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前辈们哪个听不出这弦外之音，都笑呵呵地跟着举杯，目光在张灵和王卿妃之间微妙地扫过。


    张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但依旧保持着平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恭敬地与王方东碰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张灵身体微微向后，很自觉地拉开了与王卿妃之间的距离。


    王卿妃不傻，父亲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刚才所有的好心情。她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父亲，又看向突然变得疏离的张灵，心里猛地一沉，一种委屈和失落瞬间涌了上来，她抿紧了嘴唇，低下头，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张灵正襟危坐，不再与王卿妃有任何交流，只是偶尔回答一下前辈们的问话。


    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分为，王卿妃则沉默地吃着东西，味同嚼蜡。


    两个半小时候，宴会终于结束。


    酒足饭饱的宾客们陆续离场，王卿妃被父亲叫住，要和几位重要的长辈一道离开，她匆忙间回头想找张灵，却发现那个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他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王卿妃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


    ……


    此时已经是22：00了，魔都的晚风带着凉意。张灵独自一人站在东方银玉的大厦外面的路边打车，但这个地段、这个时间车子很难打，他站在路边已经等了15分钟了。


    他心情有些沉闷，松了松领带，看着眼前的车流。


    王方东的话很清晰，他听懂了，也接受了。


    本来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努力尝试一下，把王卿妃追到手，那也不枉他单身了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带回去，在亲戚朋友面前说出来，那是相当的有面子，但是阶级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他现在的确不配，那个层次的世界，他这个草根，即便是有了系统，想进去也难。


    有了王方东的暗示，张灵果断不犹豫了。


    自己现在有这多钱，3000多万，另外还有一份年薪200万的工作，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


    王卿妃是很漂亮，很有钱，家境也是顶尖的存在，但是她也不可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吧，至于钱，张灵自己也有，无所谓，现实生活中，路人赛过明星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么一想，张灵的心瞬间释怀了。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慕尚缓缓停在了他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了王卿妃带着些许担忧和一丝赌气的脸。


    “张灵，你还没走呢？上车。”王卿妃对这边喊道，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清脆，有点闷。


    张灵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不用了，王小姐，我已经叫车就行。”


    “那你赶紧取消了吧。”王卿妃坚持道，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已经快到了。”


    “就因为我爸的一句话，我的车都不能坐了吗？”王卿妃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明显的失落和不满：“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东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也只是不想让他误解而已！”张灵解释道。


    王卿妃已经从车里出来了，直接把张灵拽了进去：“误解什么啊？”


    张灵没办法，还是妥协了，乖乖上车。


    车内空间宽敞，但气氛却有些凝滞。王卿妃看着窗外，小声地说：“直接回家吗？”


    “对！”张灵点了点头。


    王卿妃对着司机说道：“去阳光都市花园！”


    张灵有点震惊，王卿妃居然还知道张灵的家庭住址，说明她平时很关注自己啊。


    王卿妃本人对张灵的是的确很关注的，因为她自己身边唯一就这么一个同龄男生，其他都是东方银玉公司的内部员工，不能算在里面，外界的男性朋友，王方东都看得非常死，绝对不允许她跟门不当户不对的外界男生来往过于亲密，所以她到现在26岁还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不得不说，上流社会的家教都是很严格的，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富家千金嫁给穷小子这样的桥段，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甚至有些电视剧里，千金小姐为了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不惜跟自己的家族断绝关系，这更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了。


    在今晚之前，王卿妃都没有对张灵产生过处对象的想法，但是经过刚才王方东那么一说，她还真的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


    现在她的生命中，已知的所有男生里面，有比张灵更适合做男朋友的吗？


    答案很简单，没有！


    张灵这个人从人品到长相，再到能力，没有一样不是她的天选结婚对象，唯一的缺陷，就是他是草根出生，家庭背景和王家相差十万八千里，如果相处起来，后续的问题三天三夜的聊不完，王卿妃想到这里，头都大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说真的？”王卿妃问道。


    张灵看了王卿妃一眼，这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话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呗！”王卿妃又问了一遍。


    张灵想了想，组织好了语言才说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做过这种迎娶白富美的梦！”


    他本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岔开话题的，没想到王卿妃压根不吃这一套，继续追问：“不说以前，我是问现在！”


    “现在……也还是在做这种梦！”张灵很认真地回答道。


    王卿妃就是男生心中想象的那种标准的白富美，无可挑剔的版本，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那就是喜欢过了？”


    “对！”张灵又应了一声，多余的话他没说了。


    “如果不是我爸今天晚上这么说，你打算跟我告白吗？”王卿妃又问道。


    张灵防不胜防，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个个都那么难回答，他这次倒是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你爸今晚即便不说，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会跟你告白的！”


    “你确实很有自知之明，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王卿妃已经问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跑，有些男人是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哪怕女方是柳若依那样的仙女，他都觉得自己配得上，王卿妃不喜欢那种闷扫的男人，但是她也很讨厌盲目自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