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朕,就陪你玩玩

作品:《开局地狱模式,还好公主够软

    朝会散了。


    文武百官,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金銮殿。


    他们今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冲击。


    不少人,走到宫门口,被冷风一吹,才猛地,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张大人,张大人,您等等!”


    几个年轻的御史,追上了还处在失神状态的张御史。


    “大人,今天这事……您怎么看?”


    “看?”张御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他活了六十多年,在御史台,跟三朝元老都斗过法。


    他自问,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阵仗没经历过?


    可今天,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官,都白当了。


    他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给上了一课。


    一堂,他闻所未闻,却又无力反驳的,帝王之课。


    “大人,那李贤川说的那个《南华经·帝王策》,真的存在吗?”一个年轻御史,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存在?”老御史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觉得呢?”


    年轻御史,不说话了。


    是啊。


    存不存在,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陛下,信了。


    不。


    或许,陛下根本不在乎,它的真假。


    他在乎的,是李贤川说出的那套逻辑。


    一套,可以让他,将皇权,凌驾于国法之上的逻辑。


    “以后,见到这位忠勇伯,”老御史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萧索,“都绕着点走吧。”


    ……


    李贤川并没有跟着人群一起出宫。


    他被大太监王德,“请”到了养心殿。


    还是那个地方。


    还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皇帝赵恒,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的模样。


    他靠在龙榻上,手里盘着那串紫檀佛珠。


    “坐吧。”


    他指了指榻前的那个绣墩。


    “谢陛下。”


    李贤川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李贤川啊……”赵恒慢悠悠地开了口。


    “臣在。”


    “你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很好。”赵恒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让朕,大开眼界啊。”


    “陛下谬赞了。”李贤川赶紧低下头,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臣只是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让陛下见笑了。”


    “胡言乱语?”赵恒笑了。


    他咳嗽了两声。


    “你要是胡言乱语,那满朝的文武,岂不都成了不识字的蠢货?”


    “你那个《帝王策》,编得不错。”


    “以假乱真,连朕,都差点信了。”


    李贤川的心,咯噔一下。


    他知道,老狐狸,这是在点他呢。


    “陛下圣明,烛照万里,臣这点小聪明,自然瞒不过陛下的法眼。”他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


    “臣,有罪。”


    “你有罪?”赵恒看着他,“你何罪之有啊?”


    “臣……臣欺君罔上。”


    “欺君?”赵恒摇了摇头,“你没有欺君。”


    “你只是,帮朕说了一些,朕想说,但又不方便说的话而已。”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但落在李贤川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惊雷。


    李贤川猛地抬起头,看着龙榻上的那个,病弱的皇帝。


    他……


    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他知道,自己是在,借着保夏王的名义,公然向他叫板。


    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


    “你是不是很奇怪,”赵恒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朕,为什么,不生气?”


    李贤川,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赵恒。


    “因为,”赵恒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复杂的光,“朕发现,你这把刀,比朕想象的,还要,好用。”


    “赵纯那把刀,太直,太脆,也太蠢。”


    “朕只是,轻轻一碰,他就断了。”


    “没意思。”


    “而你,”他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在李贤川的身上,来回地切割着,“你不一样。”


    “你够滑,够韧,也够狠。”


    “你不仅会咬人,你还知道,该咬谁,不该咬谁。”


    “你甚至,还知道,咬完了人,该怎么,摇着尾巴,回来跟主人邀功。”


    “这样的刀,用起来才顺手,才有意思。”


    李贤川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陛下……”他的嗓子,有些发干。


    “你不用紧张。”赵恒摆了摆手,又靠回了龙榻上,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朕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朕,是想,再陪你,玩一玩。”


    他说着,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你不是,想保夏王吗?”


    “好。”


    “朕,就成全你。”


    他将那卷圣旨,扔到了李贤川的面前。


    “从今天起,夏王,就交给你了。”


    “他府里的禁足,由你的人,去看管。”


    “他手底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也由你去接手。”


    “朕,只有一个要求。”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


    “让这条狗,继续,给朕咬人。”


    “咬那些,朕看着不顺眼,但又不方便亲自动手的,人。”


    “你,能做到吗?”


    李贤川看着脚下的那卷圣旨,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接,还是不接?


    接了,就等于,彻底成了皇帝手里最黑最脏的一把刀。


    以后,所有的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都得他来干。


    所有的骂名,也都得他来背。


    可要是不接……


    他毫不怀疑,自己今天,走不出这间养心殿。


    “怎么?”赵恒看着他,笑了,“不敢了?”


    “还是说,你觉得,朕这笔生意,不划算?”


    “不。”李贤川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卷圣旨。


    “臣,遵旨。”


    他抬起头,看着赵恒,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熟悉的欠揍的笑容。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活,又脏又累,还容易得罪人。”李贤川一脸“为难”地,搓了搓手,“陛下您看,这工钱……”


    赵恒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李贤川!”


    “你这个混小子!”


    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德!”


    “奴才在!”


    “去,把朕的私库,打开。”


    “让他,自己,进去挑。”


    “挑到他,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