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杀夫证道VS 杀妻证道

作品:《渡劫失败,我和前夫哥在星际争第一

    温别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沈宴。


    “他是我的道侣,年纪轻轻在修仙界位高权重,天之骄子惊才绝艳,长得格外好看。”


    她和满花宫的宫主李满花念叨,连连叹息,脸上是藏不住的愧疚。


    “你也很棒啊,天赋卓越,长得也漂亮。”


    宫主斜倚在座椅上,脚下有穿着轻纱的清秀男仆跪着捶腿,她漫不经心道:”大小姐,切记,以你的本事,千万别给我在才能和容貌上自卑。”


    “他会把我的日常打理得井井有条,体贴我尊重我爱护我,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非常爱我。”


    宫主嗤笑一声,妩媚的狐狸眼眯起来:“这是他应该做的,要不咱这么厉害还找道侣干嘛,又不是受罪的。”


    温别云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他叫我‘宝宝’,可我其实没那么爱他,还装模作样叫他‘甜甜’……”


    满花宫宫主一脸理所当然:“你起码愿意装,这已经很好了吧,谁让他太爱你了,这能是你的错吗?”


    这位乱花丛中过,沾花又沾叶的主非常渣女,扭着腰笑吟吟道:“你没错,不用觉得对不起他,给我听好了姐妹。你自己最重要你天下第一你世界无敌,这边我调教好几个小雀,你带回去几个……”


    “可是……”


    温别云小声道:“我温黑土修无情道,最最最后应该杀夫证道。”


    宫主扭着的腰一下子就闪了。


    “宫主!”


    温别云痛呼,赶忙去扶,却被李满花推开,她神情莫测地坐在高座上,狐狸眼在她脸上扫了好几圈。


    “姓温……温别云?”


    她冷冷问道。


    已经易了容的温大小姐摸了摸脸,装傻:“我是温黑土啊满花姐姐。”


    “少给我装蒜。”


    李宫主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这个年纪,有这个能力救我……还是无情道,要渡劫飞升,有个天之骄子道侣要杀夫证道……”


    满花宫主顿了一会儿,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杀……杀夫证道?”


    她像静止了一般,温别云担心她出事想拍拍她,却发现李满花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杀夫证道?杀谁,沈宴?温别云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们两个的西皮粉头子……你你你对得起我吗……”


    她开始语无伦次,哆哆嗦嗦,涂满蔻丹的手指着温别云筋挛起来,像一只美丽的鸡爪在风中凌乱。


    “对不起……”


    “滚滚滚,你现在给我滚出去,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如果你们两个都不是真的,我还能相信爱情吗!你毁了我,你知道吗?温别云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满花宫主渣女这么多年,头一次因为爱情这么激动,温别云吓了一大跳,刚准备利索滚了让她少受点刺激,没想到李满花又叫住她不让她走了。


    “我问你。”


    宫主死死盯住她:“温娘,你到底对沈爹有没有一丝真心。”


    温娘沈爹?


    温别云疑惑了一瞬,不太懂李满花奇奇怪怪的称呼。她其实有点想说没有,但看到李满花那么激动,怕再给她刺激让她昏厥过去,还是违心道:“有。”


    “我虽然最后想杀他,但是因为亏欠,这些年也对他补偿过不少。”


    温别云老实道,她说的这话可半点没有虚假。


    沈宴虽是剑门少门主,可当年剑门因为他爹出事大乱。是她在危机时刻送过去一大批高手、三条灵石脉,上千枚天级丹药和天级法宝压阵,这近乎花了她将近一半的财产的物资,成为沈宴顺利成为剑门门主的重要保障。


    还有婚后的仙草、神剑、天材地宝……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温别云觉得她都不像道侣,简直快成包养沈宴的富婆了。前些年还为了救他差点丧命,身体至今落下病根,天冷了就会骨头疼。


    “可是……”


    满花宫主嗫嚅了一会儿:“他真的很爱你啊。”


    “我知道。”


    温别云叹息:“是我对不起他,我余生在天界一定会活在愧疚之中的。”


    阳光将琉璃瓦照得晶莹剔透,一片小小的白光落在少年眼角,显得很无可奈何。李满花看愣了,一下子就心软了。


    “算了,你也是被逼无奈痛失所爱的人,我不该责怪你。”


    “他失去性命不假,可你也失去了爱情啊。”


    李满花泪流满面:“走吧走吧,我的西皮也算有个凄美的结局了。”


    ……


    “你去找满花宫主了?”


    傍晚,温别云踏着夕阳归来,正在做饭的沈宴闻见了甜腻的花香,挑了一下眉,问道。


    “路上见她遇到危险,救了她一把。”温别云虽然已经大乘,早就不用吃饭,但她仍然对吃这件事上保持无限的热衷。


    兴冲冲打开笼屉,里面是蒸好的薄皮小包子,表面晶莹剔透,隐隐能看见里面的汤汁。


    一口咬下,烫得她吐舌头,沈宴不轻不重敲了她的脑门一下,顺手施了一个冰系法术给她凉了凉,“又没人给你抢。每次看你吃的,我都以为自己做的是绝世珍馐了。”


    “不用以为,我那么喜欢吃,自然是绝世珍馐。”


    温别云一口一个小包子吃得兴高采烈,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你对我真好,沈宴。”


    “轰!”


    二人正说着,天边突然炸出一声闷雷,温别云下意识抬头,当看见那隐隐泛红的天边。


    劫雷啊……


    她顿了一下,眼中无意识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惆怅。


    劫期大概率就是今晚了。


    眼见着沈宴还在专心致志炒着另一锅菜,温别云一向坚定的心竟然有些动摇,她咳了咳嗓子,温和道:“甜甜,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沈宴动作顿了一下,他掀起眼皮,淡淡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宝宝。”


    温别云呛了一下。


    后面这个……有些暧昧的词汇,沈宴一般只在床榻上喊过。


    青年看起来斯斯文文,脱下衣服却极劲瘦有力。如果不用法术,他总能轻而易举扼制住她乱动的手,拽回伸出去的脚踝压在身下。慢条斯理道:“不要怕,宝宝。”


    很正经的人,但有的时候非常混账。


    “为什么这么说?”


    她扇了扇风,想降低一下温度,而沈宴下一句话立刻就让她降到了冰点:“是不是要渡劫了,今天晚上吗?”


    温别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那声雷,果然让沈宴察觉到了。


    她想打马虎眼,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只能道如实:“不清楚,应该就这两天吧。”


    由于无情道已经百年无人修炼,有关术法也被抹除,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修到最后要断情绝爱甚至杀爱证道的。


    沈宴是剑门的,从小是修人剑合一,这些功法肯定不知道。


    他现在最多以为,她要先他一步飞升,离开他。却不知道,他爱惨了的人是想杀他。


    给了这个回复后,沈宴没说什么,正好菜也熟了,拿盘子盛好后放了温别云面前。


    “你……没什么想说的。”


    夕阳最后的光也渐渐被暮色吞没,她有些看不清沈宴的面容,最后只听见他道:“先吃饭,吃饱了没准能多抗几条雷。”


    声音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温别云夹起一筷子酱汁酥鸡,往日里味道适中鲜香可口,今日不知怎么了,有一点咸。


    可能是自己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她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抬眼看沈宴:“我要飞升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沈公子墨发半束半散,仅用一根玉簪别着,他把灯点亮,烛火微微照亮了面容,是一种俊朗清隽的好看,他答非所问:“是不是有点咸了,我再给你煮碗面吧。”


    温别云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里更是酸软,心想莫非沈宴真的爱惨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不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你必须说一个。”


    她不由得强硬起来,临死前不补偿补偿,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松酒。”


    伴随着开火炒鸡蛋的声音,沈宴淡声:“大婚时你埋下的松酒,我如今想尝尝了。”


    不知是不是光照的原因,他在说松酒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像光照不到的阴影,沉沉的。


    烛火爆了一下,灯亮了不少,那一瞬间的阴霾好像只是错觉。他依然是那个爱温别云的、温柔的、不争不吵的沈公子。


    温别云怔了一下,思绪刹那回到从前。


    松酒是当年结契大典上埋的,三月的醉月花正好,风吹一霎,如雨如血,妖娆动人。


    那年她笑吟吟说出誓词:“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剑门的少门主身着红衣,把自己的本命灵剑交到温别云手里,一向冷淡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温柔,他摘下她头上的落花,清越的声音如泉水激石。


    “永不背离,永远忠诚。”


    然后结契,礼成。


    往事如烟,记忆却经常如影随形。有道是松酒埋的越久,越醇厚甘甜。可岁月走得越快,以前就越来越能发现只是以前。


    全天下人都以为他们天生一对,只有温别云知道绝无可能。


    今晚大概就是劫期了。


    等沈宴走后,她细细磨好了剑,反复擦拭。


    因果剑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一点灰尘都沾不上。


    沈宴去挖松酒了,等他回来与他饮上一杯,便能送他上路了。


    温别云擦完剑,沈宴还没有来,她只能坐下来,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慢慢一口一口吃完,然后小声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飞升还是恋爱,那还是飞升重要了。


    风卷残云吃完后,她抱着剑静静等待,乌云间的赤红已经转变成近乎浓黑的紫,再过一会儿,渡劫的九道紫色天雷就要降下,这一过程中,还需要最重要的一环——断情绝爱,或者说是杀夫证道了。


    不远处传了一阵酒香,沈宴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他抱着开封的酒,放在了石桌上。


    “好香啊。”


    即使心情沉重,但这会儿温别云的馋虫还是被勾出来了,她眼巴巴看着沈宴动作优雅的倒酒,上好的冰玉杯盛着琥珀色的酒液,澄澈清透,一股清甜的气息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她迫不及待举起酒杯,意思意思和沈宴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个干净。


    酒的醇厚和松花的清香在舌尖跳舞,温别云眼睛亮了亮,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接下来嘴就没停过,喝的不亦乐乎。很快一壶酒就被她一个人干了个干干净净。


    “好喝吗?”


    沈宴只喝了一点,他放下酒杯,微笑地看着她。


    “好喝。”温别云酒量不错,但一下子喝这么多还是有些上头,她脸色通红,有些晕晕乎乎。


    “你喜欢吃好吃的,那今晚可算如你愿了?”沈宴温声问。


    “如愿了。”


    温别云笑了:“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开心了,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沈宴问。


    “可惜……”


    酒劲儿像上来了,温别云踉跄了一下,扑在沈宴怀中。


    沈宴无奈,只能把她扶稳,轻声道:“都说了少喝一点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觉得心口一冷,一阵剧痛在心间爆开。


    低头一看,看见了一柄冷寒的利剑插在了心口,剑柄上刻着笔锋潇洒的两个小字——“因果”。


    “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那个一向笑吟吟、活泼开朗的姑娘,此刻握着因果剑,眼里看不见半点醉态,缓缓道。


    嘴里说着,面上看不出什么难过和可惜。


    见他没有倒下,温别云干脆刺得更深了些,鲜血溅在她脸上些许,带着浓郁的白梅香。


    好像那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躲避秘境中与她相克的恶兽,误打误撞扑进了他的怀中。


    那一向清冷疏离的人垂眼,竟没有及时推开她,而是虚揽着她的肩膀,带她杀出了重围。


    “温小姐,安全了。”


    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像竹林中的微风,静而缓,穿过叶子,传来轻轻的扑簌声。


    青年的身姿,如松如柏,如玉如竹,眼眸中多得是化不开的凉意与冷清。


    温别云在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应该流泪,但始终没有流。心想自己可真是杀伐果断啊,真他爹的天生修无情道的好苗子啊,她想笑一笑,结果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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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最终还是倒了下来,像一棵树一样,顷刻衰败,被她抱在怀里。


    在这个时刻,好像不哭也说不过去了,她只能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哭得肝肠寸断,好像真的心痛如刀绞一般。


    “对不起,祝你来世投胎愉快,不要信无情道动情的瞎话,甜甜。”


    只能靠眼泪证明对他有点真心了,不然这么多年对一个人的好都是为了利用,那也太伤人了。


    温别云如此之想,结果哭到后来越来越真情实感,心口隐隐约约疼痛起来。她只觉得眼泪似乎流到嘴角,很多很多,喉咙不知何时泛上了一股不祥的腥甜。


    胡乱一擦,发现手掌上沾了乌黑的血。


    ……


    心口的痛感尖锐了几分,她蓦地闷哼一声,皱起眉,明显是中了剧毒的表现。


    “抱歉。”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在怀中爱她爱到骨子里的道侣的虚弱地、温和地笑了笑:“我在酒里下的毒,其实我也是无情道,宝宝。”


    这句话简直像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温别云一下子呆住了。


    那一向爱她的道侣轻声:“其实今天也是我的劫期,原本是我给你定下的死期。”


    ……


    温别云被这道惊雷劈得瞬间头皮发麻,恍然才想起,估计是那坛沈宴突然想喝的醉月酒有问题。


    “你……”


    她嘶声,脸上带着几分愣愣的不可置信,对上沈宴的眼眸,里面平静而冷漠,像从始至终都坚固如初的冰山,冷而锐利。


    “我们目的一样,都想杀了对方,只不过你动手快了。”


    他缓缓开口,一如初见的冷情:“说到底,还是沈某技不如人。”


    温别云惊愕道:“这么多年你的喜欢……”


    “和你一样,装出来又有何难?”


    沈宴抬眼,轻而淡的眸光带着点嘲弄:“不过温小姐,你真的很好骗。”


    他明明被剑捅了致命一击,但神情还是那么平静无波,万事万物好像不能动摇一般,一瞬间又仿佛回到了初见那个清冷凉薄的天之骄子,看她的眼神,隐隐约约都带着倦怠厌烦。


    “如今同归于尽也就罢了,温小姐倒没有多么对不起沈某,这些年多有照拂,多谢了。”


    温别云又吐了一口血,感觉眼前发黑,不知是气得还是中毒太深了:“你给我做饭,那些悉心的照料,难道都是假的?”


    那烟火人间、那温馨日常……


    这些让她午夜梦回一直下不去手,一直饱受良心煎熬的甜蜜往事……


    她不可置信。


    “小恩小惠而已,温小姐倒不用太过上心。”


    沈宴似乎是笑了,声音温和,话语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凉薄:“毕竟您给了我您拥有的一切,甚至用命救过沈某,有时候看着你那满脸仰慕的模样,让沈某都有些愧疚了。其实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到最后还是某赚了,不是吗?剑门弃子能有今天这成就,全仰仗温小姐为我铺路了。”


    很难想象,一向性子冷不爱说话的人,一开口竟然这么会气人。


    他还说了什么,温别云已经听不太清了,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大概就是,我的假意里面有一半的真心,没想到你的真心里竟然有全部的假意。


    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站立不稳,一下子半跪在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算算下毒时间,他杀她竟然比她杀他早。


    日他祖宗十八代,气炸了!


    ……


    那一天绝对是温别云自出生以来最狼狈的一天。


    本来毒药入骨就让人难受了,她挣扎着想要离开沈宴死远点,这人还拽住她的脚踝,硬生生把她拖了过来,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温别云气疯了,灵力不知道为什么也使不出来了,她一脚踢在沈宴的胸口,低吼:“滚啊,姑奶奶才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沈宴嘴角的血溢出来更多,但那手臂还是死死箍住她半点没有松手。温别云怒极反笑:“还在扮演深情人设呢,死都要死在一处?不嫌膈应。”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挣扎开来,身体越来越弱,渐渐地,连动根手指都不行了。


    本以为沈宴不会回答,没想到竟然答了,他说:“温小姐已经修成金刚不坏之身,应该能多挡几道雷。”


    明明有人以前那么温柔,如今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冷淡混账:“如今你已经不行了,沈某还能撑到劫雷之后,若我飞升,定然寻救你之法。”


    天空的闷雷又炸了一下,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腥气,是隐隐要下雨的征兆。


    沈宴等着她疾风骤雨的大发雷霆。


    出乎意料的是,听见那句简直不是人的话后,温别云竟然什么也没说,脸上只是一瞬间出现暴怒,但又瞬间散得极快,像阳光下迅速蒸发的水滴。


    她睁着眼睛看天,后来的表情竟然很平静。


    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刻在想什么?


    是想她棋差一招,被演的愤怒?


    还是不甘心,或者怨愤?


    沈宴低头看去。


    却发现那双无论何时一直灵动的眸子,在那一刻,竟如北苍雪原的落日,淡到一切,却隐隐透着些了然。


    他攥紧拳头,表情一瞬间差了很多。


    雨下起来了。


    温别云最终只道了句:“你可真行。”


    她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越来越困。


    疼痛已经消失了,变成了如云朵般轻飘飘的困意。


    眉眼间那种神采飞扬消失,光芒慢慢黯淡,唇角动了一下,像是喃喃了什么,是两个字,很轻很轻。


    此时天空乌云中的劫雷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可怖的漩涡,九条磨盘粗的雷已经成型了,隐约间,似乎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是笑吟吟的女声,一道是清越的男声。


    “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永不背离,永远忠诚。”


    沈宴听见了,他张了张口,在已经不会睁开眼睛的温别云耳朵边,轻轻说出一句话,然后嘲讽地笑了笑。


    最后那一刻,他把温别云的尸身,移到他身体上面,然后抱住了她。


    下一刻,九道劫雷便呼啸着从天而降,毁天灭地地气势,将二人尽数吞没。


    天地俱静。


    仙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