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失踪

作品:《金丝雀踹掉夫君当富商

    “嫤云,我……”


    酒楼内声音嘈杂,岑嫤云站在沈知裕的对面,两人隔的不近不远,宾客碰杯砸著间的谈笑声倏然抬高,盖过了沈知裕的声音,岑嫤云没有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


    可当她准备询问时,越过沈知裕的肩膀,她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李青霜。


    远处,李青霜面色慌乱着急,往后楼的方向跑去,那边是林雨时房间的位置。


    这一打岔,岑嫤云怔愣了一会,等她反应过来,她抬头询问沈知裕,“抱歉,你刚刚想说什么,这里有些吵,我没听清。”


    只是几刹那间的沉迷,就足够让沈知裕上涨的情绪仿若被泼上一盏冷茶。


    岑嫤云见沈知裕没有回应她,以为他还是介意文章被人嘲讽,于是又绞尽脑汁想了些说辞来宽慰他。


    她想到沈知裕和裴言既然能在京城时成为好友,说些裴言以前的事,或许能让他有些共鸣?


    于是她搜刮着脑中的记忆,说道:“其实裴言还在学堂时,他的文章也被同窗们排斥,但那些同窗最后甚至没几个能过乡试,更别说进京了。”


    裴言。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出现的时候,听着格外刺耳。


    沈知裕瞬间冷静下来了。


    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


    一日未合离,他们就一日是夫妻,是他没有立场无法介入的关系。


    冷静后,沈知裕整理好表情,淡笑着回应她:“裴言的文章的确有些瑕疵。经你一言我豁然开朗了许多,今后我写完的文章可否都先让你看看,这样即使被他人嫌恶,至少还有你能喜欢,我就能够知足了。”


    岑嫤云全然不知沈知裕的思绪几经变转,她弯着眉眼,笑道:“当然可以。”


    晨光熹微,码头浸在薄雾里,岑记鲜承的伙计们却已听见了外头由远及近的吆喝声。


    “蟹到了!”


    岑嫤云和伙计们陆陆续续从铺子里走出来,他们看着几支乌篷船,缓缓驶向铺子,湿气和水草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乌篷船停下来,摇橹的大姨放下船桨,用绳子缠在岑家鲜承门口的石桩上,将船只暂且固定。


    船仓里,数百只大闸蟹层层叠叠,蟹爪与蟹爪纠缠。偶尔有那桀骜不驯的,高举着毛茸茸的巨螯,试图越狱,却被眼明手快的大姨一竹竿轻轻拨了回去。


    伙计们帮忙把装着大闸蟹的篓子抬进了。


    张二娘是与岑记鲜承合作的渔民之一,她每年十月都会来给岑记鲜承送刚从泠泽湖打捞上来的,最新鲜的大闸蟹。


    张二娘擦擦额头的汗珠,笑着对岑嫤云道:“管事,我们今年收成可好了,我们从泠泽湖里选出的大闸蟹个个青背白肚,金爪黄毛,都是顶好的品相。”


    岑嫤云对她笑了笑,先没有立即接话,她俯身,拿着长柄竹夹,从几个竹篮里,各夹起几只蟹,细细查看。


    蟹壳墨绿泛光,腹部洁白饱满。透着光,可见蟹壳边缘与腹部交界处,内里丰厚的积淀。


    岑嫤云笑着道:“膏肥黄满,品相极佳。”


    她将蟹轻轻放回,对着身后的伙计说道:“过秤吧。”


    算好斤量后,岑嫤云给张二娘结款。


    几日前岑记鲜承就收到了来自易城那边世家大族的一封信,信是订单,订百只大闸蟹。


    每年大闸蟹收成的日子,正好是府上贵人生辰,前些年尝了泠泽湖的大闸蟹,甚是满意,于是每年临近生辰都要在岑记鲜承订一批大闸蟹。


    清点好数量,酉时便要启程去易城送货。今日晴朗无雨,傍晚微凉,这时候启程,明日清晨便能抵达易城。


    “小云小晖,路上保重。”


    岑母推着木轮椅过来,上面坐着的是岑父。岑父前几日摔了腿,虽无大碍,但影响出行,需在轮椅上歇几日。


    岑嫤云赶紧上前,她看了一眼岑父的腿,道:“爹娘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送货的事情有我跟弟弟看着,你们放宽心,而且易城很近,一趟来回,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就回来了。”


    岑母笑着道:“这些年运河上虽然安全许多。但总归是你们第一次送货,爹娘还是想来看看。”


    岑嫤云之前一直想把李青霜找来为岑记送货,除了想提前结识外,是因为岑记现在的确很需要有个能帮忙送货的人。


    岑父腿突然受伤,岑母要帮忙照看着,就少了商船收货的主心骨。幸好这趟行程不远,她和岑晖去送完很快就能回来,短短一日,店里少了他们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岑记鲜承的伙计们把装有大闸蟹的篓子一个个搬运上商船里。


    眼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岑嫤云正准备上船,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嫤云姐!”


    岑嫤云回头,来人竟然是李青霜,她表情慌乱,平日高高束起的长发此时有些歪倒仿若蔫掉的枝干。


    李青霜快步上前,她大喘着气,道!“嫤云姐,你有看到我妹妹吗?或者一个额头有条长至眼角疤痕的中年男人?”


    岑嫤云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我妹妹她不见了。”李青霜哽咽着,眼眶泛红。


    岑嫤云睁大眼,意外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夜。”


    岑嫤云想起来,昨夜在摘星楼,李青霜急匆匆的样子。


    岑嫤云问到:“还有什么线索吗?报官……”


    李青霜红着眼打断:“报官了,但是等处理到妹妹的案子,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岑嫤云心里一紧,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岑晖从船上下来,叫住她:“姐!你怎么还不上船?我们要出发了。”


    送货不能耽误了时辰。


    岑嫤云把之前沈知裕给她的玉佩递给李青霜。她交代道:“你拿着这个去澹园找二皇子殿下。”


    但她想起沈知裕其实并不爱管这些,岑嫤云拿着玉佩的手僵了一瞬。


    可面前李青霜呼吸急促、眼眶含泪,她还是把玉佩塞给了她。“我不确定殿下能否帮忙,你先去试一下,我明日清晨就能回来。”


    “谢…谢嫤云姐。”李青霜接过玉佩,声音已经梗咽不成样子。“都…都怪我,不该逃避…害得妹妹…一定是兴帮的人。”


    妹妹和姥姥已经是她最后的至亲了。


    商船出发在即,岑嫤云与李青霜告别后登船,她站在高处,随着运河水波起伏,码头越来越远,李青霜的匆忙离开的背影也愈发渺小。


    渺小。


    一介平民怎么会这么渺小。


    活生生一个人失踪了,居然还要排在积压的案子后面,最近可没听说苏城还有其他穷凶极恶迫在眉睫不得不办的紧要案子。


    携着凉意的风吹过,皮肤被惊起波纹。船板上,岑嫤云看着远处暮光被大片黑云吞噬,原来是入夜了。


    腰间袋子里的玉佩当习惯了,乍然拿出去,份量显得格外不一样,让她不得不分出注意,想到玉佩,想到与玉佩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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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


    她真希望沈知裕看到玉佩能够立刻就帮李青霜把妹妹找回来。


    可她不确定,不知道他能否帮忙。


    为什么,不想要权利的人占有着权利,需要的权利的人却没有权利。


    她竟然奇异地生出一些不忿来,对将她视为知己的朋友,同时也是当朝的二皇子殿下。


    已至子时,夜色浓郁。除了夜里必要的值守者,其余人都睡下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响,岑嫤云睁眼醒来,她从塌上坐起,下去开门。


    “岑小姐,我们的船被人拦下了。”


    岑嫤云跟着伙计走到甲板前,两只船的风灯在寂静的河面上闪着。借着光亮,她看到面前的船比他们的船要大一些。


    对面船上,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个刀疤脸的男人,看起来是他们的领头。


    长至眼角的疤痕。


    岑嫤云心尖一跳,半夜醒来的混沌感瞬间消散。


    她视线继续游移。


    对面船的主桅杆顶端还挂着一盏号灯,写着一个字。


    兴。


    岑嫤云紧紧盯着那个字。


    她身边站着的大姨见此小声给她解释,“兴帮在运河上活动有几年了,不像以前那些欺行霸市的帮派,领头的那位季爷,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仅不骚扰商船,遇到过路商船搁浅,还会搭把手。”


    岑嫤云侧耳过去示意她接着说,


    “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就是半年前,领头的季爷身亡。帮里没了主心骨,就此散架,沉寂下去。咱们都以为他们早就散了。没想到今日又遇见了,只是这领头的换了个人。”


    为岑嫤云讲述的这位娟姨跟着商船送货很多年了,对运河上这些事情都清楚。


    娟姨看着对面那人仔细辨认,想起来,这人是以前兴帮季爷的下属,陈五,她又跟岑嫤云说了些以往兴帮的善举。


    听娟姨这样说,这兴帮似乎是个不错的帮派,可刀疤还有李青霜的话,让她依旧生出几分警惕。


    兴帮的船为何在夜里突然将他们拦下?


    岑嫤云高声问道:“请问兴帮的阁下有何贵干?”


    那领头的刀疤脸陈五回答道:“我们兴帮在这替你们清扫水道,保你们平安,总不能白干活吧!留下五十两银子的过路钱,立马放行。要是舍不得……”


    他一声冷哼,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娟姨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踏前一步,指着对面破口大骂:“季爷在的时候,立的什么规矩?讲的什么道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运河是朝廷的运河,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兴帮的私产,敢公然收过路钱了!”


    曾经的兴帮,是讲道义的江湖帮派,堂堂正正地承接官府或大商号的货物运输任务,赚取运费。


    商船可以自愿雇佣兴帮的船只随行护航,支付的护航费是你情我商的买卖,怎会像现在这般,竟然如此狂妄地勒索过路费。


    双方的僵局被一个插曲骤然打破。


    对面兴帮的船只上,跑上来了一个灰扑扑的小女孩。


    她一脸病容,望着岑记鲜承的船只,眼睛迸发出光亮,可还没等她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立刻被兴帮的人拉了下去。


    岑嫤云瞳孔一缩,李家妹妹生着病,平日也很少出门,与其他人都没有交集,这里唯独她认识。


    兴帮的人似乎被把这个插曲当一回事,还在继续对岑记鲜承的商船说着威胁的话。


    “岑小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