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惊鸿局

作品:《大昭长歌

    众人听窦绥此言,也都对其好奇起来。


    纷纷探头看向她。


    “公主,听闻这个窦娘子曾在凤仪殿公然拒绝赏赐,还未曾被阴皇后怪罪,想必是个有头脑的。”谏议大夫之女齐清荷在公主耳畔小声道。


    “一看便知。”兰衡公主道。


    刘衍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窦娘子有何妙策?说来听听。”


    “诺。只是臣女需要一些道具。”


    “允了。”刘衍道。


    窦绥命宫人抬上八盏精巧的灯笼,每盏灯笼下悬着细绳,可拉动变换数字,灯笼上还各悬一木牌,写着不同的数字(1-8)。


    在坐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唯有窦绥在心中暗暗发笑。


    “吃了没学过数学和史算经的亏,我就不信,你们能听得懂。”


    “你们瞧,她这是做什么?”宁鸳郡主新奇道。


    “我也看不懂。”林珑摇头道。


    席间唯有崔知礼看懂了她的用意,一时间看窦绥的眼神都变了。


    这秀女究竟是什么来路?倒是让人小看了。


    “陛下,此谜暗合《周髀算经》,请陛下与诸位贵女共解。”窦绥的声音清脆悦耳,在殿中响起。


    她指向灯笼,缓缓说道:“第一个谜面,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此数几何?”


    贵女们一听,皆是皱眉苦思。宁鸳郡主率先摇头,娇声道:“这是什么难题啊,岂是女子能解的。我看窦秀女就是在故弄玄虚,故意出些我们不会的题来显摆。”


    林珑也跟着嘲讽:“就是,这等奇技淫巧,我们可不会。窦秀女还是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了,换个别的项目吧。”


    有这两人拱火,殿上的人也纷纷吐槽。掩盖自己的计拙。


    “别故弄玄虚了,女子跳舞弹琴助兴便是最好了,有谁会看你这什么灯笼啊,算数啊?”


    一位大臣喝醉了酒,张狂道。


    窦绥却不为所动,轻声道:“此数为23。此数被3除余2,被5除余3,被7除余2,诸位若不信,可自行计算验证。”


    皇帝刘衍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他本身就对算学颇有兴趣,此刻听到窦绥如此轻易地解开谜题,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不由得赞许她。


    “果真如此,窦娘子果真聪慧过人,这第一题解得妙极。”


    见着皇帝高兴,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而阴皇后见着席间唯有这两人对上了暗号,心里更加不痛快。直勾勾地盯着窦绥。


    窦绥微微欠身,接着说道:“第二个谜面,还请以铜尺测量灯笼影子投映池面的角度,推算太液池蓄水量。”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安静。


    儒生集团中,董仲堪门生皱眉,冷哼一声:“奇技淫巧,非妇德所宜。这等事,女子如何能做,简直是荒谬至极。”


    窦绥则不卑不亢,目光坚定,对着那董仲堪说。


    “治国需算,水利需测,此乃实用之术。若连这基本的测量与计算都不会,又如何能管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大人,您觉得呢?”


    这句话一说出,倒是让董仲堪难堪的很,也让那群儒生哑言,却都不肯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


    只能以解手为由,羞愤地离席。


    “那依窦娘子所言,此题该当何解啊?”刘衍问道。


    窦绥迅速拿起铜尺,测量灯笼影子投映池面的角度,又结合灯笼的高度等数据,快速心算起来。片刻之后,她朗声道:“太液池蓄水约三万斛。”


    刘衍有被爽到,他直观的感受是这后宫终于出了一个有真正才华却不居于高位的,如此一来,窦绥能为他所用,后宫才能稍微松口气。


    刘衍起身来,走到窦绥身旁,眼中满是赞赏:“窦娘子才华逾众人!朕也未曾想到,秀女能有如此卓越的算学才能。朕近日欲设‘算学女官’,专司历法水利,诸卿意下如何?”


    殿内一片死寂,众人皆惊愕地看着刘衍和窦绥。刘衍此言,简直是在朝堂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这简直是胡闹!”


    一个白胡子大臣道。


    “女子为官,岂非颠覆朝纲?”


    窦绥当然知道,给女子设置官职,在这封建礼教盛行的时代,简直是闻所未闻。


    只是刘衍这个皇帝,倒是一伯乐。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只是她和刘衍,是竞争对手关系。


    窦绥丝毫没有入宫为妃的念头,唯一有的,就是坐上他的皇位。


    抢男人有什么意思,抢男人饭碗才有意思。


    席间对抗之声遍布,而经此一事,霍铮倒是对窦绥更加欣喜,不仅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更因为她如此地与众不同和难得的聪慧。


    崔知礼见到她如此,提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见着她的身影变得恍惚起勒,看见窦绥这般的女子,心里却有无数个念头指引着他。


    “或许她,会是我仕途路上的帮手。”


    席间林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团扇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窦绥不仅没有出丑,反而让她在这宴会上大放异彩,还让皇帝提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提议。阴皇后回去定是要责怪她的。


    宁鸳郡主强撑着笑容,声音有些颤抖:“窦娘子果然……与众不同。只是这……这女子为官,恐怕不太妥当吧。”


    窦绥看着众人或震惊、或嘲讽、或嫉妒的眼神,神色平静。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毕竟说封建时代,他们的认知是固化的,一时间他们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霍铮忽然站出来。


    “陛下,各位同僚,臣认为,女子并非只能深居闺阁,琴棋书画。女子亦有其才,亦能为国家社稷之用,若只因性别而限制女子的发展,是朝廷的损失。”


    窦绥也懵了。


    她没想到霍铮会明晃晃地出来战队,毕竟他帮她不要紧,但这个提议是皇帝提的,若是说了,就代表霍家站皇帝的队。


    以后,霍氏一族恐怕在朝堂上,是处处被针对,非常艰难的处境了。


    刘衍见霍铮同意自己的举措,心中更加觉着提议是对的。


    他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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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窦绥眼中满是欣赏,他大手一挥:“窦娘子今日表现,朕十分满意。此事命礼部操办,不急于一时,待窦娘子熟悉宫规后再做打算。朕还有一事想问,窦娘子对如今的水利可有其他见解?”


    窦绥心中大喜。


    很好,终于问道点子上了。


    别的不懂,懂得就是历史,就是方略!


    窦绥思考片刻,想起了曾经史书中对此事件的解决办法。


    说道:“陛下,臣女一时给不出方案。”


    一听此话,席间都笑了。


    “诶呀,陛下还是看走眼了,这小娘子只是个会掰手指头算数的绣花枕头,这样的政事民生,她哪里会懂?”一位大臣阴阳怪气道。


    “是啊,窦娘子,我看你还是别在陛下面前卖弄了,本本份份地伺候才是。”林珑嘲讽道。


    窦绥瞥了他们一眼。


    “恳请陛下给臣女十日时间,臣女愿献《水利十策》,可助关中万亩良田。如今关中地区,农田灌溉多有不便,若能按照臣女的策略,修建水利设施,定能让关中地区的粮食产量大幅增加,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大家一听,有的拉下脸来,有的则白眼,觉得窦绥肯定是在吹牛。


    唯有刘衍沉吟片刻:“好!太好了!此事朕应允了,十日时间!朕相信,窦娘子的才华定不会让朕失望。”


    “是。”


    阴皇后坐在前面脸色有些挂不住,原本听林珑大放厥词顺窦绥无才无艺,必然要出丑,没想到却给了她在陛下露脸的机会,偏这女子也不愿投靠自己的阵营,若是以后势力壮大,定为祸患。


    便开口道:“陛下,今日本是宫中宴饮,不便商讨政事,宫中进了新的歌姬,不如一听?”


    刘衍看着窦绥,微笑着说道:“好。那窦娘子,今日朕算是识得你的才华了,改日再探讨《水利十策》。朕想多听听你的见解。”


    窦绥行礼:“臣女遵旨。”


    宫宴的歌舞声响起。


    而林珑终于忍不住,借着这个机会,口中小声地骂骂咧咧:“窦绥,你别以为今天出了风头,就能得意忘形。咱们走着瞧!”


    窦绥这么一来,席间的王公大臣,命妇贵女皆对她大为赞赏,有的甚至劝诫着自家女儿也要如窦绥这般,有巧思,敢作为。


    “公主以为如何?”齐清荷道。


    “我倒是挺喜欢她的,那群贵女和她比起来,简直俗不可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愚蠢至极。”兰衡长公主十分欣赏窦绥。


    宫宴结束了,窦绥走出宫殿,夜空中烟花绽放,五彩斑斓。她望着那绚烂的烟花,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在上元节上,我险些以才智扳回一局,虽得罪了不少贵女,但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这宫中,未来的路还很长,不仅有今日这般的机遇,同时等待我的还有阴谋和陷阱。”


    回到掖庭,窦绥坐在窗前,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坚定的神情。


    她拿起笔,开始在纸上书写《水利十策》的详细内容。她不知道的是,今日上元节的这一场惊鸿局,只是她迈向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