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相缠绕
作品:《不好,捡到个病美人是阴湿男》 “你去镇上打探打探,昨夜山匪出没,有没有人从山上逃下来。”
“好。”焦牙应了。
晏同甫见人答应,缓了口气。
山腰那寨子经过昨夜熊熊大火,此刻已是满目疮痍,死气沉沉。
猎狼从水缸中爬出,重重喘出几口大气。
他头发烧得发焦浑身都是燎泡,衣服也烧得不成样子。
一把拳头砸在地面带起一片灰尘,“祖泽!鸦冬!弟兄们!”
良久也没人回答。
究竟是谁暗害了他们弟兄!
若是让他找到暗害之人,他猎狼必要让此人尸骨无存!为弟兄们报仇!
昨夜发生的事很快传开了,渔镇山的人知晓山匪已除,面带喜色。
这山匪盘踞渔山已有十几年,官老爷每回派人剿匪总是落了败风。
这会好了,这山寨竟然离奇起火。
“听说人都没逃出来呢!”
“可不是老天开了眼,叫他们自取灭亡!”
......
焦牙将事情告诉了晏同甫,伸出手,示意他将银子递过来。
晏同甫给了他一小块。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焦牙抗议。
今天还是他趁着看守的方数去小解偷偷溜进来,今儿不是他上值若是被发现他要挨罚的。
他身侧侍从荻蓝正瞧着,晏同甫轻咳了声,“你还没告诉我有没有人从山上下来呢。”
欺骗小孩是他不对,不过这不是非常情况嘛。
“那这次说好了,给你打探到了剩下的可全归我啦!”焦牙面露孤疑到底还是难逃诱惑,应承下了。
解手回来的方数瞧见晏同甫靠着栏杆,呵斥道,“想干什么呢!回去!”
方数圆溜溜大块身板,眼睛眯成一条缝,将晏同甫两人上下打量一番,警告几人不要耍花招,才安心躺一边嗑瓜子。
这牢狱就他一个人盯着。
堂哥也太不是人了!本想这些年堂哥过得那叫一个滋润,他前来投靠也能捞点汁水喝。
谁知,屁都没有!
方数拍拍钥匙,安心回房躺去了。
反正表哥一个月都不曾来过这牢狱,今儿个躲懒也算享福了。
丽日如春,昨儿方清还收到山头那儿送来的孝敬,今儿正喜滋滋躺椅上好好数数这些财物。
忽而眼前笼罩一层黑影,“不是说不准旁人来打扰我吗!”
方清皱着眉头,正要呵斥。
来人却一把冷刃抵到他脖子处,“方老爷如今真是春风得意啊!”
方清这才瞧清楚,“你,这是干什么呢?猎狼,刀放下,我们有事好好商量。”
猎狼不想跟他废话,直奔话题,“昨日你牢狱捉着的人今儿在哪?”
“还在牢中待着。”
方清是真害怕这匪头一不小心手一抖给他小命玩完了,声音颤抖,“你,你先把刀放下。”
“带我去见他,快点。”
“好好好。”
两人来到官府牢狱,这里荒废老旧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看守的人不知跑哪儿去了。
猎狼抵着方清往里走。
两人一路畅通。
多少次,方清都想大声喊救,祈祷下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然而由于他平日的积威,经过身边的仆从没有一人敢抬起头观察他的脸色。
方清面如死灰,“你来官府找人做什么?”
猎狼回想昨日弟兄们围堵的那一马车的人,若说是谁最有可能暗害他们。
便只能是他们这昨日来的外乡人了。
方清瞧见猎狼脸色不对,定然是山寨出事。
联想前后因果,想必定然是牢狱中的人脱不了关系。
可牢狱那公子哥叫嚣着是宛城中的荣毅侯府的人,他一来没派兵去捉拿山匪,二来还将人羁押在牢中。
若真是侯府中人,他若是逃出去了。
恐怕他这个县老爷也做到头了。
方清领着人到了关押昨日那伙人的牢狱。
牢房空荡荡,并无一人。
日暮西垂,树影摇曳。
月华把今日探查到的消息禀告晏青昭。
得知山寨全然烧毁,至于下山的人一个都未曾撞见。
她有些错愕,“竟真有如此巧合?”
“是,属下还探听到昨日官老爷似乎从驿站那旁方向处带回来人。
如今还关押在牢狱中,不知是否为二公子。”
两人正谈话之际,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月华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脚步移动躲藏门后。
晏青昭还未来得及告知不必躲藏,她已经编织好身份。
“咯吱——”
门开了。
“小姐——”
“你们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两人是冬花、荷花。
二人形容狼狈,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
晏青昭乍然见到二人喜出望外,立马站起身,拉着她们二人的手上下打量了许久,把一旁站着的赵惊彻底忽略。
赵惊双手抱着肩膀,依靠在门框旁边,眉间低垂厌恶盯着荷花搂着晏青昭的手臂。
听着几人叙旧,他忍了又忍。
不想人的眼神愣是一点不留给他,只顾着看那两侍女。
赵惊指骨用力,将晏青昭拉扯回自己身旁声音不大,“你们俩先洗把脸再说吧。”
“是奴僭越了,小姐。”冬花反应过来,两人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泥尘,浑身都脏兮兮确实不妥当。
荷花则是恶狠狠瞪了赵惊一眼。
“无妨,你们快些去洗漱吧。”晏青昭笑意盈盈,又唤来店小二准备些吃食。
待两人退下后,晏青昭扭头横了一眼赵惊,“你方才说话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这时人的眼神才真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赵惊扬起微笑,“青昭我哪里说的不对了吗?
她们确实是脏了,我叫她们去洗洗有何不对?”
赵惊眉眼弯弯,神态柔和,仿佛方才言语刻薄的人不是他。
晏青昭皱着眉头,想着她应当是不识话语伤人,尔后叹了口气,“算了,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赵惊摇了头,“不是。”
荷花方才说她们昨日从山上顺利下来后,撞见了山匪拉着一车的绫罗绸缎往山下运。
幸而躲藏及时没有被发现。
山匪不可能无缘无故将自己打劫来的财物丢弃,因而必是运往何处藏着?
要是糟糕点的话,说不准这渔镇上还有他们的线人。
或者说是官匪勾结?
荷花、冬花两人这一遭死里逃生,眼睛通红快要哭出来了。
问话时,两人口齿还算清晰,将昨夜分离之后发生的事情将明了。
昨夜她们分头行动顺利甩掉山匪撞见山匪趁着夜色入了镇上,怕被他们回头发现,往着反方向路线逃。
她们还有清一清二侍卫在驿站附近蹲守,并未见到二公子。
天亮了,她们便打算进镇报官。
“奴婢两赶路中凑巧听闻说山下有两女子入住这儿,我和荷花便打算碰碰运气。
正好瞧见在酒馆前站着赵姑娘。”
冬花劫后余生庆幸道,“不然,奴婢二人恐怕要与小姐错失了。”
荷花一旁连连应和,“清一清二侍卫受了伤,我们便让他们留在驿站处等候小姐和二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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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昭总觉着事情太过顺利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会儿天色已暗,“你们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
一旁月华将两人带着走安排好房间。
晏青昭端起药汤来喝了几口,耽搁这会药已经放凉,入口更是苦味加倍。
她紧缩眉头,端着喝了下去。
“子逾,你站着做什么?”晏青昭瞥见一旁的赵惊站在一旁,疑惑“快过来坐下罢。”
赵惊顺从坐在晏青昭的椅子旁。
瞧见他脸色暗沉,晏青昭以为他是身体不适,“可是伤口又疼了?”
“方才那人是谁?”赵惊唇角微微弯起,想像往常那般扯出笑容。
可脸色实在僵硬可怕,反倒是弄巧成拙,让晏青昭以为他伤口裂开得厉害,还强忍扬笑。
见他不回正面回答自己的话,晏青昭拧着眉,“方才那人是,是我二哥的旧友。
你先别管那么多,可是伤口裂开了?你方才又到哪里去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赵惊回想起来方才几人谈话间的亲密,仿佛外人永远无法插足入其中。
他轻轻颤动的睫毛下眸子翻滚的阴郁之气,仿若墨汁瞬间充斥眸间。
晏青昭见人没回答,手交叉而握住人的手,“你,让我看看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今天的药还没抹,我来帮你吧。”
晏青昭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冷飕飕,似那冰雕般冻人,担忧之色更甚。
该不会伤口发炎了,引发的风寒之症?不然这等温度,实是非常人所有。
想到这点,她也不管人反应,握住的手松开就要往后背瞧。
“松开,子逾我帮你看看伤口在后边你不方便。”晏青昭想要松开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赵惊抬起眸子,目光从两人交叉紧握的手,继而转移到她的脸颊、眼睛。
目光灼灼。
“青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晏青昭有些懵了,“什么问题?”
“方才那人是谁?”
赵惊目光执着,似乎非要问到底。
“我不是说了嘛,她是我二哥的旧友,恰巧碰见了。
哎,你快别说了,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晏青昭本来撒谎心里有负担,不想人一直询问。
她只好转移话题,站起身来走到人背后。
赵惊盯着晏青昭的手半晌才终于松开,“只是见你同她似乎太过亲热。可是你二人常见面的缘故?”
晏青昭手搭在人衣领上,打算将领子掀开瞧瞧里头的伤势如何,“嗯,这次幸而在这遇见她,不然凭借你我二人恐怕难以寻到二哥。”
她掀开衣领,察觉身下人身体僵硬,安慰道,“莫怕,放松些。”
随手将桌上的药膏拿起,给人擦拭。
背部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瞧着触目惊心。
如今少数结了疤痕,伤得严重的还渗着血。
应是麻布衣裳膈着,摩擦间破皮渗血。
“子逾,待明日换了件衣裳吧。”两人如今在外,银钱不足。可这麻布随着走动间摩擦,恐是难以忍耐。
白日两人外出行走那么长的时辰。子逾竟也忍住一声不吭,真是为难她了。
赵惊感受药膏凉意抚慰伤口,肌肤间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似带着炙热滚烫发热。
痒意从心口蔓延开来,“青昭说什么就是什么,子逾都听你的。”
晏青昭觉着这话哪里怪怪的,颔首应下,“那快些睡下吧,明日还需要早点去寻二哥。”
房中,只有一盏蜡烛燃烧发出的昏黄光线。
两人一坐,一站立。
影子投在地上,仿若交织缠绕而生的葛藟,相依相偎而生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