那你觉得，连乔算是自由吗？”


    程则星这副架势颇像个循循善诱的人生导师。


    想起连乔……那岂止是自由，有什么不爽的事忍不了一点，当场就怼回去，上综艺也是梦到哪句说哪句，除了即使没有名气也必须待在娱乐圈打工这件事，她应该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她应该还算自由吧。”


    这么看来，连乔的生活似乎要比她清闲多了，这种程度的话，之后是不是需要给她多接点通告。


    顾喜夏话音一落，程则星一副早就料到的姿态，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


    “别忘了，她也是反派之一呦，你再看看来来去去的这些人，你觉得他们自由吗？”他抬起下巴，示意顾喜夏去看周围进进出出的人。


    “今天是工作日，大家就要按时上下班，大多数都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他们大概也不是自愿上班的，毕竟谁不知道躺在家里最舒服，所以这些人不算自由。”


    “但就算是工作日的商场里面，还有一波一波的客人在逛街，按理说，他们至少在时间上是自由的，但心理呢，情绪呢，这些自由吗？”


    顾喜夏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一个问题，竟然能够引起程则星的长篇大论，关键是，她好像还真听进去了。


    “其实根本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自由，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便会受到束缚，生存，身体，亲情，爱情等等，自由只是伪命题罢了，而我们这些人和他们不同的点就在于，职业固定？”


    面前的人看的这么开，确实和程则星一直以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设非常相符，可是他表现得这么‘洒脱’，顾喜夏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对我来说，自由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既然我们这些人没有选择结束生命的权利，也没有选择职业的自由，那不如就在有限的规则里，干点喜欢干的。”


    “毕竟干什么不是干，好了，说这么多有点口渴，这杯咖啡我就笑纳啦。”


    程则星挥了挥咖啡杯，没带走一片云彩，但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下，留下一句:


    “作为经纪人，你需要负责的，是艺人的事业，而不是大家的人生。”


    顾喜夏望着桌上留下的水渍，脑子里程则星的话还在徘徊，又是一次信息量爆炸式的攻击。


    自毁的林晏，无所谓的程则星，两个对待一件事完全不同的人……


    程则星的过去她了解一半，林晏呢，他又经历过什么，导致他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开他的心结……


    她只是来完成任务，不是来解结的！


    程则星说她只负责事业就好，但这些大神门一个两个的全处在叛逆期，不开心就不配合工作，常常她也难办得很。


    可她又是否过于插手大家的生活了？


    几天之内分别和两名反派进行了‘直击内心深处’的交流，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消化。


    并且她总感觉程则星话里有话，似乎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


    这时，视频通话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是连乔打来的，应该是试镜结束了，顾喜夏点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连乔兴奋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小小试镜，本小姐当然是轻松通过，只是没想到顾总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什么刷子？


    得知连乔通过试镜的消息，顾喜夏还没表示开心，对面挤眉弄眼的表情让她摸不着头脑。


    连乔却以为顾喜夏是在装不懂:


    “别装了，那个原定人选就在不久前还试图攻击我，但不堪一击，哎呀我都知道了，再说有后台在圈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完全是在自说自话，没有给顾喜夏一点插得上话的机会。


    好在五分钟之后连乔终于说累了，她才找准时机开口:


    “别嘚瑟了，这只是初试，一周之后还有复试，最终人选是你才算获得胜利。”


    ……


    不知道连乔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顾喜夏只知道这个剧本除了男女主已经定好，剩下的角色才刚刚开始选，怎么就有定好的了？


    难道系统兑换的机会竟然全是从其他已经定好的人那里抢来的，虽然这个世界有系统和反派这种存在本身就很不正常。


    但如果她用积分兑换的资源是系统从别处抢来的，即使系统有这种权限，可是这对那些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之前的那些，该不会自己在无形中已经为手下的艺人抢走了许多属于别人的机会。


    经历了这些事情，她早就意识到一个机会对于艺人来说多么重要。


    顾喜夏心里带着愧疚唤出系统，要它必须给自己个解释。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所提供的一切资源都遵守本世界运行的法则，包括此次《咖啡味道的秋天》。】


    并且系统还清清楚楚地显示了剧本完成、送审过审、人选确定等等清晰到秒的表格，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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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又附带了戏份各个娱乐公司进行接触的信息，顾喜夏看完这些，才放下心。


    不过看着眼前这副完美的表格，她试探性地开口问系统。


    ‘系统系统，我万一没完成任务，以后要去别的公司上班，你这里提不提供代做表格功能啊？’


    不出所料地没有得到回应，好在顾喜夏也没有期待。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拿起手机点开消消乐想要放松一下大脑，都已经是顾总了，摸一下鱼也很正常。


    在游戏加载到一半时，一条提示弹出:


    检测到员工——程则星，今日早退。


    早什么，什么退？


    那小子给自己分析了一通自由的意义生命的价值然后又顺走一杯咖啡，最后从公司后门走了是吧？！


    知不知道马上综艺就要组团了，一点也不上心，刚刚是怎么脸不红心不喘地说她负责事业就好的。


    她退出游戏画面，点开程则星的头像，对着输入法一阵噼里啪啦地打字，随后发出占据半个手机屏幕的消息。


    五分钟之后，得到了程则星两个字的回复:


    【放心。】


    这人在这儿跟她一顿装深沉，结果转头一点儿不改，很难放心。


    顾喜夏:【你最近有在外面碰到粉丝吗，有没有积极营业，饭撒，表达关心？】


    又五分钟。


    程则星传来几张写了一半的回信，她才略感欣慰。


    接着就转发了几个最近短视频正火的挑战，让他好好练练，趁热度多挑战几个。


    “顾总不好好上班，带薪刷短视频？”


    沙发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差点让顾喜夏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如此让人不爽的声音，除了林晏没有第二个人。


    她紧握着手机，缓缓回过身，义正言辞地反驳:“拜托，我这是在工作好不好，你不知道这几个视频现在有多火。”


    哪知林晏就像是只为了挑衅她一下，也不在乎顾喜夏会说什么，极其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要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把拽住林晏的袖子，起身将人按在侧边的沙发上，被拽住的人全程没有反抗，不过估计着对方的身体，顾喜夏也没用什么力气。


    “林晏，你到底想怎么样？”


    秉持着纠结来纠结去，不如趁早把话摊开来说明白的观念，也顾不得自己脑细胞还够不够用了，她今天就要弄明白林晏到底怎么想的！


    只是有的时候，只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没用的。


    坐下是坐下了，林晏却一副不懂顾喜夏想干什么的样子。


    “我只是看到顾总在这儿，就想跟你打个招呼说句话，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