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勇，还真是会找道具，他早就注意到这几块石头了，只是之前没特意去“看”。现在，既然有人把脸伸过来，不打岂不是对不起他的标价签系统？


    在众人各色的目光注视下，张灵缓缓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被激怒的迹象，也没有丝毫紧张。他步履从容地走到会议桌中央，停在那一小堆装饰石前。


    一共五块石头，大小不一，最大的不过拳头大，小的如鸡蛋，颜色暗沉，表面覆盖着灰褐色的风化皮壳，还有几道明显的裂纹，扔在路边绝对没人多看一眼。


    张灵随便看了一眼，那几块只不过是装饰用的石头，看着像翡翠一样，其实一毛钱都不值，就值个100块钱，估计就是手工费，毕竟被打磨的挺圆润的。


    高勇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摸了摸石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催促道：“怎么样，张顾问？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张灵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高勇，然后看向主位的王卿妃，语气淡然：“王小姐，这块石头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啊？”王卿妃来了兴趣：“怎么说？”


    这些石头都是公司装修的时候，采购部的人买来的，王卿妃全程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


    张灵之所以要这么问，是确保不是底下的人偷工减料。


    他淡淡地看着高勇说道：“这都是一文不值的普通石头！”


    “一文不值，你在开什么玩笑？”高勇讥讽道：“咱们可是合资的珠宝公司，会把一文不值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做装饰吗？你用自己的脑子想想都知道这不可能！”


    张灵没再理他，只是看着王卿妃：“当真不是你安排的？如果这这方面的预算很高的话，那下面的人肯定是偷工减料了？”


    王卿妃沉吟片刻，马上就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啊，你们有谁知道的？”


    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采购部和市场部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张灵现在还在他们的考验当中，如果直接公布答案了，那不就没意思了吗！


    张灵直接说道：“你们尽管说出来，我现在已经确定我的答案了，这几块石头就是一文不值的！”


    高勇还是有点狂妄，他说道：“这是我们采购的红宝石，5颗总价10万元，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是也不至于一文不值，你小子算是看走眼了，不是很牛皮吗？”


    张灵看了看王卿妃，给了她一个“有人偷工减料”的眼神。


    王卿妃收到后，立刻对现场的人说道：“去把水切机拿来！”


    “王小姐，这……”大家的意思是这个装修的这么好，真的要把它切碎吗，就因为张灵的一句毫无根据的话。


    王卿妃再次确认了一遍：“快点去，要真是几块普通的石头，你这个采购部经理要付很大的责任！”


    王小姐发话，效率极高。


    不到十分钟，一台小型水切机就被搬到了会议室门口接好电源和水管。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石头固定好。


    整个会议室的人，包括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高管，都忍不住围拢过来，伸长脖子看着。


    高勇抱着胳膊站在最前面，脸上还挂着不信的冷笑，但眼神深处已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灵亲自调整好切割角度和深度，示意工人开始操作。


    “嗡——”水切机启动，水流冲刷着刀片和石料接触点，发出刺耳的噪音。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刀片缓缓切入灰褐色的皮壳，大家都以为要出红的时候，却白高兴一场，第一块石头就是一个普通的花岗岩。


    高勇的脸色不对了，他大叫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回事啊？”


    王卿妃白了高勇一眼，眼神好像会说话一样：“看你干的好事！”


    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第五块全部都是假的红宝石，有的是鹅暖石，有的是不知道哪来的石头，总之全部都是一文不值。


    “这……这怎么可能？从石头……”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惊叹、羡慕、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机器旁，依旧一脸平静的张灵。


    高勇，胖脸煞白，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这脸打得太狠了！


    王卿妃快步上前，睁眼看着高勇说道：“你，马上给我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搞的鬼，查到后，立刻告诉我！”


    高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好的，我一定查出来，这般兔崽子！”


    “怎么样，高经理，我这200万的年薪开的值不值啊？”张灵忽然又问道。


    “张顾问……这……你真是神了！”高勇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在场的所有人这会看张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拜和敬佩。


    张灵微微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后的时间里，王卿妃和张灵都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王卿妃不管做什么事去哪个，基本上都要询问一下张灵的意见。


    当然全公司最忙碌的则是高勇，他想要表现自己，赶在中午之前把采购的负责人给抓了出来，11点钟带到了王卿妃的办公室。


    王卿妃和张灵见他已经把人抓到了，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走到了那人跟前。


    王卿妃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高勇说道：“他叫戴素鹏，我们采购部的员工！”


    王卿妃朝张灵看了看，然后又转身问戴素鹏道：“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这可是10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如果报警的话，你要坐牢的！”


    戴素鹏吓得连忙道歉：“我错了，王小姐，你就绕我这一次吧！”


    王卿妃当然不在乎这点钱，所以她说道：“我不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不会要你赔偿，更不会报警，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帮公司采购成本上节约5万块钱，相当于打了板着的将功抵过的买卖了，你愿意的话，就继续留在这里干，不愿意立刻辞职走人！”


    戴素鹏非常珍惜这份工作，因为女老板王卿妃长得这么漂亮，哪怕是得不到，每天看着也养眼啊，自己都能多活个几年，所以他问道：“那我有多长时间！”


    王卿妃想了一下：“一个月！”