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来者犹可追,往者不可谏

作品:《历史长河中的炼气士

    东巷琅琊博士宅,后院。


    池塘翠碧,鱼虾潜行,岸边绿竹随风拂,桃李落叶缤纷。


    林中,茅草木屋屹立其间,木屋爬满藤蔓与野花,好似闹市神仙隐境。


    林侧,一青年一孩童撸着长袖,汗流浃背,将桃李树木移植浇水。


    烈日炎炎,晒得人头昏眼花。


    走近一看,茅草屋前插着一块牌匾,上书:灵宝草堂。


    木门紧锁,内里传来幽幽药香。


    三足两耳丹鼎下焚烧着赤红真火。


    一道人在炉边盘坐。


    头戴傩面,黑发如瀑,肤如白玉,玄衣银钩,好似王孙公子。


    傩面靛青,黄发鬼面,獠牙狭长,又增添了一股玄妙诡异气质,再加上炉火闪烁的红芒,傩面好似活过来一般。


    刘川服下从公孙璞那里得来的神秘木玉,再加上养气丹,低声念着咒语,运行木正炼气法的路线。


    “太极之先,元炁根源;天地初判,日月初明;木气所降,大法方显……”


    下丹田真气上限一点一点提高,直到涨到十五缕,相当于十五次掌心焰。


    杳杳冥冥,昏昏默默。


    下丹田。


    天地混沌,青色木正真气氤氲成星云。


    运驶真气,星云移动,好似银河巡行,星辰阵列,光华万丈,映照鸿蒙丹田虚空。


    中央悬浮的不死药一面象征赤日,一面象征青月,位于丹田宇宙的中央,转换着外来的能量。


    至妙至美,玄之又玄。


    此乃炼气士之真气,不可思议之力量。


    内外宇宙,交相辉映。


    刘川对外界有奇特视角,涵盖五丈的真气散开,周围事物清晰可见。


    此乃神念覆盖范围。


    再往外,又是另一番视角。


    这是范围更大的青色世界,由无数青绿线条交织而成,身处此环境,好似鱼儿跃入大江,逍遥自在。


    他放出一缕木正真气,整片树林似有上长。


    此乃木正控木神通的草木感应。


    良久,刘川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真气上限为十五缕、神念由四丈变为五丈。还不错。”


    除了木正修炼法的作用,还有就是神秘的木玉。


    刘川摘下傩面。


    有此傩面,他在林中几乎是无敌的,既可隐蔽气息,又能操控草木对敌。


    砰!


    此时,鼎中冒出黑烟。


    刘川眼疾手快,将漆黑丹丸凌空摄来。


    “龟息丹,可下水,可龟息,还不错。”


    刘川将丹药用蜡封存,随身携带起来。


    目前共有四丹在手:烹鼎丹炼体,金刚丹护体、养气丹养气、龟息丹潜水闭气。


    几乎各种扬合都能适应。


    “快了,真气再涨,再修炼几十载,应当能突破真人。”


    刘川知道速度很慢,但在绝地天通的时代,有得修炼就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况且自己在上古时代可能连炮灰都当不上,而自己却能独享此地遗留的上古遗迹。


    世上唯一的炼气士,唯一能发挥出宝物价值的人。


    “即是危机,也是机遇。”


    刘川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宝物随身携带或者藏到地下。


    宅邸众人都很识趣,包括闲不住的符宝,经过自己好几次严词强调,也不会随意踏入炼丹房。


    但也要防止他人擅闯进来。


    “可惜啊,要有个储物法宝就好了。”


    刘川慢悠悠踏出房门。


    不远处的凉亭,郑安期爷孙与荆轲纳凉。


    暖风习习,湖面荡漾波涛,鲤鱼跳波,老龟潜行。


    水汽与凉风作用之下,此地比外界烈日暴晒的空地舒适了不少。


    又是一阵微风,绿竹与草木嗖嗖作响。


    “奇了怪了,老夫总觉得草木怎么长得这般快?”郑安期觉得有些不对劲。


    “真是如此。”荆轲言简意赅。


    符宝伸着脖子,看不出什么东西。


    她神经比较大条,一般不会注意这些东西。


    “这小子越来越古怪了,该不会真让他炼出什么了吧?”郑安期哭笑不得。


    算了,孩子长大了,他也管不住。


    “话说,荆轲,咱们不用帮那两个孩子吗?”


    郑安期看着烈日下暴晒的张良和陈平。


    荆轲古怪一笑,说:“不必,灵宝测试门人,不用坏他好事了。”


    砰!


    张良一锄头挖到石块,差点把他的腰给震断。


    他虽然是亡国遗民,家底还算丰厚,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累的活。


    一旁的陈平倒是觉得一般。


    平日兄嫂给他的活比这个重多了。


    “感觉如何?”


    刘川走来询问。


    “琅琊先生,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非治国安邦,则兼济老弱,怎能做这种扫宅锄地之事呢?”


    本来张良已经接受了拜师学医的事实,学点医道也算是有安身立命之本。


    结果整整三个月,三个月没有半点收获,仿佛成了人家的护卫家丁。


    张良性格豁达乐观,此刻难免有一丝抱怨。


    陈平一听糟了,该不会又要被人赶出去吧,于是偷偷拉着张良的袖子,示意不要再多说。


    刘川笑道:“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文王困而演周易,孔子厄而作春秋;如果这点小事都坚持不了,将来又如何灭秦?难道靠嘴巴?”


    “整日想着复国报仇,有没有做好自己身边的事?这些年有没有一事办成?”


    “当真以为平天下比扫宅锄地简单?”


    此言震耳欲聋,张良呆若木鸡,半晌不能回神。


    他是韩国卿相之子,从小被众星捧月,纵是亡国之人,家中亦有奴仆数百。


    可以说从未受过真正的挫折,也未曾有吃苦的时候。


    刘川一针见血,刺破了他好高骛远的本质。


    “难道这就是我一事无成的原因……”张良喃喃自语,面如死灰。


    十余载蹉跎,在别人眼里是个笑话。


    “来者犹可追,往者不可谏。”刘川意味深长道。


    回过神来,张良深深一揖。


    “多谢先生教导。在下一定脚踏实地。”


    张良意识到这位先生恐怕不仅有医术那么简单。


    短短几句话,足以显示出此人乃治国安邦之才。


    接下来,两人脚踏实地干活,不再抱怨,也不去想什么丰功伟业,专心处理当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