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黄包车夫

作品:《民国文坛遍布我马甲

    王司机也回了许家,此时许霆也才刚刚起床,正坐在餐桌前吃面包和牛奶,还有香肠,就很新潮。


    不过许霆倒也不迷信西方餐桌礼仪,根本不碰在印花餐盘上放着的刀叉,一边用勺子喝牛奶,一边用筷子夹香肠,吃得吭哧吭哧的。


    “王叔,我考了多少?”


    “第四名。我路上还碰到了杨金穗杨小姐,她比你高一名。”


    许霆哼哼,没想到,杨金穗也挺厉害的。


    杨金穗的确还挺厉害的,杨地主此时也很难不生出这种心思,或许他们杨家的青烟,还真应了这个女儿的身上。!


    杨地主也是心气儿比较高的人,当年他家不缺钱,他也读过书,可惜也没读出个什么结果。到了杨大金这里,他更是寄予厚望,早早送他去夫子最严厉最会打手板的私塾读书,可惜杨大金一身反骨,把夫子气得恨不得把他逐出师门,最后杨大金干脆十几岁就跑出去找活路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杨大金在老家名声不太好,一度被认为是忤逆不孝的代表,这么说吧,跟杨大金这种把夫子气得公然放话的人物比起来,杨金穗那点小叛逆都算是懂事的。


    也就是说,杨家在老家的名声呀,近十几年来都是很复杂的,好在杨地主本人是个很正统的老顽固,这才守住了乡亲们心中杨家的名誉。


    而此时,这个杨金穗心中的正统老顽固却在想,还好清廷被推翻了啊,不然他家这个学习苗子,不就被耽误了么,此时的杨地主,浑然忘记儿子拉着他去剪辫子时,他的痛哭流涕。


    成绩下来的第三天,杨金穗就去参加了面试考试,她也是没想到,如今读个小学还严格成这样,面试官里竟然还有个穿着修女衣服的外国中年女性,神情严肃。


    杨金穗弯腰对面试官问好,还机灵地翻译成了英语,证明自己也是会外语的,虽然是哑巴外语。等到有人示意她坐下,她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然后各个面试官开始提问。


    相比于笔试的课本内知识,面试就有点自由发挥的感觉了,对某个事件的看法,对某个文学作品的认识、学习某个学科的方法、是否了解某个国家并详细谈谈......


    虽然在回答的过程中,杨金穗一直在参考矛盾分析法、联系的普遍性和系统性、逻辑和历史相统一等将降维打击般的科学理论,力图让自己的回答足够丰富和全面,但是内心也很难不生出一点震惊,不愧是小学高级阶段啊,她一直以为只是年级变高而已,却没想到,对学生的要求竟然这么高!


    前面的内容还好说,是否了解某个国家真的让她麻爪了,两世为人,她很抱歉,一直是普通小镇出身,贫穷且见识少,没出过国,当然也看新闻,看一些对其它国家的剖析,但一百年后的时政剖析,真的能用上吗?


    她开始紧急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突然想起了一些不知真假的理论,是不同国家的国民性和地理位置、自然环境之间的联系,不知道此时有没有这方面的理论?


    有没有也不重要,社科这种科学,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在一位科学家提出之前,未尝没有类似的看法,只是不成系统性的理论而已,而且对错也不绝对,发展着发展着可能就被驳斥了。


    因此,杨金穗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以普通十几岁孩子能达到的思考深度来简单口述这个思路,考虑到作为“杨金穗”而言,她其实很难认识多少外国人,所以主要说的是华国的情况,再加了一个岛国作为对照,就是东瀛。


    这应该是国人最熟悉的外国了,无论是传说中忽悠了秦始皇的徐福带着一船童男童女落户东瀛,还是唐朝时的遣唐使,再到明时的倭寇,再到明治维新后抛弃老宗主国一个国走上了发展之路......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东瀛的每一步,华国都是看在眼里的。


    当然,杨金穗也不想表露内心真正的看法,用词也比较中性,没有说它不好的意思。甚至为了话题更符合小孩的取向,她还着重说了下两国的饮食文化联系。


    杨金穗一边说一边关注面试老师们的表情,好像还行,唯一的外国修女老师其实能听懂中文,但鉴于杨金穗说的话题并不是那么日常,所以她还在听着旁边老师的翻译,因为那名老师到底是没有同声传译的本事,翻译的速度逐渐跟不上了,于是,杨金穗就看到修女老师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神情,但鉴于对方没有提出来问题,杨金穗也没停下来。


    大概说了一会儿,杨金穗看还没有人打断她,但她其实已经不想说了,再说就太显眼了,于是克制地结束了回答。


    出了学校,杨金穗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后悔,她都说了些啥啊,这是她一个刚从小县城出来的、家里也没有留洋人士的小孩能说出来的内容吗?


    此时后悔也晚了,杨金穗垂头丧气走到大哥面前,往他身上一靠,“好累哦,大哥我们回家吧。”


    杨大金试图推开她,“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和男子有肢体接触。”


    “不要,我好累,你推我走吧,我们民国新式少年不讲究这个。”


    贝佛小学开了两个面试教室,因此,许霆在另一个教室,而且算是和杨金穗差不多时间进去的,此时也差不多时间出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虽然内心是认可的,但早到的人嫌狗憎中二期还是让他发出嗤笑。


    “杨金穗,这么大岁数了,还耍赖皮,太幼稚了吧。”


    这么讨打的孩子,杨金穗活这么大也就认识这一个了,她气冲冲回怼:“我这么幼稚都考了第三,你个第四名怕不是还在学走路呢。”


    许霏在远一点的地方打着小洋伞等待弟弟,看见人影就往过赶,正好听到两个小孩在吵架。


    哈,这属于常见场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许霆这几年越来越欠揍了,导致身边和他同龄的小孩总要和他吵架。


    但这孩子脑子转得快,嘴也毒,因此难免有小孩吵不过他,不想和他玩了,能留下做朋友的如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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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拉等人,都是能和她吵得有来有往的,如今又多了个杨金穗,许霏乐得看热闹,都没走过去拉架。


    她没拉架,杨大金要拉架的,因为他们预定的黄包车已经到了,不能让人一直等着啊,耽误人家做买卖。


    在杨大金的强力阻止下,杨金穗还是被乖乖拉上了车。黄包车夫是个年轻人,精壮,皮肤被晒得红黑,但可能是刚开始拉车,挣了钱,又还没感受到体力上的消耗,眼神里都透露出一些精神气。


    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杨金穗是看过《骆驼祥子》的,因此对于黄包车夫和妓女这两个群体,总有种不忍。


    但不忍归不忍,不坐黄包车也不行,一个是对自己方便,另一个是,这些从外地或者城郊来的人,也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此时毕竟不是大搞基础建设的新华国。


    而刚刚开始跑车的黄包车夫就没想那么多了,还有精力边跑边问:


    “老爷这是送家里孩子来上学?”


    杨大金回答:“是,我妹妹,考上了贝佛小学。”


    “真厉害,听说这学校可不好考呢。”


    “可不是,而且这孩子之前在县里上学,学得东西没皇城多,还是考上了。”


    这是最近杨大金的口头禅了,对着铺子里的伙计和老顾客也炫耀了不止一次了,说起来很顺口。


    可能是因为看到杨大金也愿意和他聊聊,黄包车夫也接话:


    “老爷真有见识,我们在老家,都不晓得送孩子念书,也是没钱,来了大城市才知道,原来如今女娃也要念书的。不过我家里没钱,等再挣一挣,也只能送儿子上学,等他以后有本事了,再送他闺女上学吧。”


    嗯......这话说的,虽然还挺重男轻女的,但以此时的观念,已经算是有觉悟有眼光的家长了。而且客观来说,此时提供给女性的工作岗位还是很少很少的,尤其是有知识的女性,可能女工的岗位还多一点,因此人家这个考虑,不能说是不明智,反而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因此杨金穗还鼓励:“有你这样想得通的爹,孩子肯定错不了。要是想学费便宜些,可以去学个技术,那些学校学费低,出来后还能推荐工作。”


    也就是此时的职业教育,培训一些高级工人。因为此时的常规高中、大学,是真正的偏理论学习,真的要研究理论的,就业反而比较局限,主要是进入政府部门,或者做研究?


    但对于职业黄金期不超过十五年的黄包车夫——还是碰不到什么天灾人祸的前提下,供养一个孩子读到大学真的太难了,还不如走技工路线,也是很吃香的。


    对这些东西,杨大金懂得更多一点,因为杨金穗还是站在比较学生气的角度去考虑,而杨大金是真的接触过三教九流的,在杨金穗的基础上,还完善了一些。


    三个人聊了一路,到了杨家门口,黄包车夫很是感谢,都想少要点钱,不要是不可能的,他这钱挣得也不容易,不要一次车费还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